第30章 妖女

  「挽月……」採桑手一抖，手裡的短刀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叮噹的脆響聲。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那瞬間，挽月只覺得後背上一層的雞皮疙瘩，嚇得往後退著。到了門檻處，踉蹌了一下險些栽了下去。

  採桑想要過去扶住對方，可是，卻看到了挽月臉上那震驚慌亂的表情，只能夠僵在原地。

  她垂下頭看著地上的屍體，一共有十多個人，有兩個大夫，餘下的全部都是官府的人。如煙一個人躺在床上，脖頸被人用刀子割開了。

  艷紅的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半邊牆壁，還有採桑身上的衣服。

  挽月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死了這麼多的人，當下嚇得臉色發白，身體都在微微發顫，伸手抓著門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

  「為什麼？」小姑娘被嚇得眼圈泛紅。

  她就擔心採桑會半夜偷偷離開，為了防止自己睡的太熟，挽月在採桑褲腳上縫了一根銀線，另外一端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面。

  採桑一動，銀線就勒緊了她的手臂，在他手臂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那時候迷煙的效果還不算很好，疼痛讓挽月瞬間清醒了過來。

  看到床鋪上沒有人之後，當下挽月就嚇壞了，急忙忙出了府，一路追尋，追到了青燈巷如煙姑娘的小院裡，沒見到採桑，這才想起來來到這醫館。

  醫館裡十分安靜，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醫館的衙役都已經消失了，挽月遲疑了一下，一時間沒敢進去。

  有白影一晃而過，挽月的恐慌到底還是好奇壓了下去，慢慢走了進去，進到最裡面的屋子裡面，就看見了採桑一個人站在一眾屍體中央。

  「我知道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你肯定不會相信，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人。」採桑開口道。

  「我來時，都看見你動手了……」挽月紅著眼，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還有驚恐。然間，挽月的表情一變：「你那個時候問摘星如煙姑娘的下落，是因為你想殺人滅口？」

  「我沒有。」採桑焦急解釋著：「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挽月吼著：「你還在撒謊，我看見你殺人了！」

  氣氛繃緊了，沉默在屋子裡面盤旋著，屍體的血腥味道讓人覺得頭暈目眩。

  挽月忽然間開口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跟高田赫究竟有什麼仇恨？」

  「我都不認識他，從未見過，我與他能夠有什麼仇恨？」採桑這個時候才明白什麼叫百口莫辯。

  如今這樣的形式，且不說挽月不信，哪怕是採桑，估計也都不會相信，這場命案與自己毫無關聯。

  「我們別站在屍體堆裡面討論這些了，不管是不是你，先離開這兒再說，少爺回來之後自有決斷。」挽月在短短几個呼吸內下了決定，準備帶著採桑離開。

  「啪。」

  清脆的聲響傳來，兩個人猛地一激靈，回頭望過去，有一個下人模樣的人呆呆地立在院中，手裡面的食盒摔在了地上。

  幾雙眼睛一對視，那下人被嚇得心頭一激靈，急忙扭頭往外跑，跑了幾步遠慘叫聲才顫巍巍的傳了過來。

  挽月急忙朝著那人追了過去，三兩步就追上了那人，抬手就朝著對方後頸上砍了過去。

  她腳步輕靈，身法特殊，似乎是練過一些功夫的，可是，或許是因為也沒有練過多長時間，又或許是因為見了這樣的場面，嚇得出手沒有了個輕重。

  挽月這麼一掌打下去，對方輕則癱瘓，重則死亡。

  「阻止她！」採桑急忙開口，她胸前閃過了一道幽光，兩道黑影從胸前的玉墜裡面鑽了出來，朝著前面衝去。

  那兩道黑影，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兩人就衝到了挽月的身旁，抵擋住了挽月的攻勢。

  那下人好像察覺出了有什麼不對勁，回過頭去當下看見了兩個漂浮在空中的黑影，當下尖叫了起來：「鬼啊！！」

  聲音穿透黑夜，逐漸傳遠。

  挽月當下急了：「你這是幹什麼？他看見你了，到時候招過來衙門的人可就逃不脫了。」

  「你想如何？殺人滅口？」採桑柳眉倒豎。

  挽月被噎了一下：「總之先打昏了他，待會江宅，等到少爺回來之後，自會處理。」

  這小丫頭對江樓月好像有種盲目的信任，左一句少爺，右一句少爺，好像這謀殺朝廷二品官員之子的事情在江樓月手底就可以輕描淡寫的解決一樣。

  「夫人，那人走了以後官府的人估計馬上就要來了，咱們還是先躲躲吧，免得到時候查到您頭上來。」挽月急急地開口。

  「來不及了。」採桑開口道：「遲早是會查到我身上的。」

  「能拖延一些時間就拖延一些時間，總好過今日就被綁到衙門去。等到少爺回來，總會有法子的。」挽月有些著急。

  「我躲得了，江家躲不了，不能為了這種事情連累江家。再者清者自清。」採桑彈了兩下衣袖，頂著一身血說的分外認真：「我沒殺人，自然不害怕查。」

  挽月急的都要吐血了：「只怕到那時候，您百口莫辯。」

  採桑耳朵動了動，院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間笑了起來：「衙門的人已經來了，說來還真是有點有趣，醫館離衙門還有一段距離。那人就算是全力奔跑，這時候也不一定可以跑到衙門。可是，這些人卻來得這麼快，簡直就像是在這條街蹲著等著抓我一樣。」

  「你快些走吧，免得被波及。」

  「夫人那您怎麼辦？！」挽月有些焦急，也並不全然是擔憂採桑，不過是擔心江樓月回來以後無法交差。

  他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萬萬要兩人照顧好採桑，這才走了不過兩天而已，就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叫她們如何面對江樓月。

  「走。」

  採桑手指一動，朝著前面指了過去。

  那兩道黑影急忙伸手捂住了挽月的嘴，帶著挽月躍上房頂，眨眼間就消失在月色中。

  下一秒，院子的大門被人踹開，一瞬間十多個捕快衝了進來，將採桑團團圍住。

  「妖女，還不跪下！」

  院子前出現了一個留著山羊鬍的老頭，怒氣沖沖地朝著採桑吼著。

  不等採桑作出反應，一群捕快便強行壓著採桑跪了下去。

  在混亂中，採桑抬手在其中一個捕快身上快速劃了兩下，那人眼睛裡面閃過了一片紅光，動作僵了一下，然後晃了晃腦袋，又恢復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