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行家法

  花水笙周身氣息冷了冷，花康氏和花伊卿的話她聽的一清二楚，那句有娘生沒娘養她亦聽到了。

  外面婢女進來，福身通報，「老夫人，二小姐來了。」

  「她來作甚？」老夫人不悅，「讓她進來吧！」

  婢女出去傳話，沒一會花伊卿就進來，一進來入目便是跪著的花水笙，一側是碎了一地的茶杯渣，另一側是玉枕。

  花伊卿甚是心疼，她緩步上前，極其規矩，福身行禮，「孫女見過祖母，祖母福安。」

  「嗯」老夫人淡淡地應聲。

  「侄女見過二叔，二叔康安。」

  花誠點點頭，以示回應。

  

  「你怎麼過來了？」老夫人面色不佳。

  「祖母回府，孫女自然要來請安。」

  「我看你不是請安，是給你哥哥求情吧！」老夫人不留情面的戳破花伊卿的表面話。

  這兩兄妹平日鬧得歡，可關鍵時候都護短。

  花伊卿笑容一僵，被戳穿後，花伊卿提著衣擺跪了下來，「哪有啊，祖母，孫女可是念著祖母您的，聽說祖母回來了便第一時間請安。只是來的路上遇到二嬸，這才知道哥哥的事。」

  「這個花康氏，你都知道了？」老夫人煩死這個兒媳婦了，嘴怎麼那麼快。

  花伊卿點點頭，「是，祖母，哥哥也是年少，望祖母原諒哥哥，莫要生他的氣。」

  「哼，年少，十六歲了還年少？你二叔這個年紀都有你大哥了。」老夫人沒什麼好語氣。

  花誠挑眉，他家老大居然提前幾年蹦出來了？

  所有人暗自腹議，卻不敢說出來，怕火上澆油。

  沒過多久花康氏就帶著花松劉嬤嬤回來了，花松端著盤子，盤子裡放著一條鞭子。

  鞭子是老將軍留給老夫人的，兒女犯錯時，老夫人便會拿鞭子懲罰兒女。

  「老夫人」花松行禮。

  老夫人沒應聲，對著花誠道：「誠兒，你去代我實施家法！」

  「母親？」

  「去，她若不知悔改那便一直打，什麼時候錯了，什麼時候停！」老夫人眼睛也不眨的盯著花水笙，企圖想看出花水笙是否害怕。

  可花水笙註定讓她失望，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花松擔心的看了眼花水笙，花水笙的性子像極了花夫人，執拗，不撞南牆不回頭。

  母親的命令做兒子的只能服從，花誠拿起鞭子，動作極其緩慢。

  「祖母，不可啊，哥哥的身子經不起家法！」花伊卿忙磕頭求情。

  老夫人未理睬花伊卿。

  花康氏道：「母親，大哥的兒子，讓老爺行罰不合適吧！」

  要是花水笙打出個好歹來，大房還不得恨死二房，這可是大房唯一的兒子。

  老夫人冷眼看著花康氏，花康氏打什麼算盤，她再清楚不過。

  她也覺得讓花誠動手不合適，她撐著桌子起身，「我來！」

  劉嬤嬤及時攙扶住老夫人，老夫人從花誠手裡奪過鞭子，「花水笙不知羞恥，敗壞家風，今日老身便行此家法，以儆效尤！」

  「母親英明！」花康氏笑著拍馬屁。

  「花水笙，我再問你一遍，你真不知錯嗎？」她再給花水笙一個機會，只要她認錯悔改，她就不會行家法。

  「孫兒並不覺得孫兒有錯。」花水笙義正言辭，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咻」鞭子划過半空，隨後啪的一聲落在花水笙的背上，花水笙蹙眉，本能的顫了顫身。

  花伊卿支起身子，驚呼，「祖母！」

  「改嗎？」老夫人問道。

  「孫兒改不了。」花水笙還是那個答案。

  老夫人再次揮鞭，「改不改？」

  花水笙不吭聲。

  老夫人正準備再揮鞭時，花伊卿突然跑過來，抱著老夫人的腿，哭著道：「求祖母饒恕哥哥，不能打了啊！」

  老夫人看著花伊卿，冷漠的道：「把二小姐拉開。」

  「不要啊，祖母。」花伊卿哭的梨花帶雨，「祖母放過哥哥吧，求您了！」

  花水笙溫聲道：「汝汝，莫要管我，聽話！」

  花伊卿搖頭。

  「還不快把二小姐拉開，若是傷到二小姐可不好了。」花康氏的婢女在花康氏的指示下上前將花伊卿拉開。

  「祖母」

  老夫人一鞭子狠狠地落在花水笙的身上。

  「知錯嗎？」

  花水笙依舊不吭聲，默默的受著。

  只要熬過她就贏了。

  老夫人不斷的打花水笙，花水笙鮮艷的紅衣變得暗紅色。

  花水笙穿的本來就薄，老夫人鞭子也是用了力的，幾鞭子下去，花水笙後背便溢出血來。

  若不是衣服成了暗紅色，根本看不出。

  「哥，哥，你認錯好不好！」花伊卿哭喊著。

  她是知道了，花水笙哪裡有什麼主意，花水笙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水笙，你就認個錯吧！」花誠也勸道。

  也不知道花水笙的牛脾氣隨了誰。

  花水笙不出聲。

  花康氏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緊抿著唇，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來。

  老夫人邊打邊問花水笙改不改，花水笙一直沉默，不反抗不叫疼。

  十幾鞭子下去後，花松實在看不下去了，跪在一旁，「老夫人，不能再打了啊，已經十三鞭子了。」

  「花水笙，你到底改不改，你是要氣死我嗎？」老夫人眼尾泛紅，哽咽著問道。

  打在花水笙身上，疼在她的心裡啊！

  「祖母息怒，孫兒不孝！」花水笙中氣十足。

  「果然是修仙的人，十三鞭子下去還是生龍活虎的。母親，花水笙這是有恃無恐啊。她怎麼會怕您的鞭子呢？」如果她不是修仙者，這十幾鞭子足夠她喝一壺的。

  花康氏有些嫉妒，花水笙居然那麼好命，被帶去修仙。她的兒子哪個不比她強，真是不開眼！

  老夫人又加重了力道，花水笙緊咬著牙。

  「康茉，你少煽風點火，我哥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饒過你！」花伊卿氣急敗壞的直呼花康氏的名字。

  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壞。

  「花伊卿，你膽大包天，居然直呼長輩的名字，教養何在？」花康氏怒指著花伊卿，小賤蹄子太沒有禮貌了。

  「你是長輩？我呸，哪有侄子在一旁挨打長輩在旁邊煽風點火，幸災樂禍的？」花伊卿恨不得撲上去撕碎她那張破嘴。

  「誰煽風點火，誰...」

  花康氏正要反駁，卻被呵止，「閉嘴，康氏。」

  花誠臉色黑的如潑了墨。

  花康氏張了張嘴，還想和花伊卿吵，可花誠吃人的眼神讓她噤聲，不敢多言。

  花水笙還在被老夫人鞭打。

  一鞭接著一鞭，花伊卿無助的哭喊，頻頻望向門口。

  心裡期盼著花將軍趕快回來，再不回來，花水笙不死也去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