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戲要演，別動情

  「噗……」

  「咳咳！」

  傅橙等人都愣住了，他們張著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顧北戚。

  傅橙驚訝道：「你一見鍾情啊？」

  

  「你不懂的。」顧北戚神秘地說著，隨後鬆了口氣，靠回椅背，「那是一種甚過愛情，親情，友情的感覺，比愛情更濃烈，比親情更炙熱，比友情更真誠……我也說不清楚，就是願意為她而生，為她而死，願意為她背叛全世界，也願意只做她的仆。」

  「行了，我知道了，您是來秀恩愛的。」傅橙說著，夾著一個肉丸子直接塞進嘴裡，嚼了幾下，吞了下去。

  「羅羊，不表示表示？」閆綺提醒道，她看了一眼埋頭的羅羊。

  羅羊僵直了背，咧嘴一笑，「我很感動。」

  「嘖，太沒誠意了吧？好歹親一個回個禮。」傅橙附和著。

  顧北戚不作答，而是饒有興趣地等著羅羊的下一步動作。

  羅羊拽緊了自己的衣角，心裡既害怕又渴望，她緩緩轉過頭，對上顧北戚那雙陰謀算盡的眼睛。

  她咽了咽口水。

  傅橙說：「咱統籌臉皮挺薄的。」

  「嗯，就你臉皮厚。」李婧補充道。

  齊珞非一笑，隨後看向司清言，「回吧？」

  「困了？」

  齊珞非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地說：「嗯，回吧。」

  「那我們走吧。」司清言有些擔心。

  「她們，你安排送回去，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齊珞非邊說著邊起了身。

  顧北戚貼心地幫她拿起包包，遞給了她，「明天我過去陪你，我休假。」

  齊珞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羅羊一眼，「陪陪你的女朋友吧。」

  顧北戚遲疑了會兒，隨後點了點頭。

  YT音樂餐廳門口，送別了齊珞非他們，只剩下顧北戚和羅羊。

  寧城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雨水落地的聲音成了一個個曼妙的音符。

  羅羊顫巍巍地跟在顧北戚的身後，冷冽的氣息在顧北戚的周身散開，他冷冷地掃了羅羊一眼。

  「意外嗎？」

  「啊——」羅羊愣了會兒，抬眸，正對著顧北戚那雙冷到骨子的眸子。

  顧北戚扯了扯彆扭的領帶，眉宇間儘是煩躁，他盯著羅羊那張略微蒼白的臉，嗤笑。

  「聽著別人煽風點火，心裡挺爽的吧？」

  羅羊再次愣了愣，當她反應過來之際，人已經被推出了餐廳門口。

  車水馬龍，霓虹刺眼，熙來攘往的人群里，羅羊站在毫無庇護的夜空之下，接受著雨水的洗禮。

  她傻傻地，一動不動，眼神直直地看著顧北戚，有失望的，難過的，痛苦的，各式各樣，被無情地糅合在了一起，最終變成了複雜的。

  顧北戚勾著嘴角，冷笑。

  「戲要演，別動情。這是我、對你的忠告。」說著，來接顧北戚的車停在了羅羊的身旁。

  他的助理持著傘小跑到了顧北戚的身旁，打開傘後，護著顧北戚上了車。

  兩個人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曾分給羅羊。

  車子揚長而去，只留下尾氣，羅羊登時倒在了地上，雙腿發軟，全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她目光無神地看著那塊閃著光的招牌，多麼的諷刺。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餐廳的門被推開了，顧清杉手握著一把黑色長柄傘，站在檐下，頗為詫異地看著被遺留在雨中的女人。

  那一刻，顧清杉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手指不禁握緊了傘。

  顧清杉僵硬地抬起腳，撐起了傘走到羅羊的身旁，她的出現擋住了刺眼的霓虹燈。

  定了定神，羅羊抬起雙眸，眸子裡寫滿了無助與可悲。

  她堅強地，故作冷靜地爬了起來。

  冰涼的雨水不再滴落在她的身上，可顧清杉的審視，來得比雨水還要刺激。

  「你……」羅羊的嗓子有些干。

  顧清杉沒有說話，保持著一如既往地沉默。

  「謝謝。」又是一聲沙啞的聲兒。

  道過了謝，羅羊忍著膝蓋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準備抬腳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清亮的聲音。

  「為什麼？」

  羅羊愕然，她垂下頭，頭髮被雨水打濕了，成了一撮一撮的樣子散在前頭。

  「他不愛你的。」

  「我……」

  「你不是她愛的那個人，對吧？」顧清杉追問道。

  自那天顧北戚在宴會上對她說的那番話，她就開始注意顧北戚這個人。

  表面上，他和誰都很玩得來，可他的眼神從不會停留在別人的身上超過三秒。

  只有齊珞非，只有面對齊珞非的時候，顧北戚會由心一笑，然後光明正大地看著她。

  今天的故事，是真是假，沒有人知道。

  羅羊的身體一顫，「這不關你的事。」

  「顧北戚在計劃什麼？」顧清杉猛地抓住了羅羊的手臂，如同睡醒的惡魔般，嗜血地盯著羅羊。

  羅羊慌亂不已，「不是的，沒有，北戚很愛我，我也很愛他，只是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矛盾……」她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呵。」顧清杉自嘲一笑，她大概是閒得慌，多管閒事了。

