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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前世事前世畢

2024-09-21 14:09:50 作者: 夏喬安

  母親不愛,周圍都是毒蛇猛獸,雪晟閔的日子如何好過,她都懷疑佑斕會不會心理扭曲。

  這個問題她得重視起來,畢竟佑斕剛出生那段時間,陰沉沉的。

  在白蕪遇到花水笙之前,白蕪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奸臣,遇到花水笙之後,才慢慢變好。

  花水笙和白蕪說來也是緣分,白蕪與前世殺花水笙的人長得一模一樣,但花水笙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人,而且那時候花水笙本來不想救他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要救。

  花水笙就出手救了他,本來以為那次之後就不會有交集,但是兩人就如有根命運的繩子牽引,總能遇到。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兩個人都覺得對方有所圖謀,但一個大人,一個小娃娃,能圖謀什麼。

  兩人也在多次相遇後,徹底結交,白蕪說花水笙和她是一類人,他們都有故事。

  花水笙不可置否,就這樣兩人成為朋友,沒有利益衝突,隨著時間的遷移,竟是成為至交好友。

  而白蕪陰沉的性子也變了,在遇到花水笙之前他老成持重,古板嚴謹,在遇到花水笙之後,只有一個詞,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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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蕪和佑斕之間,花水笙無法做出抉擇,他們都是可憐之人,所以她不會偏幫一邊。

  佑斕的前世或許和現今已經不一樣了,當然這是她的一種猜測。

  花水笙和佑斕開誠布公的聊了一次,佑斕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常嬤嬤她們也察覺出佑斕的異樣,問了一次被花水笙隨意找了個藉口打發了。

  她們不信,但都是下人,怎麼敢隨意過問主子的事。

  常嬤嬤清楚的知道,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母子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事不是她們這些做下人可以知道的。

