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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神奇感應

2024-09-21 15:07:01 作者: 像一顆海藻

  李繹哲點點頭,看上去很神秘的樣子,正要向蘇淺淺解釋的時候,房門外忽然走來了高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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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齊目望去,恰好被褥已經套完,李繹哲便抱著換下的被套出去了。

  「老房子,房間很久沒住人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睡習慣。」高銘一手插袋,環顧了一眼房內,走進來將窗戶打開。

  蘇淺淺看著他擺弄窗戶的背影,微微一笑,「沒關係的。」

  他回過身,澹泊目光落到蘇淺淺身上,「莊周沒跟我說你要來。」

  蘇淺淺垂下眼眸,注意被轉移到端在腹前的兩隻手上,「繹哲哥哥也是出於擔心,況且我這幾天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嗯。」他只淡淡應了聲,隨後陷入沉默。

  蘇淺淺只能尋找話題,「那個,高爺爺的事,還請節哀。」

  他聽聞,卻像事不關己般漠然一笑,「不用這麼拘謹,我很小就被接到了白城,對這邊的事或人,都沒什麼太特殊的感情。」

  蘇淺淺是不太能理解他們家的關係了,高銘不僅對高伯父和死去高爺爺無情,他對待任何人都是這麼不冷不熱的,蘇淺淺想這或許就是他的性格吧!

  「小淺,阿姨隨便炒了兩個菜,你……」

  正當這時,房外又走來端著飯菜的沈秋吟,抬眸一見高銘也在屋內,秀氣的臉上微微一愣,但也很快恢復了溫和的笑意,「小銘也在這呀。」

  高銘僅是掃了她一眼,但眼角轉瞬即逝的厭惡卻被蘇淺淺捕捉,未有回應,高銘徑直走出了房間。

  倚在門邊的沈秋吟臉上略顯窘迫,但她極能平穩情緒,轉身又笑臉盈盈地把飯菜都放在了桌上。

  「小淺,快趁熱吃吧。」她招呼道。

  「謝謝阿姨。」蘇淺淺回以禮貌的笑意,走前一看是一葷一素,搭配熱乎乎的白米飯,香味撲鼻而來。

  「那你先在吃飯吧,他們還有事叫我,碗筷等會讓阿姨來收就好了。」她說罷,在蘇淺淺的目送下,先出了房外。

  奔波了一下午,肚子確是有些餓了。

  蘇淺淺坐下吃飯,發現高伯母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指間倏然傳來隱隱白光,她驚奇查看,竟見是從中指所戴的戒指中傳來的?

  「嗯?」

  她頓時放下手中碗筷,攤開手背仔細查看,白光很微弱,一陣一陣的,就像沒電了的燈泡忽明忽暗。

  這是蘇言伯伯臨行前送給自己的戒指,一直戴著也沒什麼問題,為什麼今天突然出現奇怪的反應呢?

  她在心裡問著自己,可白光持續了一會後,就熄滅了,她捉摸不透,也就沒再多想了……

  次日清晨,時間六點整,蘇淺淺被房外的一陣喧鬧聲吵醒。

  北方農村的早晨略帶涼意,她穿著外套出來,才發現又有親朋好友前來弔唁逝者了。

  據她所知,高家老宅的整體結構呈『工』字形,進門是大廳,也就是擺放靈牌的地方,中間過道前後各一間房,住的便是蘇淺淺與高銘李繹哲三人;再過去是一間稍微小些的中堂,作為吃飯的客廳,堂間另設三間房,一間為沖涼衛生間,一間為廚房,最後一間是住房,睡著高伯父他們;而二樓的結構與一樓相同,但樓上的四間房都睡滿了客人。

  至於高二叔,李繹哲說他在下村口建有新房,所以就沒在老宅住。

  早飯在七點開啟,高伯母一人備妥十二人的所食用量,但蘇淺淺被邀請上桌時,才發現一群陌生的面孔中,唯獨不見高銘的蹤影。

  「高銘哥哥還沒起來嗎?」她小聲問向一旁的李繹哲。

  席間眾人談論有聲,無人注意他們。

  李繹哲用筷子示了示外面院子,表示無奈地聳聳肩。

  蘇淺淺想,她應該是明白高銘為什麼不願上桌吃飯的原因……

  「梁叔公不惜千里遠赴而來為家父弔祭,讓做晚輩的深感欣慰,相信家父在天之靈,看到梁叔公今天能來也會很高興的。」飯桌上,高伯父對今早才到的客人抱拳致敬道。

  對方是一名六十歲上下的長者,穿一身簡潔乾淨的黑色中山裝,蓄著一口山羊鬍與兩鬢都已微微泛白,皮膚黝黑,歲月在他眼角雕刻褶皺,可他那雙精光熠熠的烏眸卻仍如黑谷一般,透著一股令人揣摸不透的深幽。

