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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嬌小玲瓏

2024-09-21 14:09:54 作者: 夏喬安

  隔天花水笙和花青湳坐著代表花水笙身份標誌的馬車大搖大擺的從青衫巷出來,朝將軍府奔去。

  花將軍不在府里,去了軍營。

  花將軍下午回來從花鬆口中得知,花水笙和花青湳都來了,喜笑顏開的跑花苑來。

  一家三口在花苑用了晚膳,聊了一會兒天,花將軍父子才一起離去。

  

  是夜,皎月被幾朵薄雲包圍,若隱若現,猶抱琵琶半遮面,薄雲邊緣染著橘黃的暖光。

  藍寶站在書房的窗欞前,眺望遠方。

  花水笙回來的消息在下午他就知道了,就在三日前,他收到消息錦葉樓收編了一閣,一閣從此不復存在,一閣閣主也下落不明。

  下午得知花水笙回來後,藍寶腦海里就有一個瘋狂的想法,一閣的覆滅與花水笙有關,是為他報仇。

  之前聽花水笙提起過錦葉樓,他就命人查探了花水笙和錦葉樓的關係,細查之下才知道錦葉樓能有今天花水笙功不可沒。

  而花水笙和錦葉樓樓主龍金安交好在江湖不是秘事。

  所以他才敢如此聯想。

  那日的刺客他也查出來是一閣所為,但重生樓和一閣實力懸殊,乃天壤之別,他只能咽下這口氣,等日後討回來。

  這些時日也有不少的刺客來王府,不過都是有來無回,還沒到他面前就被解決了。

  藍寶換了個姿勢,側身倚在牆壁上,一條腿微彎,眼中的情緒複雜多變。

  腦海里浮現的全是花水笙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他痛苦的閉上眼,腦袋挨著牆,將思緒放空。

  忽而有喧鬧聲響起,藍寶睫羽一顫,聽了聽,「走水了。」

  藍寶倏地睜開眼,眉頭緊蹙。

  「蔣鑫」藍寶開口喚道。

  書房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相貌堂堂的青年,青年苟著腰,「王爺」

  青年是藍寶從宗人府調來的貼身太監,當然不是真的太監。

  「外面吵吵嚷嚷的,哪裡走水了?」藍寶沉聲問道。

  蔣鑫一驚,「走水了?奴才這就去查看。」

  藍寶沒發話,他苟著腰連忙後退出去,一探究竟。

  榮雅閣的暗衛恪盡職守,即便著火也不敢離開自己的崗位。

  三刻後,蔣鑫回來,身邊還多了一個人,是暫代小惠子掌管府內職務的管家劉柱。

  二人作揖給藍寶行禮,劉柱道:「王爺,是西院起了火,婢子們及時發現,火已滅掉,無人傷亡。起火具體緣由奴才已經派人調查,明日就能有結果。」

  「本王不希望這種事再發生第二次。」藍寶語氣陰沉冰冷。

  他討厭走水,當年因為走水,他失去了母后,失去了弟弟,也失去了庇護。

  自建府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發生走水事件。

  劉柱和蔣鑫皆是一顫。

  花水笙吃早膳的時候,就從畫蝶口中得知昨晚傾王府走水了。

  畫蝶瞧著花水笙俏臉崩起,連聲道:「公子,您放心,傾王爺沒事,起火的地方離傾王爺很遠。聽說昨個兒發現的及時,也無人傷亡,只是損失了點財產。」

  即便聽畫蝶說人沒事,花水笙也還是放不下心,「知道是人為還是意外?」

  「屬下會派人去探查。」畫蝶回道。

  傾王府沒他們的人,這些消息還是花松告訴她的。

  畫蝶中午從花松那探聽了傾王府起火事件,是一場意外,說是老鼠打翻了蠟燭才導致的起火。

  天氣一如既往的炎熱,花水笙懶洋洋地躺在上面曬日光浴。

  畫蝶即便身帶寒玉也不敢與之比擬,坐在樹蔭下看書。

  兩人身邊的桌子上都擺著水果和冰水,好不悠閒。

  花青湳步履匆匆的進來,滿頭汗水,他從花水笙的桌子上拿了一小串葡萄,徑直去側屋。

  「青一,進去幫幫他。」躺在搖椅上的花水笙淡淡地開口。

  沒一會兒花青湳出來,身後跟著個暗衛,暗衛搬了一張搖椅出來,走到樹蔭下把搖椅安置好,然後回到自己的崗位。

  花青湳癟著嘴,瞧了眼花水笙,又看看搖椅,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花青湳順手端起石桌上的一盤荔枝。