  隔天早上,花水笙給醒了的佑斕穿衣服,穿好衣服後,佑斕拽住花水笙的袖子,軟糯糯的聲音軟化人心,「娘親,求您一件事,不關白蕪。」

  最後一句說的很急。

  花水笙坐到一邊,認真地看著佑斕,「你說。」

  自個兒子求她,真關係到白蕪,她怎麼可能不答應。

  當然她是酌情選擇。

  既然不關白蕪,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

  「找到他的親生父母,告訴他真相,好嗎?」佑斕希翼地眼神望著花水笙。

  花水笙挑眉,她沒想到佑斕求的是這件事,佑斕口中的那個他她清楚的知道是雪晟閔。

  也沒想到佑斕知道他前世不是秋金太后所生。

  「好,你想見見你前世的親生父母嗎?」花水笙揉了揉佑斕的腦袋。

  佑斕小嘴緊抿,沉默了一會兒,對著花水笙道:「前世事前世畢,如今的我只是花佑斕。」

  即便見了又如何,什麼也改變不了,他現在有一個愛他疼他的母親,還有一個失憶卻也愛著他的便宜父親,身邊有許許多多愛他的人,他很滿足了。

  報仇什麼的,就不關他的事。

  花水笙:「其實你不必顧忌我,若是想見,我會安排。」

  佑斕搖搖頭,「不用了,娘親,您和白蕪是好友,能否讓他善待他,他真的不容易。」

  花水笙颳了一下佑斕的小鼻子,也能猜測到他心中的想法,笑著道:「你是我兒子,什麼要求都行。」

  花水笙是毫無負擔,是一個靈魂二十二歲,哦不,二十四歲,當一個靈魂年齡二十四歲的人的娘。

  相比佑斕,花水笙的靈魂年紀還是大,當他娘足以。

  「謝謝娘親。」佑斕撲倒花水笙身上,小孩子做派十足。

  「我是你娘親啊,有什麼可謝的。」花水笙輕輕地拍打著佑斕的後背,佑斕能做出這個決定,是出乎她意料,同時她也很欣慰。

  她不願佑斕背負著仇恨活著,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他自己能想通,非常難得。

  花水笙感受到點點濕潤浸透衣衫,灼熱了皮膚。

  花水笙安撫的拍打著佑斕的背,「佑斕,你放心娘親一定會治好你,咱們佑斕有這麼大的機遇,可得活的長長久久,以後再娶一個媳婦,生幾個小寶寶,幸福快樂的活下去。」

  花水笙的話似乎打開了水閘,佑斕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淚涕漣漣。

  花水笙抿了抿唇,眼中滿是心疼,她拍打佑斕後背的動作不曾停止,卻沒在說過一句話,任由佑斕哭。

  常嬤嬤進來看見佑斕抱著花水笙哭,又退下去,順便把門帶上了。

  佑斕哭了很久,似乎把積攢了多年的委屈、淚水在這一刻全部發泄出來。

  花水笙一直注意著他的情況,怕他哭過頭了。

  從一開始的悶聲到後來的嚎啕大哭,聽的花水笙和外面的常嬤嬤心都碎了。

  自佑斕出生到現在,他從沒這麼哭過,以往的哭不算是真哭,要麼為了矇混過關,要麼為了吸引注意力。

  哭夠了後,佑斕從花水笙懷裡鑽出小腦袋,仰望著花水笙,滿臉的淚痕。

  「娘親,我很慶幸您是我娘親,我很幸運。」或許前世受的苦是為了今生遇見一個更好的家庭,雖然父親不在,但他依舊覺得滿足,幸運。

  因為他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娘親,不覺得他是異類,不害怕他。

  他也想活的久一點,他貪念偷來的溫暖。

  「我也很幸運啊。」花水笙伸手擦拭他小臉上的淚痕。

  哭起來跟他爹一樣,惹人心疼,恨不得替他哭。

  想起他爹,唉,什麼時候他們一家才能團聚。

  佑斕粲然一笑,一雙大眼睛明亮亮的。

  「好了,咱們起吧,我給你洗臉,哭的跟小花貓似的。」花水笙抱起佑斕走向臉盆架,在她給佑斕穿衣服時常嬤嬤就送了水進來。

  花水笙動作輕柔地給佑斕洗臉,他十分享受這個過程,這是前世未曾擁有的。

  中午母子倆在樹下乘涼,一個乖巧的坐在矮凳上看書,一個躺在搖椅上假寐。

  佑斕看的書不再是昨天那本關於帝王之術的書,而是花水笙給他找的遊記,裡面記載的事各國的風土人情,摻雜著一些有趣的故事。

  小人兒笑容滿面,雖然倆個眼睛有點兒腫,但不妨礙他開心。

  常嬤嬤和畫蝶坐在一旁,竊竊私語,「嬤嬤,您有沒有覺得公子和少主之間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們之間更加親近了。」常嬤嬤一語道破。

  畢竟多出二三十年閱歷的人,眼睛就是毒辣。

  「是,真是奇怪了,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呢?」畫蝶笑了笑。

  常嬤嬤但笑不語,她吃了塊西瓜,看著樹蔭下的母子倆,滿目慈愛。

  月色皎潔,繁星漫空。

  母子倆臥在床上,旁邊的小人兒翻來覆去,好像睡不著。

  「怎麼失眠了?」花水笙懶洋洋地問道。

  「嗯。」小人兒面對著花水笙,一雙黝黑的大眼睛在夜色中異常顯眼。

  花水笙側身,手撐著腦袋透過夜色看著他,「還有什麼心事?」

  按理說雪晟閔這事說開了,就沒有心事了啊。

  花水笙看著佑斕坐起來,望著她,「娘親,我想...您能跟我說說我爹嗎?」

  「他發生什麼事了啊?」他還是想知道他那便宜爹發生了什麼,都說開了,就沒那麼多顧忌。

  他也該知道!

  花水笙伸手戳了戳他的腦袋,「大晚上不睡琢磨這事呢?」

  看來白天睡得太久了,許是因為哭過一場,精力耗盡,午休的時間睡了很久,現在倒是睡不著,東想西想。

  「行吧,那是你爹,你也是個成年人了,不好瞞你。」

  靈魂成年但殼子兩歲半的佑斕:「......」

  花水笙把她和藍寶之間的故事避重就輕地說給佑斕聽,把所有錯都推到遲冗身上,避免他恨他爹,這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娘親,您一定很累吧?」佑斕拉著花水笙的手,花水笙反握住他的小手,捏了捏。

