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疑點太多

  江樓月若有所思的看著採桑，眉毛皺著，眼睛裡面淌著溫柔卻疼痛的目光。

  「那是什麼東西？」桐華問。

  「我不清楚，我只隱隱約約看到了水底有一個大陣。當時情況危急，我沒有來得及看，也不清楚那陣法究竟是幹嘛的。」採桑搖搖頭，又道：「但我隱約覺得殺人案與江水底下的那些惡鬼有關係。」

  「疑點太多。」桐華眉間的褶子更深了一點：「我比你們先一步到了曲江，查看了一下周遭。第一處去的，就是那江邊，可是那裡並無半點怨氣。我要先去看看，再做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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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丟下這句話，桐華就直接離開了，狐十三聽的正入迷，冷不丁見他走了，屁股下意識也跟著抬起了：「仙長？！」

  看到採桑他們仍舊在原地坐著，狐十三又兢兢戰戰的坐下來了，問到：「各位仙長，咱們不去看看嗎？」

  「去。」晏庭扶著桌面站起，開口道：「一起去看看吧。」

  「好嘞，我叫下人備車。」狐十三跟個兔子一樣，往外頭竄去。

  「我們也過去吧。」採桑想了想，也站起來了。忽然間，她手指一溫，被什麼人給抓住了。

  她轉過頭去看，江樓月直勾勾地看著她，問：「你看起來有心事，你沒事吧？」

  「沒事。」採桑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她自己沒有發現，這個時候，臉色還有些發白。

  「你在江中，看到了什麼幻象？很恐怖嗎？」江樓月問道，採桑往後退了一步，一臉的防備。

  見他不願意說，江樓月也沒繼續問下去。

  伸手輕輕拍了拍採桑的腦袋，笑著開口道：「不管是什麼，我都在你身邊呢。我不會讓我的嬌嬌遇上危險的，別害怕，好嗎？」

  採桑垂下頭，她的臉色越發白了，眼圈卻是紅的。

  腦袋裡面像是插入了尖銳的刀子一樣，女鬼的聲音還在腦袋裡面迴蕩著。

  「採桑，你父母在泉下看著，你可心安啊。採桑！你可心安啊！」

  採桑往後退了一步，把手從江樓月手中抽離，與他拉開距離：「我們先過去吧。」

  他們幾個人趕到的時候，桐華正站在江邊，準備入水。

  「這老王八急的跟索命一樣。」江樓月嘟囔了一句，然後又轉過頭看著採桑：「嬌嬌你跟晏庭在岸邊呆著，我跟他下去看看。」

  「我也去吧。」採桑想去，卻被江樓月擋住了。

  「你的小鬼怕水裡的東西，到時候萬一在水裡遇上點什麼危險的話，你來不及應對。」江樓月聲音十分溫柔。

  說完了以後，他就拿著避水符往前走去。足尖一點，躍出了幾丈遠，兩個起落，恰好停在那屍骨陣的正上方。

  狐十三擠在了採桑跟晏庭兩個人的中央，小聲開口道：「他們在下面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不會的。」晏庭伸手捂著嘴巴，咳嗽了兩下，喘勻了氣，開口道：「我沒有察覺到怨氣，底下應該也不會什麼危險。」

  「不對勁。」晏庭的那句話瞬間點醒了採桑，來到這兒之後，半點怨氣都察覺不到了。

  她口中念念有詞，脖頸上的吊墜一閃，兩個撐著黑色大傘的人在採桑的面前跪下，她的表情瞬間變了。

  在此時，江水上一圈圈波浪散開，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的從水裡鑽出，兩人表情非常凝重。

  「怎麼樣了？！」狐十三著急的問。

  江樓月搖搖頭：「水下什麼都沒有，沒有找到屍骨，也沒有陣法。」

  「是找的位置不對嗎？」晏庭也問。

  江樓月看著採桑，道：「我們找了很遠，仍舊什麼都沒有看到，那些東西憑空消失了一樣。或許，是有人用術法掩蓋了屍骨的痕跡，不想要讓我們查出什麼罷。」

  周圍的人沉默著，至此那東西無跡可尋，無法追蹤，他們甚至連行兇的究竟是什麼都不得而知。

  進入曲江之後，除了昨晚的採桑，他們甚至連鬼氣怨氣都察覺不到。

  桐華眉間的褶子越發多了，入行這麼多年，頭一回碰到如此棘手的讓人壓根摸不著頭腦的事件。

  天色才剛亮，就已經有人來布置彩燈了，路邊上有小攤販起早占據最好的地段。

  那殺人魔半月連續殺了七人，似乎完全不會影響到這些人對千面節的熱情。

  桐華想了想，道：「狐少爺，你與我回家，將這次在千面節上用來展示的千面交給我處理，我會讓他們的行跡不會脫離我的掌控。」

  「江樓月，你沿途畫好驅邪符，在這附近布置好驅邪鎮，免得到時候會出現什麼疏漏。」

  「少來命令我做事。」江樓月冷聲嗆了回去。

  「江樓月！」採桑低聲叫了一句，之後扯了扯他的袖子，江樓月頓時跟泄了氣的江豚一樣：「我知道了，這裡交給我。」

  「江公子，您需要什麼，我這就讓下人買過來。」狐十三躬著腰。

  江樓月報出了幾樣東西，他就急匆匆的出去買了。江樓月眯著眼睛，看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何必呢，反正也沒用的。」

  那聲音很小，可是，採桑還是聽見了。

  她詫異的抬起頭，江樓月還是從前的江樓月，可是，卻好像有什麼變了。

  昏迷前的肆意瀟灑，意氣風發，全然被那昏迷的十五日給磨去了。剩下的，全是疲憊還有歷經萬千悲歡的……滄桑。

  「嬌嬌，咱們吃些早點吧。」江樓月猛地回過頭，正對上了採桑探尋的視線，江樓月置若罔聞，採桑卻是有些不自在，偏移了視線。

  「不用了，我不餓。再說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採桑的話還沒有說完，手忽然間被人捉住了，對方手指上的溫度暖熱了她的指尖。

  「是我餓了。嬌嬌，千面有一家早點鋪。這會兒應該開門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江樓月不由分說的拽著她往前走，也不管採桑說什麼，拽的採桑腳步有些踉蹌才勉強跟住了他的速度。

  「去就去，走這麼快做什麼？」採桑眉頭皺著，想要甩開江樓月的手，可是，他抓的很緊，根本就甩不開。

  江樓月拉著她拐過一個彎，「我這不是等急了嗎，他們家的蔥油牛肉包，可要趕早。不然，我們都吃不上了。」

  江樓月有幾分心不在焉，帶著採桑往裡面走，一邊轉過頭往回看。恰巧巷口經過了一個白衣公子，四月的天，那人也不嫌冷，手裡握著一把描金邊的摺扇。他的側臉一閃而過，看不大清楚長相。

  江樓月鬆了一口氣，將心放回了肚子裡，腳步放慢了，聲音都活潑了幾分：「嬌嬌，我們快點去吧，遲了可就什麼都吃不了了。」

  「哦，好……」採桑回過頭看了一眼，巷口人來人往，看不出剛才他在躲避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