  「好看唄。」畫蝶好巧不巧的抬頭。

  花青湳黑臉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畫蝶只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花水笙,立即低下頭繼續看話本。

  花青湳滿目尷尬的走到搖椅坐下,他剛坐下,不介意看了眼花水笙,與花水笙的視線又撞了個正著。

  花水笙偏著頭,半闔著眼,從他的角度看花水笙在看他。

  「咳咳」花青湳咳嗽兩聲以解尷尬,裝作沒事人一樣走過去。

  花青湳還沒坐下,花水笙聲調懶懶地,「咳嗽就不要吃冰的。」

  花青湳:「......」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花青湳:「我沒感冒。」

  花青湳還沒剝開荔枝,遠處的人淡淡地傳來一句,「傷好了?」

  「我...這不衝突吧?」花青湳手快的剝了一顆荔枝餵到嘴裡,比起方才的幾顆葡萄好吃到爆,冰溜溜的,爽!

  「嗯,不衝突,頂多就是留下後遺症,一到颳風下雨疼一下下,你繼續吃吧。」花水笙抱著冰水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小塊水蜜桃。

  花青湳:「......」

  不吃了!

  花青湳起身將荔枝放到桌上,氣呼呼地躺下。

  時不時偷瞄眼花水笙,但花水笙沒再看他一眼。

  在圍剿一閣的行動中出了差錯,花青湳差點死在這次行動中,一閣閣主踩了狗屎運抓住了花青湳當人質,算是握住了這次參與行動的人的命脈。

  花青湳的身份在錦葉樓不是秘密,他們投鼠忌器,當即給她傳信,才有了一個多月前白日縱馬一事。

  緊趕慢趕到了地方,一閣閣主帶著人跑了,花水笙又去追。

  花水笙運氣從小不差,一天就找到一閣閣主,一閣閣主易容了,如果不是花青湳那獨特的黑皮膚她還真有可能錯過。

  一閣閣主見蹤跡敗露,想要挾持花青湳威脅花水笙,一閣閣主忘了花水笙善毒,一時不察被花水笙毒倒,就此落敗被擒。

  而花青湳在之前被一閣閣主捅了一刀,又連夜趕路,身子很是虛弱。

  花水笙留下照顧花青湳幾天,順便處理一閣的事,花青湳能下地走了她才帶著畫蝶和天二回京。

  按照花青湳回來那天,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誰知道回來當天花青湳抱了佑斕後出了血,花水笙才知道花青湳傷沒好就回來了。

  因此這幾天花水笙對花青湳的態度不冷不熱,撓人心的。

  花水笙本不想花青湳跟她一起回將軍府,但一想到他那不靠譜的性子,還是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的好。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花青湳嘟嘟囔囔的抱怨一句。

  畫蝶側頭抬頭瞧了眼花青湳,無奈搖搖頭。

  說實話她真不敢相信這不是親姐弟,德行一模一樣,身為病人沒有一點兒病人的自覺,淨是瞎折騰。

  七皇子生辰這天,花水笙早早的準備好,在府里等著隔壁傾王府的動靜,巳時已至藍寶都不見出門。

  「公子,時辰不早了,傾王許是不會去了,您還去嗎?」畫蝶問道。

  花水笙揉了揉眉心,情緒不明的開口道:「我們走吧!」

  藍寶不去,她也得去,畢竟七皇子是她罩著的人。

  七皇子府在三公主府對門,七皇子府張燈結彩,台階下是鞭炮的碎渣。

  七皇子遷居進府的時辰是巳時四刻。

  花水笙和七皇子關係要好,按理說在他遷居進七皇子府就該來的,但為了等藍寶,才姍姍來遲。

  花水笙進了七皇子府,門後不遠處放著一張桌子,坐著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戴著五品官帽與官服,身後站著幾名穿著太監服的十七八歲的小公公,在靠近台階處放著幾張桌子,桌子上擺著禮品。

  門口很冷清,此時只有花水笙一行人進來。

  男人望著花水笙愣怔一眼,驚艷不已,似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花水笙身後的四個將軍府侍衛抬著兩個大紅箱子走到放禮品的桌子旁,周圍只有花水笙帶來的兩個大紅箱子。

  畫蝶將請帖和禮品單遞給男人,男人打開請帖,男人一眼注意到請帖上清晰醒目的花水笙三個字,隨意看了眼,就看起禮品單來。

  這男人打開看了,隨後驚愕地看了眼花水笙,這禮物應該是七皇子府收到最大的一份禮。

  掐絲琺瑯冰鑒,玉如意一對,黃金千兩。

  不僅實惠還貴。

  男人咽了咽口水,提筆將花水笙的禮品單抄上。

  這麼大手筆,有錢人惹不起惹不起!