  她笑著道:「確實有點累,不過一想到咱們一家三口團聚就不覺得累了。」

  「娘親,其實我有您就行了,如果堅持不住了,就不追他了。」佑斕心疼不已。

  「你爹爹是失憶了,要是我放棄了,對他不公平,對我們的愛情不公平,對你更不公平。」她怎麼能放棄呢?他又不是不愛她了。

  佑斕躺倒,沒說話,做了幾個深呼吸,「您就不把實情告訴我爹嗎?或許能有轉機呢?」

  「我見不到他啊,傾王府我進不去,他也死宅在傾王府,想說沒處說啊。」花水笙長嘆一聲。

  在沒見面的日子裡,花水笙狂刷存在感,每天都派人往傾王府送信送禮物,天晴下雨雷打不動。

  就是不知道到沒到他手中,藍寶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她就沒在傾王府安探子,以至於現在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娘親,我幫您吧!我進傾王府去找爹爹,把一切跟他說清。」佑斕提議道。

  「咱們佑斕可真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哦,不過這些事就不用你費心了,娘親會想辦法。」花水笙不是沒想過用佑斕去打動藍寶,佑斕身子弱,她不敢冒這個險。

  房間內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佑斕語氣沉重的道:「娘親,我覺得我的前世和如今的一切不一樣。」

  「怎麼說?」

  「您喜歡我爹鬧出的動靜那麼大,按理說秋金國不會傳不到一點兒消息,而且我也沒聽說白蕪有您這麼一個摯友,他要是有您在,也不會死的那麼慘啊。」

  花水笙女扮男裝喜歡藍寶這可是奇聞,他卻從沒聽說過。

  佑斕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在前世他也沒聽說過錦葉樓的存在,好像這一生的一切都與前世不一樣。

  花水笙挑眉,白蕪慘死?她眸光暗沉,思索著佑斕的話,抹黑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都成我兒子了,這一切自然不一樣了,在你重生的那一刻,就會有蝴蝶效應,小翅膀一扇,很多事都會不一樣。」

  「前世如何那是前世的事,不能用現在的目光再去看你前世所發生,所遇到的事。」或許他們拿的劇本不一樣,亦或許這是一個平行世界,什麼可能都有。

  「哦。」

  「嶄新的人生要用新的目光來看待,莫要故步自封,被羈絆了腳步。」花水笙又揉了揉佑斕的小腦袋。

  佑斕頓時明了,「我知道了。」

  「娘親真厲害!」佑斕拍了拍小手,發出響聲。

  花水笙輕笑,「現在困了嗎?」

  「還精神的話娘親給你唱歌哄你入睡?」

  「困了困了,我睡了。」佑斕閉上眼睛,連忙道。

  似乎很怕花水笙唱歌。

  花水笙透著夜色瞧著身邊的小人兒,嘴角噙著笑,慈愛地目光落在他身上。

  花水笙在龍府待了好些天,傾王府也一直沒動靜。

  臨近七皇子十八歲的生辰,這天要出宮移居去建好的七皇子府。

  皇帝當年可行了,與花水笙同年出生的就有倆個弟弟,六皇子和七皇子,時間相差不大。

  渣男!

  花水笙也準備回將軍府,六皇子暖房可以不去,七皇子那就不一樣了。

  花水笙準備明天回將軍府。

  今天又是烈日炎炎的一天,花水笙母子又是在樹蔭下度過的一天。

  花水笙輕輕晃動著搖椅,身邊還有個小人兒給扇涼,小日子美得喲,巴適!

  「小舅舅!」佑斕稚嫩響亮的聲音,驚著了花水笙。

  花水笙睫羽一顫,眉頭也跳了幾下。

  花青湳喜笑顏開的走過來,「誒,佑斕,想不想舅舅啊?」

  花水笙睜眼望過去,看著那個又黑一度的煤球露著一口白牙,十分喜慶。

  「想!」

  小人兒從矮凳下來,步伐穩健地朝花青湳走去,花青湳將他一把抱起,「喲,瘦了。」

  花水笙和佑斕及眾人:「......」

  你怕不是眼拙哦。

  小胖糰子哪裡瘦了?!

  「姐。」花青湳笑呵呵地看著花水笙。

  花水笙:「回來了。」

  「嗯,姐,我有些事要與你說。」

  「坐下說吧。」

  花青湳挑眉,抱著花青湳坐到石凳上,開口道:「一閣的人全數編制進了錦葉樓,也查到了買兇殺姐夫的人。」

  佑斕倏地望向花青湳。

  竟然有人買兇殺他爹!

  花水笙搖椅還在晃動,沒出聲,等著花青湳下文。

  花青湳又道:「是南啟候府的管家。」

  南啟候府的管家,那就與南啟候脫不了關係。

  「你跟天二說,讓他徹查此事,看看還有誰參與其中。」花水笙話語平淡無波無瀾的,卻讓花青湳聽出一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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