  「我與衛華幾十年老友,沒想到他老了老了,又是中風又是臥床不起,走得如此倉促。」被稱為梁叔公的長者感慨道。

  旁座另一名略比他小些的男子,接著他的話道:「可不是,最關鍵的是高老哥仙逝的消息一經散開,還指不定會出些什麼亂子,振輝,你可想好怎麼應對了?」

  「葛叔公,請不要當著孩子們的面說這些。」高伯父顧慮的目光,從蘇淺淺以及另外一名男孩身上略過。

  那男孩十歲模樣,五官與秋阿姨有些相似,應該就是高伯父與後來妻子所生的孩子了。

  被稱為葛叔公的長輩見狀,只得暗自嘆口氣,看上去略有所思。

  而話題很快被高伯父轉移,招呼著大家繼續用餐。

  蘇淺淺猜測他們說的可能是高二叔爭家產的事情,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願也無權干涉,於是在匆匆喝了一碗粥之後,告退眾人,散步來到院門口,發現了又在望著老槐樹發呆的高銘。

  「這棵槐樹好大喔!」她小聲驚嘆,一臉好奇地走前端詳老樹,昨日天黑了沒太注意,今天才發現粗壯的樹幹至少要三人合抱才能圈住,茂盛的枝葉覆蓋在整個老宅上方,至少是顆百年老樹。

  高銘的思緒被她拉回,回眸,平靜看了她一眼,「從我記事起,這棵樹就在這裡了。」

  「你小時候住這嗎?」蘇淺淺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七歲以前,我媽死後,我就和高振輝回白城了。」他答道,面無波瀾。

  蘇淺淺繼而望向遠方蒼茫的田野與叢林,今天應該是個陰雲天,薄霧散不去,繚繞在鬱鬱蔥蔥的山林之間,平添了一份悽美。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回來後,我總覺得這個地方有哪裡不太一樣了。」半響,高銘略帶懊惱地說。

  蘇淺淺不以為是,「現在農村發展建設快,你這麼多年沒回來過了,感到陌生也很正常。」

  他沉吟了半會,搖了搖頭,「不是陌生,這裡一切都和小時候一樣,可就是感覺怪怪的。」

  蘇淺淺看見他茫然的眼裡充滿著疑慮,瞭望的視線久久停留在遠方林野,慢慢陷入一片空洞。

  「或許是人和事變了吧。」蘇淺淺只能這樣寬慰他,畢竟他童年有母親和爺爺,現在母親和爺爺都已經走了,所以重回故地才會感到不適應。

  他斂起眼底眸華,落在地面淡淡憂慮,「或許是吧。」

  「哥哥……」

  身後驀然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

  蘇淺淺與高銘順勢回頭,見是剛才飯桌上的那個小男孩,此刻捧著一碗麵條,乖巧站在院門口。

  「媽媽說你還沒吃早飯。」他諾諾地說,聲音小如蚊叫,迎視著高銘的眼睛裡充滿了敬畏。

  然而高銘左是一眼,冰冷的目光便從他身上收回,薄唇在一張一合之間,傳出一句僵硬沒有一絲感情色彩的話語,「不用了。」

  男孩聽聞,失落地低下了頭,轉身回了院內。

  蘇淺淺對高銘如此冷漠的態度感到詫異,那不過是一名不經世事的十歲孩童罷了。

  「高銘哥哥,其實他……」蘇淺淺本想為那個孩子說兩句話,可話才剛到嘴邊,就被高銘一記凌厲的眼神震懾,活生生又吞回了肚子裡。

  「可你總不能不吃東西呀。」蘇淺淺只能越過那塊敏感區,小心翼翼地關心道。

  「我不餓。」他冷冷說完,隨即起步向前,從老槐樹旁邊的小土坎下到荒田上,獨自一人朝著遠方緩緩走去。

  蘇淺淺望著他漸入迷霧的背影,孤獨而冷傲,面對這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他卻像極了一隻長滿尖刺的刺蝟,既不迎合別人,也不允許別人靠近他……

  「李老闆你放心,這絕對是一件值得收藏的好寶貝!」

  石板階下方,忽然間走來三五大漢,為首的男子微胖身材,寸頭方臉,穿著一件米褐色短款外套和黑色西裝褲,一路迎合著身旁穿皮衣帶墨鏡的中年男子,身後另外跟隨著兩名保鏢裝扮的黑衣男。

  一行人浩浩蕩蕩,正朝著高家老宅而來。

  「你小子,最好別說大話,否則你還不上欠我的賭債,我就剁了你的手腳餵狗。」

  「嘿嘿,不敢不敢……」

  他們說話間,已然從蘇淺淺的身旁經過,進到高家內院。

  蘇淺淺順勢朝里望去,只見他們正在屋中與高伯父說些什麼,可沒聊兩句,就傳來一陣玻璃杯碎地的聲音,伴著激烈的爭吵。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老宅不能賣,鎮尺璜也不能賣!」

  「都是高家的兒子,憑什麼你一人說了算,我還占一半遺產使用權呢,我說就要賣!」

  「你!」

  蘇淺淺見情況不對,連忙跑前查看,透過擠滿人的門邊縫隙,看見屋中桌椅倒了一地,高伯父被氣得臉色鐵青,而和他爭吵的,正是剛才那位穿米褐色外套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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