  在抄禮品單的功夫,七皇子得到花水笙來的消息小跑著出現。

  七皇子一眼就注意到了花水笙,花水笙也看到穿著蟒服的七皇子,她下了台階朝七皇子走去。

  七皇子眸光一閃,試探地喊道:「笙哥哥?」

  「我現在是女子,你該叫姐姐!」花水笙淺笑端方的糾正七皇子的叫法。

  七皇子:「......」叫了十幾年的哥,讓他叫姐,太彆扭了!

  「天吶,我以為傳言都是假的,沒想到你真的...」七皇子和花水笙有大半年沒見了,再見哥哥成姐姐,這聲音,這身材,這臉,完全大變樣!

  「真的成太監,還變態的穿女裝?」花水笙風輕雲淡的說著外面對她的評論。

  七皇子撓撓頭,辯解道:「你才不是變態,他們胡說的。」

  「你這話自己信嗎?」花水笙笑道。

  「我當然信,你才不是變態,有你這麼好看的變態嗎?」七皇子連忙道。

  眼神認真,沒有一絲其他的情緒。

  花水笙悅耳的笑聲響起,「就你嘴甜。」

  「哪有,我說的是事實啊!」七皇子誠摯地道。

  花水笙抬手想揉揉七皇子的腦袋,頓時發現這傢伙也長高了很多。

  不僅長高了,也更英俊了,卻沒有成熟一分。

  「花水笙?」

  有人喚花水笙的名字,花水笙望過去,七皇子身後走來一群衣著華貴的賓客。

  領頭的是大皇子,大皇子身後還有夏侯明曄齊堅等人。

  眾賓客皆是一愣。

  眼神好的人看著七皇子身邊的女子,心中驚嘆: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花水笙今日穿的與夏金京都閨閣女子不一樣,橘紅色的窄袖交領長裙,外面罩著一件月牙白的廣袖開襟薄紗齊腳踝的外衣,金線勾勒著衣擺和袖口,腰帶也是月牙白的。

  梳著流雲髻,將她那張鵝蛋臉襯的更加驚艷。

  即便是再見花水笙的齊堅一些人,還是被吸引,全然忘記這是他們最討厭的對頭花水笙。

  七皇子回頭看了眼,見到是大皇子他們來了,對著花水笙小聲道句:「笙哥哥,你小心點,今天他們肯定會找你茬的。」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我也不會讓你的生辰宴出岔子。」花水笙聲線溫潤,柔柔的,聽在七皇子耳中,卻能安撫人心。

  七皇子粲然一笑,「其實砸了也沒關係,我也沒想辦生辰宴。」

  最後一句聲音很小,七皇子和花水笙並肩,兩人朝他們走去。

  七皇子:「大皇兄,六皇兄。」

  七皇子將眾人的神緒拉回來。

  「花水笙見過大皇子,六皇子。」花水笙福身見禮,標準的女子禮儀。

  花水笙的話與行動讓賓客譁然一片,大皇子年長,在朝堂混跡好些年,相比六皇子他們,驚艷一瞬間後,面色平靜,笑道:「姑娘莫要說笑了,姑娘雖與花水笙神似,卻判若兩人。」

  他有些懷疑面前這個女子的身份,他不相信這是花水笙。

  「信與不信,我都是花水笙。」花水笙淡淡一笑。

  在場的皆是男客,都臊得慌,他們竟然看一個『男扮女裝』的人失神了,傳出去丟死人了。

  看看身邊的人,也是一臉尷尬,這才平衡一些。

  今天來七皇子府參加宴席的只有男客,七皇子沒有母妃,也沒有成親,七皇子府第一次辦席,管家怕出岔子,和七皇子商量了不邀女客。

  七皇子也樂見其成。

  花水笙一身女裝,在其中就顯得鶴立雞群。

  「花水笙,你一個大男人穿成這樣成何體統!」夏侯明曄沉聲道。

  「六皇子的眼睛是擺設嗎,你見過我這麼嬌小玲瓏的男人嗎?」花水笙面不改色,淺笑著回答道。

  花水笙也算是側面提醒他們,自己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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