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叫不出名字
2024-09-21 14:10:01
作者: 夏喬安
「你說什麼?」花水笙不確定自己聽到的。
太后怎麼會不見?她聽錯了還說畫蝶說錯了。
畫蝶又重複了一遍,「公子,太后不見了。」
「什麼時候的事?」花水笙訝然。
「不確定。」
「嗯?」
畫蝶將皇宮裡的探子傳來的消息匯報給花水笙,八月十五皇帝妃嬪給太后請安,太后以身體不適拒見。孝道使然,皇帝隔了兩天又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太后還是沒見。
太后生病,雅妃身為侄女兼兒媳婦,定是要去床前盡孝道,自請去照顧太后,太后還是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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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以來不止皇帝他們求見不見,蘭涯這個跟太后關係曖昧的人遞了摺子求見也不見。
太后脾性捉摸不透,皇帝和太后又是暗中較勁的敵人,對她也是了解幾分,今日皇帝和興王爺去請安太后還是不見他們,皇帝就覺得不對勁,闖進了慈寧宮。
太后抱病,卻沒在寢殿找到她,楊公公以及太后的兩個貼身宮女也不見了。
皇帝大發雷霆,留在慈寧宮的掌事公公交給了皇帝一封信,皇帝當即離開慈寧宮,隨後又將走到半路的大臣們召集回來。
據說是太后帶著幾個心腹出宮遊玩去了,讓皇帝不必去找她。
蘭涯一黨的人怎麼會信皇帝的話,太后留給了蘭涯一封信,讓慈寧宮的掌事公公交給蘭涯,蘭涯看了後就不再鬧了,氣哄哄的出了宮。
皇帝留下興王爺花將軍兩人在御書房商議朝事,到現在還沒放人。
花水笙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扶手上,興味甚濃,「有意思!」
「公子,要不要查查太后去哪兒了?」
「查啊,當然要查,我倒要看看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一國太后居然偷溜出宮去遊玩,這事怎麼看怎麼怪異。
她見過太后幾面,太后是不靠譜了點,但這麼多年也沒傳出她偷溜出宮遊玩的事件。
太后離開皇宮,一定有原因,當然不是在宮裡待久了想出去玩玩這種。
太后很懶。
「是,屬下知曉了。」
晚膳的時候,花水笙和花將軍一起用膳,花青湳身體好全乎後就回錦葉樓了。
花將軍主動提起了太后一事,「你怎麼看?」
「我能怎麼看?我又不知道太后心中的想法?」花水笙笑著道。
花將軍愣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太后是在計劃什麼,她那麼看重權勢地位,怎麼可能說走就走,而且她都一把年紀了。」
花水笙夾起一小塊雞肉,漫不經心地道:「爹,這也是皇上他們的看法吧?」
花將軍咳嗽一聲,端起水喝了一口。
花水笙:「也不怪你們這麼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嘛,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花將軍給花水笙夾了一隻蝦到她碗裡,「吃蝦,這蝦好吃。」
花水笙看著花將軍一笑,父女倆吃完晚膳,又聊了會天才散去。
太后不見在朝堂之上掀起軒然大波,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
關鍵是皇帝和蘭涯沒有要找太后的意思。
因為太后不見,中秋節這天的宴會也取消了。
暄和曲權沒有直接進京,而是被花水笙安排到了錦葉樓的新址,最近事忙沒有空去見他們。
花水笙的人查了一個月都沒有太后的蹤跡,尋找太后的人不止花水笙一波人,還有大皇子重生樓和雅妃的人,唯獨沒有皇帝蘭涯的人。
沒有皇帝的人,是因為花水笙在查,他們坐享其成就好了,而蘭涯不找太后,是真的很奇怪。
懷疑蘭涯知道太后的蹤跡,奈何他們沒證據,花水笙的人監視了蘭涯的信件來往,沒有任何異樣。
花蝶超過了預計的回京時間,在九月二十三日,花水笙收到天一的來信,花蝶懷孕了,所以到達京都的時間在延長。
「這還真是個令人興奮的好消息。」花水笙笑對著畫蝶道。
畫蝶眉眼含笑,由心而發的喜悅,「天一估計高興壞了吧。」
花蝶懷孕是花水笙今年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花水笙回信讓他們慢慢來,不著急回來。
得知花蝶懷孕的天二酸了,人家娃都有了,他連媳婦都沒有。
一來花苑就在畫蝶耳邊叨叨叨,叨的畫蝶見到天二就躲,不酸也被他念酸了。
逗的花水笙直樂。
七皇子建府以來也就找過花水笙兩次,傾王府一次沒去過,夏侯明曄他們以為七皇子和藍寶鬧了矛盾,想看笑話,奈何七皇子跟藍寶一樣縮在府里不出來。
想找花水笙茬,又是一個縮在府里的龜。
自打六皇子建府後,內城的宴會也多了起來,從沒漏過花水笙,花水笙懶得應付他們,回拒了。
藍寶窩在府里一直不出來,哪怕重生樓樓主這個身份都沒有出來過,花水笙似乎等的不耐煩,十月初五,她大張旗鼓的離開京都。
花水笙去錦葉樓見了暄他們,企圖從他們口中能得知一點消息,從中找出端倪,可惜他們也並不清楚。
他們的武功已廢,身上還有毒,能活下來實屬奇蹟。
花水笙解了他們的毒,留下畫蝶在錦葉樓照顧他們,錦葉樓除了她就屬畫蝶醫術最好。
花水笙沒在錦葉樓多待,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回了京都,窩在龍府,等待藍寶出府。
花水笙每天陪著佑斕,天二時常拿著錦葉樓的事務交給她處理,日子過得充裕。
若不是每天一封情書,花水笙覺得照此以往自己會忘掉藍寶。
花水笙看著手中的寫好的情書,愣怔一下,她剛剛在想什麼?
