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
2024-09-21 15:05:05
作者: 邪雪寒嫣
章大夫已經將所有銀針過火消毒,準備給秦著施針。
根根銀針在陽光的照射下都閃著冷冷的光芒。
秦著看著這些銀針,忍不住的想嘆氣,他確實是害怕的,不是怕疼,而是怕這一針下去之後,不知道自己需要面對的是什麼。
世間最可怕的就是這不能預知的未來……
「別擔心,我都陪著你。」
林簡就在秦著的旁邊緊緊握了握他的手。
「好。」
秦著之後就不再說話,合上眼眸,沉下心情,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章大夫捻著一根銀針對準秦著耳根後面的穴位慢慢的刺入,恰當好處的沒入一指,章大夫稍微又往裡捻進入一點,然後觀察秦著的表情沒有太多的反應。
「張開眼睛試一下。」
秦著依照章大夫的話張開眼睛,左右移動眼珠看了看周圍,一切都很清晰。
林簡還衝他笑了笑。
「只覺得後腦有點麻,別的都沒什麼感覺。」
,
秦著將自己的感受說的很是清楚。
「那就好,我再接著施針。如果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就立刻告訴我。」
「好。章大夫請繼續。」
秦著又把眼睛閉上,靜靜地感受銀針深入肌膚。
章大夫中醫聖手,不論是診脈還是針灸推拿上都是上上之選。
銀針若髮絲,深入肌理絲毫感受不到疼痛,只不過在章大夫捻針的時候能感覺到某處穴位會有些酸麻的感覺。
一場針灸下來,秦著感覺輕鬆許多,甚至眼睛的都覺得清亮了起來。
這種感覺叫人特別舒爽,秦著頓時也覺得高興起來。
「眼看著好了很多啊,有沒有感覺到舒服了?」
林簡親眼看著秦著的狀態轉好,自然也是心生歡喜。
「都很好,我覺得特別舒服,人也有力氣了。」
秦著給林簡說完,接著就給章大夫道謝。
「多虧了章大夫,辛苦了。」
「秦先生可不要客氣都是老朽應該做的。」
「人看著精神了很多啊!」
華軒也忍不住讚嘆了一下。
「是啊,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應該是很順利了。」
方瓊也跟著滿心歡喜。
如此皆大歡喜的事情,著實讓眾人精神振奮。
「最近真的是喜事連連啊!」
沈彥也覺得甚是開心。
一直到了晚上秦著都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就連飯食也多吃不少,林簡這才覺得可以放心下來。
沈彥晚上與眾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說夜裡就動身去湖南了,順便與大家告別。
這個消息確實叫人意外,戰場上瞬息萬變,而且生死都會成為不定式。
沈彥到底是如何打仗的,誰都不知道。
「湖南那邊戰事吃緊,沈兄一切小心啊!」
秦著端起來酒杯,裡面卻是普通的白水,他現在的情況是絕對不允許沾酒的。
「我以水代酒敬你,一路順風,平安如意。」
「多謝,我知道的,你們都放心吧。我不過就是一個機要人員而已,正面迎敵應該還是用不到我這樣的新兵。」
沈彥看著在座諸位,皆是和美甜蜜,自己也能感受到這份幸福,只是他身邊還缺一個能讓自己有歸屬感的人罷了。
「還是要萬事小心,現在這鬼子鬧得實在是猖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停下來。」
華軒不由得發出感嘆。
「想想咱們這一路過來都是怎麼熬得,這幫鬼子真是囂張,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太欺負人了!」
方瓊卻把話說的義憤填膺,她本就不是個懦弱的性格,自然也就這樣的言論。
「咱們不能親自上戰場打仗,就要把沈伯父給交代的事情做好,不能讓鬼子們不僅占領了我們的土地,還從精神上奴役我們的文化。」
林簡這話到底是將這些身在後方人的心聲都吐露了出來。
「我在湖南還有個關係,你到了幫我聯繫他一下,是曾經一起留過學的同學,聽說現在已經任湘軍北路軍總司令,如有需要他可以鼎力相助。」
秦著說著將一封信塞到了沈彥手上,上書「荀征親啟」四個大字。
「竟然是荀征?」
「正是他,我們那批留學生在美國的時候都是互相幫扶的過日子。後來他就回了廣州,說是進了黃埔軍校,之後也只是書信聯繫一下,但是彼此志向是相同的。」
沈彥拿著信點了點頭,他跟隨蘇乾的部隊到了湖南,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正常的部隊調防,可是初來乍到還是有認識的人更加妥帖一些。
秦著這人真是手眼通天,沈彥頓時覺得自愧不如。
曾經自己也受過他的恩惠,他是由衷的佩服秦著,也是替林簡高興。
沈哲對於兒子的選擇心裡也是擔憂,可是國難當頭,他那種對國家的責任與擔當卻又為兒子而驕傲。
白茹在美國哭的眼淚漣漣,一直囑咐沈哲要護好這個老么,沈哲也只是敷衍似的回應,他也不是不心疼兒子。
然而,他更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所以一狠心,一咬牙也就任由沈彥從軍的決定。
「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啊?他到現在還沒有結婚生子,這在戰場上要是有個萬一,可怎麼辦才好啊?」白茹氣的咬牙切齒。
「你還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孫子呢!你的兒子是兒子,人家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了?誰家不是想闔家團圓的,要是所有人都這樣的想法,那就任由鬼子欺負死我們了!」
沈哲也是被白茹念叨急了,就這麼狠心的回應。
「嗚嗚嗚……」
白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只能是哭的更厲害了,這算是一種耍賴,可是她知道自己就是在婦人之仁罷了。
沈彥在軍中,蘇乾也在軍中,這雖然只是兩個人,可是身後卻是兩家人的擔憂。
……
國難當頭,誰人都不能獨善其身。
「筱筱,我的那本《本草綱目》放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哪本啊?」
「就線裝本的,那是最早在宮裡拿出來的那本。」
秦著揉著額角不由得皺眉頭,他又感到頭有些陣痛,不過章大夫說這也是正常情況,畢竟都需要一個治療的過程,誰都不能藥到病除。
「我給找找,你別想了,省得再頭疼,章大夫說你還是要儘量少勞神。」
「好,那我去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