  「冒昧了。」說著，顧清杉毫不猶豫地從羅羊的身旁走了過去，傘和人，一同消失在了羅羊的視線內。

  翌日，昨夜下過一場雨，一片霧蒙蒙的感覺，但比起前些日子，空氣舒爽了不少。

  寧城醫院VIP病房內，林未澤靠在病床上，左腳被打上了厚厚的一層石膏，眉骨的地方貼著一塊創可貼。

  昨天剛到酒店門口，一輛銀色麵包車就沖他們的方向開了過去，林未澤還沒有反應過來，麵包車驟然加速，車撞上了人後，跑了。

  得虧林未澤命大，不然現在就不是傷了一條腿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查到了沒？」低沉的男音在病房內響起，林未澤的手機貼著耳朵，目光看著窗外搖擺的樹枝。

  「嗯……」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珞非。」

  「喲，林爺好本事，在我寧城的地盤，還想瞞我些什麼呢？」嘲諷的話從外傳入，齊珞非倚靠在門口，環抱著手臂，雙眸凝視著林未澤。

  林未澤有些僵硬地掛斷了電話。

  齊珞非是一個人過來的，她的臉色嚴肅，雖然漫不經心，卻能讓人感到一種壓迫感。

  她走進了病房，瞥了一眼那石膏，「林爺，疼嗎？」

  「不疼。」

  齊珞非一聲嗤笑，「也是，哪有你林爺受不了的疼。怕是腿斷了，你也能面無表情地把腿接回去。」

  「這倒是不能，沒那本事。」林未澤笑著回應，他從床頭柜上拿過一顆蘋果，又拿了一把水果刀，準備削皮。

  齊珞非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一旁，雙腿交疊，「說說吧，查到什麼了？」

  「車子用的是套牌，人沒能找到。」

  「哦？你們指望著人家開著一輛掛著車牌，一查就能查到的車去撞飛你？」

  林未澤抿了抿嘴。

  「還有呢？」

  「沒找到人。」

  「所以林爺被撞了個倒霉？」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齊珞非無奈一笑，這時林未澤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了齊珞非，她從容地接過蘋果，隨後咬了一口。

  「敢動手碰我的人，那絕非是寧城的人。」遲久，齊珞非壓著聲音說著。

  寧城的人都忌憚齊珞非，不會有人願意去惹這位主。

  能夠退避三舍，肯定毫不猶豫地避著。

  「阿姨呢？」忽然，齊珞非轉開了話題。

  林未澤說：「一早就回了。」

  「你斷腿了，不來照顧你？」

  「沒必要，寧城陽城兩邊飛，挺累的。」

  「哦。」

  病房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齊珞非安分地啃著蘋果，而林未澤自然也就安分地看著齊珞非啃蘋果了。

  林未澤的手機又響了，清脆的鈴聲惹得齊珞非一陣輕笑。

  「林爺換個鈴聲？」

  林未澤無奈地掐了掐眉心，隨後接聽了電話，電話仍然是蘇淮打開的。

  林未澤的臉色從淡然到沉重，他的眉頭擰緊，無論對面說了什麼，他的嗓子都只是發出了個「嗯」。

  掛斷了電話，林未澤回過了神，嘴唇有些乾裂，齊珞非隨手把吃剩的蘋果核扔進垃圾桶，然後幫林未澤倒了一杯熱水。

  「Fog最近剛上映的電視劇，被爆出抄襲。」他平靜地說著。

  齊珞非的手一頓，抄襲？不知是覺得這個消息好笑還是諷刺，她的眼睛一亮，沿著林未澤的床邊坐下，水遞給了林未澤。

  「嘖，被陰了啊？」

  「幸災樂禍？」

  「你該偷笑了，至少那個陰你的人不是等你的劇播到中途給你一招，不然，那才叫一個慘。」

  「那我還得謝謝那人了？」林未澤笑著反問。

  齊珞非聳了聳肩，意思就是，你隨意。

  「你是不是得罪誰了？」隨後，齊珞非問。

  林未澤思索了一番，翕動薄唇，「顧北戚算嗎？」

  「不算，換一個。」

  「噗嗤。」林未澤沒忍住笑了笑，手中的杯子差點沒拿穩，他咽了咽口水，寵愛和無奈夾在一起，目光柔和。

  他說：「那就沒了。我就得罪了他。」

  「他要陰你，不至於還給你一條活路。」

  「或許是在騙取你的信任呢？」

  「沒必要，我一直都挺信任你倆的。」

  林未澤沉默了，他看著齊珞非那抹帶著玩味兒的笑，心裡暗暗地祈禱著這只是一個意外。

  「別多想了。如果真是他，我就廢了他。」齊珞非漫不經心地說著。

  「開車撞我的，跟搞我公司的是一波人，蘇淮已經去查是誰爆出來的消息了。」

  「查吧，需要什麼就跟我說。」說著，齊珞非起了身，「我去幫奈奈拿個體檢報告。」

  「這麼服務周到？」

  「順路而已。」齊珞非揮了揮手，隨後走出了病房。

  病房頓時鴉雀無聲，林未澤盯著那扇已經被關上的門，思緒萬千。

  齊珞非站在病房門口，眼神瞬間變得犀利，笑意也漸漸被戾氣所代替。

  她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待電話接通後，聲音壓低了幾個度，「查，Fog的事情。」話落，她掛斷了電話，手機重新回到她的手提包里。

  呵，動我的人？齊珞非冷笑，隨後邁開步子，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