「忘掉啊?我怎麼會忘掉他?」
花水笙驚覺,她竟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她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對感情說放手就能放手的人。
可是如今她似乎對藍寶沒有那麼強烈的愛意了,有點佛。
「娘親,您自言自語說什麼呢?」佑斕黑黝黝的大眼睛望著花水笙,花水笙皺著眉頭,似乎遇到什麼棘手的事。
花水笙舒展眉頭,笑看著佑斕,「沒什麼,一點瑣事。」
「哦。」佑斕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聽到了他娘親說的那句話,忘掉,忘掉誰?語氣那般驚訝,是誰不言而喻。
佑斕和花水笙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短,了解幾分她的性格,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有耐心可以放長線釣大魚,但在感情這方面顯然不是。
不然也不會在生下他半年後就回京,謀劃和他爹在一起,在幾個月前她還十分的偏執,可這幾個月她似乎不那麼在意了,每天給他爹寫的情書好像是習慣使然。
這不是一個什麼好兆頭!
花水笙拿過書桌上的木匣子打開,木匣子裡放了一沓信,一打開都有了冒出頭的架勢。
花水笙把情書放進去,往下按了按,合好,收起木匣子。
「兒子,睡覺了。」花水笙對著坐在椅子上的佑斕道。
佑斕抬頭望了眼花水笙,慢慢的從椅子上縮下來,花水笙走到他面前,牽起他的小手。
時間還早,可天色早已暗了下來。
花水笙給佑斕洗漱後,將他哄睡入夢,輕手輕腳的取了面具離開。
明月皎皎,星光暗淡,夜空透著微微的藍。
花水笙穿過夜色,去了簇錦巷,她依舊進不去傾王府。
她腳尖輕點,落到牆頭坐下,望著近在咫尺卻無法進入的傾王府。
她意識到自己對藍寶的感情變化,驚訝過後再無其他情緒,這不是什麼好事。
她清楚自己有多麼愛他,更何況距離產生美,思念讓她的愛意愈發強烈,然而這幾個月在逐漸消散。
這種感覺讓花水笙從心底對自己產生了一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愛藍寶?
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花水笙微微仰頭,望著夜空的彎月,細細回想。
似乎是從...
「龍樓主好興致,大半夜跑到別人家的牆頭賞月啊?」男人低沉戲謔的聲音響起,夾雜著絲絲敵意。
花水笙的頭緒被打斷,眸光一亮,她低頭望去,從夜色從走出一個身長玉立的男人,帶著鬼面具。
她心一瞬間的悸動,很快就平復下來,似乎沒有盪起過波瀾。
她自己的心的異動還是能察覺到的。
花水笙張了張嘴,想要叫藍寶的名字,卻一轉,「尋樓主,好久不見,你也來賞月的嗎?」
花水笙眸色倏地凌厲,她發現自己叫不出藍寶的名字來了。
「尋樓主」
藍寶一愣,他這是和龍金安第一次見面吧,他重生樓樓主這個身份以及名字也鮮少有人知曉,她是怎麼知道的?
轉念一想,這可是滅掉一閣的錦葉樓樓主,這麼一想,藍寶就不覺得奇怪了。
龍金安的聲音也很耳熟,看他的眼神熾熱,似曾相識!
他低笑一聲,淡淡地道:「本樓主可沒龍樓主這麼好的雅興。」
花水笙壓下那股怒氣,當務之急不是計較那些,「今晚月色很美啊,尋樓主不一起賞個月?」
藍寶看著牆頭上的花水笙縱身一躍,穩穩噹噹的落在他面前。
下顎線完美的勾勒出花水笙露出的下半張臉,唇角勾起,笑容綻放,猶如盛開的曇花,
藍寶:「月色是美,不過本...本樓主與龍樓主不熟,龍樓主還是一人賞這美景吧!」
一股沁人心脾熟悉的海棠香隨風沁入鼻腔,令藍寶面具下的眉頭蹙起。
「花水笙?」花水笙的名字頓時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