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2024-09-21 14:57:25
作者: 邪雪寒嫣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能自己賺錢了。我學的文史研究,其實也能賺些錢,就是不像你們的醫學那麼有用……」
林簡知道自己說的亂七八糟,可是這會兒她真的理不順自己的話語了。
「哪一門功課都會用自己的用處,文史研究也是要緊的。人總要知道自己的過往,才能更好的進步。」
聽秦著這麼一說,林簡就覺得順耳多了。
「是的。」林簡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要太辛苦,缺錢就給我說,一個女子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
秦著的叮囑很是暖心。
「我會的。」林簡點頭。
「我行程不定,要是突然走了,恐怕也不會提前知會你。」
「好。」
「別忘了我給你的身份……」
林簡對於秦著臨走前最後的一句話很是不能理解。
她的身份,秦家的少奶奶?
夏琬知道秦著去了林簡的房間,也知道他沒有待多久就出來了。
她心裡這份擔憂就被秦著的這一進一出都給撩撥了起來。
說是權宜之計,也不知道這個權宜之計到底權宜的是什麼?
是真的護住林簡還是護住了他對林簡非同尋常的態度。
女人都敏感,跟何況是夏琬對秦著還是有感情的。
夏琬這回真的是傷心了,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秦著的掛懷,可是他心裡有了別的人,自己還是難以釋懷。
秦著看著安傑拿來的所有文件,上面都是藥品的數量和錢數讓他禁不住一直搖頭嘆息。
本來以為來到美國就能湊夠所需的藥品,卻不想這上面的數字怎麼都不能讓自己滿意。
「安傑,明天我要見一下唐尼先生。」
秦著目光投向了窗外,攥緊了拳頭。
「是,我會打聽一下他的日程安排。」
唐尼的製藥廠還可以提供更多的藥劑,他一定要試試才行。
至於要付出的代價……
秦著不太敢想。
第二天清晨,林簡是被外面明晃晃的亮光給照了眼睛,才醒過來的。
天冷,人總是貪睡。
她用手遮了一下雙眸,然後捲住被子翻了個身。
今天無事,她難得偷懶。
「才起來啊。」方瓊已經在客廳坐著看報紙了。
「你今天什麼安排?」林簡想著無事可做就只是趿拉著拖鞋,裹了一件長披肩在方瓊的身邊坐下。
「下午要去導師那邊一趟,不過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事情,一份關於經濟的調查還沒有做完。」
方瓊回應。
林簡喝著麥莉夫人送來的果汁,順手拿來一旁的報紙翻閱,上面的內容還是依舊。
秦著恰好進門,看著她就這麼慵懶的樣子,嫻靜而溫暖的感覺。
心頭突然意外的一緊,他的目光竟然有點不想從她身上移開。
方瓊心領神會,立馬起身離開留給這兩口子空間和時間。
秦著自外面帶來的寒意,讓林簡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少了。
她又把披肩裹緊一下,然後問秦著:「報紙上說的是真的?真的要有大規模的戰爭了?」
而後她又念叨了一句:「這才剛剛太平幾年啊……」
「不好說,時局變化也不是咱們這些人能預料的。」秦著語重心長。
他自外面回來迎風踏雪,一路覺得嗓子發乾,想也沒有多想就把林簡剛剛喝過的那杯果汁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林簡想制止,可是還沒來得及,就這麼被他喝的乾淨。
她覺得如果自己再說出來,「這杯果汁是我喝的」這樣的話勢必會更加的難堪,於是就按下自己呼之欲出的言辭,轉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林簡轉移話題的時候還盯著那個果汁空杯看了一會兒。
「下午約見一個藥廠的人,再談談。」
秦著的話輕描淡寫,可是這其中的波折確實常人無法預料。
這個唐尼,秦著之前也是見過的,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唐尼提出的條件是讓秦著將家中一個宋代的鈞窯瓷器拿來兌換。
一個是國寶,一個革命黨人亟需的藥品,這兩廂之間秦著無法權衡。
期初,他是一口回絕的。
卻不想,藥品數量不夠,只到達了三分之一。
他怎麼可能不為難。
「你要去做什麼?」秦著隨口一問。
「我今天沒有什麼事,準備下午去圖書館查找一些資料。」
秦著與林簡就這麼冷了場,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什麼過多的話語。
沒有那麼熟絡的關係,所以總是會無話可聊。
或者應該說是不知從何聊起。
在上海的時候,萍水相逢。
在天津的時候,寥寥數語。
在美國的時候,只剩尷尬……
可是秦著寧願這麼沒話可說,也不願意找藉口走人。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林簡實在是被逼的沒話找話說了。
「不用你幫忙,你安心念書就好。」秦著的話就到此結束。
「我覺得夏琬可以給你幫忙,她就是學醫的,她懂這些。」林簡搜腸刮肚的找話說。
「我知道,我也是學醫的。」秦著總是能把林簡的話茬給截住。
「那是不是去別的國家能找到一些藥啊?」她開始口乾舌燥。
「時間上來不及。」秦著其實很想就這麼靜靜好好看看她,自己把她娶進門,還沒有來得及了解一二。
「哦。那還真是困難了。」林簡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牆上的鐘表,「我該去圖書館了。」
方才她還說是下午去,現在急於逃離,於是就這麼「不擇手段」了。
秦著笑了,她殺人都不怕,跟自己說話竟然這麼緊張。
林簡坐在安傑的車裡,心慌的都有些提不上氣來,這個秦著真是叫人無法形容。
他的一雙湛若寒潭的眸子裡,看似古井無波,可是怎麼都讓人覺得他一眼就能將人看穿。
不用特意的去審視,就讓人無法招架。
林簡覺得自己對他有好幾種情愫,尊敬,崇拜,害怕,緊張……
自己與他獨處,真是煎熬。
他給的身份是妻子,可是自己連個丫鬟都不如。
想著夏琬到底怎麼喜歡上了這樣的人呢?
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