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梅香之患

  安王點頭應允，沈月冰緩緩放下碗筷，優雅地輕拭了下唇角便不管不顧地轉身離了席，他尷尬地搓了搓手想同自己的王妃說些話，卻看著她冷淡的模樣未曾開口，梅姨娘立刻柔弱無比地依偎上去，嬌聲道：「妾近日新學了個曲子，王爺不是最喜妾親自做的梅花酥嗎，去妾那裡稍坐片刻，歇息一番罷。」

  安王立刻轉頭瞧向自己的美妾點頭應好，下座的眾姨娘看著兩個相攜離去的身影暗暗咬碎了牙，面色十分扭曲，回去不知道該罵多少聲狐狸精。

  「小姐今次去用膳四小姐可有為難小姐？」紅菀一見自家小姐回房便湊了過來，眉目十分擔憂，碧蘿亦是在一旁連忙點頭。

  葉似錦想了想往常的模樣，前世她性子軟，那兩個庶妹總是不動聲色在父親面前給她上眼藥，使的本就對她不喜的父親越發冷淡，每次用完膳回房後皆會一個人自怨自艾許久，怨不得這兩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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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她心中一暖，安撫道：「並無，她到還算安分。」又想到今次葉青蕪那仿佛十分尋常的話，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事出反常即為妖，她那好四妹可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何況她還拒絕了她的聯手，很是給了她一個沒臉，此事她若能忍得下來才是才是有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葉似錦不欲在此事糾纏太久，轉頭伸手掐了掐兩人擔憂的小臉，轉頭問道：「院中可還有何吃的？你家小姐離了我家小碧蘿小紅菀做的飯菜，用膳都不香。」

  「奴婢這就去下廚。」碧蘿紅菀立刻開心起來，轉頭便去小廚房忙活，留下葉似錦一人若有所思。

  另一頭葉青蕪卻一頭進了葉榮華的院中。

  「妹妹替姐姐在父親面前求了情，父親同意姐姐在梅姨娘生辰之日出席了。」葉青蕪端了端手中茶杯緩緩抿了抿。

  葉榮華聞言雙眼一亮，滿面笑容道：「那真是多虧了妹妹了。」隨後又話鋒一轉道：「那不知妹妹對薰香一事有何計策？」

  葉青蕪聞言眼中閃了閃，放下手中的茶盞溫柔一笑：「妹妹特地請教了嫡姐，嫡姐道梅香最是適合梅姨娘。」說到此緩緩念道：「黑角沉半兩，丁香一錢，臘茶末一錢，鬱金五分，麝香一字，定粉一米粒，白蜜一錢。」

  葉榮華不明所以的皺了眉，她最是煩自己四妹這神神秘秘的模樣，不耐煩道：「那又如何？」

  葉青蕪看著葉榮華沉不住氣的模樣眼中輕蔑一閃而過，繼續微微勾了勾唇角，伸手自顧自道了盞茶，神秘道：「自然是……一切按嫡姐所言。」

  葉榮華皺眉道：「一切都按葉似錦說的做？那我們還怎麼……」

  葉青蕪緩緩抬手微微往下一按，止住了葉榮華接下來想說之言：「隔牆有耳，姐姐須當心。」又看著葉榮華仍舊是不明所以的模樣伸手招了招，示意她附耳過來。

  葉榮華半信半疑地低頭湊到她耳邊，便聽葉青蕪柔聲道：「姐姐有所不知，妹妹探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

  葉榮華眼中越來越亮最後驚喜失聲：「此話當真？！」

  葉青蕪勾唇一笑：「這是自然。」

  「當真是天助我也！」葉榮華驚喜一笑，眼中越發志在必得，仿佛已經看見了葉似錦悽慘的下場：「此次定要叫她葉似錦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相視而笑，眉眼中滿是得意，慶賀般舉了舉手中的茶盞。

  轉眼便是慶生之日，梅姨娘並非正室，按理不得大肆鋪張，安王卻不耐這些繁文縟節，大手一揮命人將府里張燈結彩布置了一番，直將梅姨娘樂的合不攏嘴，令其餘姨娘們私下裡酸了又酸。

  安王與梅姨娘一道坐在梅苑的主位上，先行送出了一顆鴿蛋大小的夜明珠，令梅姨娘欣喜萬分，又強作羞澀婉拒道：「王爺能給妾慶生便已是最好的禮物，何苦破費。」

  「自然是珍寶才配得上梅兒。」安王含情脈脈的與她對視。

  葉似錦看著兩人執手相望的模樣嘴角抽了抽，又看了看葉青蕪與葉榮華，兩人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就連葉榮華看見她也不過只是微微冷哼一聲並不見往日上前諷刺挖苦的模樣。

  到送禮之時葉似錦十分規矩的送了套手繡蓮華經，並不十分出彩，卻也不算落了下乘，十分普通。

  葉青蕪與葉榮華卻是一同送上了薰香：「妹妹手拙，自嫡姐前幾日說了薰香之法後，自知十分薰香十分難制便拉了姐姐一道調配，也不知這梅香合不合姨娘心意。」

  葉榮華也搭腔道：「確實是多虧了嫡姐的制香之法，否則我們都不知該從何處入手。」

  葉似錦聽著這兩人一人一口一個多虧了她制香之法的模樣，心下微微擰了擰眉，面上卻是一派淡然之色：「哪裡，我不過是照書上所言複述罷了。」

  梅姨娘慈愛一笑：「真是多虧幾位小姐了。」說著便連忙命人呈上薰香親自湊近嗅了嗅，笑容越發濃郁：「香而不膩，冷而不疏，這香制的果真十分好。」

  葉青蕪十分乖巧道：「姨娘喜歡便好。」

  葉榮華有先鬥著膽子上前賣乖道：「女兒前幾日在房中面壁思過才知道錯處，還累的父親操心，當真是愧疚萬分，所以連夜替父親姨娘繡了個香囊，給兩位賠罪。」說著便命身後的丫鬟呈上兩隻一模一樣的香囊來。

  梅姨娘看著香囊對葉榮華笑的越發慈愛，面上心疼道：「二小姐也是被小人蒙蔽的無心之失，知錯也就罷了，何苦熬夜繡這香囊，將眼睛累壞了可怎麼好。」

  安王亦終是緩和了面色，看著葉榮華果然消瘦了的模樣冷哼一聲：「看你以後可還敢這樣肆意妄為。」

  葉榮華連忙俯首認錯，十分乖巧：「女兒再也不敢了，還望父親息怒。」

  安王轉頭看了看她，方才算是應聲道：「既然來了便一道上桌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