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互相矛盾

  她推開了宋菲，無視了宋菲眼底的陰鬱，重新拾起屬於她本該有的光芒，昂首挺胸地走到門後，她剛打開門，只見顧清杉在外傻傻地站著。

  齊珞非呆呆地看著她。

  「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只是路過。」顧清杉結巴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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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珞非微微一笑，方才的壓抑忽然被帶走了，她伸出手正要去蹂躪顧清杉的頭髮時，她只感覺自己腰間被緊緊地纏住。

  齊珞非的動作停在了半空，臉色明顯地不知所措。

  顧清杉也被嚇到了，眼睛一直盯著那雙在齊珞非腰間作惡的手，她以為齊珞非會沖宋菲發脾氣的，可是等了片刻。

  她只是聽見齊珞非略微無奈的嘆息聲。

  一個名為妒忌的東西在顧清杉的心裡蠢蠢欲動，她雙手用力地握緊，眼睛裡透著對宋菲的敵意。

  「我們一起去喝咖啡吧。」宋菲搭在齊珞非肩頭的腦袋一側，她鼓著兩腮，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齊珞非，她的眼裡好像有星星一般，特別地吸引人。

  「不去。」齊珞非回應道，反應過來的她終於把手放了下去。

  宋菲淡淡地掃了顧清杉一眼，而後挑釁地朝她勾起嘴角，她懇求道：「就一次。」

  「拿消息換。」

  「好。」宋菲爽快地答應了。

  顧清杉的心疼極了，眼前的兩個人就像是一對最親密無間的朋友，而她就是個第三者。

  這種莫名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不管是和司清言，還是和洛姝晨，甚至是眼前的一個女醫生，她都只是一個存在感低到可以讓人忘卻的過路人。

  「前輩……」她的聲音微弱。

  齊珞非再次嘆了口氣，前面一個小朋友，後邊兒一個小朋友，這情況還真是難搞。

  她垂眸拉開了宋菲的手，哪知道宋菲用力更重，一點鬆懈都沒有。

  「鬆開。」齊珞非警告性地說道。

  宋菲搖了搖頭，她的額頭抵在齊珞非的肩膀上，試圖用撒嬌讓齊珞非任她妄為。

  「小綿羊，你先回去吧。」最終，齊珞非還是敗下陣了，對宋菲，她總是莫名地會去包容，去寵溺。

  興許是因為曾經她們在一起的時光真的格外美好吧。

  她的小跟班。

  就算自己對宋菲愛搭不理，宋菲還是滿懷欣喜地跟她分享所有的趣事。

  即便宋菲對她存有不該有的心思，可她仍然無法對宋菲不管不顧。

  大概真如宋菲所說，她們是同類人，所以就算再討厭這個人，還是會忍不住地朝這個人靠近一點點。

  齊珞非從來都不懂自救，她只會去找同類人，同她互相舔舐傷口，那樣的感覺才是屬於她自己的安全感。

  顧清杉不願意走，她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問：「前輩，我能陪你一起去嗎？」

  「你和言哥一起來的吧？」

  「嗯。」顧清杉乖巧地點頭。

  遠處，司清言挺直著腰板，插在兜里的手露出了兩根拇指頭，他漫不經心卻又好似專心致志地把目光定格在了她們三人身上。

  他的步子不大不小，痞子般的神氣在他周身散開，一路走來，護士們都心花怒放，差點兒原地昏厥。

  「我四處找你，你跑著這兒幹嘛？」司清言邊埋怨邊扯下了口罩。

  齊珞非無意抬眸，原以為司清言的視線在顧清杉的身上，哪知兩人湊巧地四目相對。

  司清言尷尬地別過腦袋，又對著顧清杉說：「說你呢，啞巴啊。」話落，他用胳膊撞了一下顧清杉。

  顧清杉非常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珞非，走吧。」宋菲提醒道，曖昧的聲音聽得司清言恨得牙痒痒的。

  他把目光移到了宋菲的身上，久違的記憶被勾起，那張與凌萌七分相似的臉，讓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這是凌萌？

  齊珞非注意到了司清言的異樣，但是她並不想讓司清言知道宋菲就是凌萌這件事情，她冷聲道：「她叫宋菲，是……我朋友。」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宋菲便友好地伸出右手。

  她的笑容跟她的眼睛一樣，如同漫天星辰，容易讓人沉淪陷入。

  她笑著看向司清言，「你好，我叫宋菲。」

  司清言還從詫異里沒能走出來，宋菲的手在半空停了一會兒，她收回了手，原本的笑容慢慢消去，「司影帝還是那麼的不禮貌啊。」她說著，意有所指。

  「我們認識？」司清言追問道。

  「唔……」宋菲故作思索地看向齊珞非，見齊珞非冷冰冰地面無表情，只好作罷，她並不想再去挑戰齊珞非的底線了，「網上了解的。」

  「哦。」雖然聽宋菲這般回答，但司清言還是不太相信。

  他總覺得這個人就是凌萌。

  但他也知道，凌萌早就死了。

  興許只是巧合吧。

  「走吧。」清冷的聲音響起，順著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是齊珞非，她推了推宋菲一直賴在她肩膀上的腦袋。

  宋菲聽話地鬆開了摟著齊珞非腰上的手，變成與齊珞非十指相扣，她的手心泛了一層虛汗，齊珞非有些震驚。

  「你身體……」

  「噓！」宋菲一手牽著齊珞非，一手豎起食指抵在齊珞非的唇上，她咧嘴笑道：「我很健康哦。」

  聞言，齊珞非沒再多語。

  「要不要這麼膩歪？」司清言喃喃自語，不爽地沖宋菲背影冷哼一聲。

  原本站在齊珞非身邊的應該是他司清言，時過境遷，如今他卻成了羨慕別人的人。

  這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齊珞非和宋菲兩人並肩走在走廊上，十指相扣，背影隨著她們的腳步漸漸模糊，司清言站在原地，瞬間更覺得宋菲像極了凌萌。

  少年時的凌萌，也總是喜歡纏著齊珞非，喜歡和她十指相扣，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她不是好人。」顧清杉說道，臉上划過一絲煩躁。

  司清言難得從顧清杉嘴裡聽見一句奚落別人的話，不禁調侃道：「喲？咱小綿羊知道怎麼分別好人壞人了？」

  「反正她不是好人。」

  「是嗎？」司清言手撐著下巴，假裝認真地思考。

  「她看前輩的眼神就跟我一樣！」顧清杉強調道，話音落下，她登時睜大了雙眼，她剛剛在說什麼？

  瘋了嗎？顧清杉木訥地無所適從。

  「是又怎麼樣，你們搶不過我的。」司清言完全沒有在意顧清杉的那句話，他自我感覺良好地瀟灑說道。

  顧清杉無語地朝上翻了個白眼，反問道：「你現在跟我們有區別嗎？」

  「有啊，我比你們都愛她。」

  「那只是你自己認為的！」

  「你不相信我？」司清言疑惑地看向顧清杉。

  顧清杉乾癟一笑。

  「說話！」司清言逼問道。

  顧清杉還是沒有做出自己的回應，她轉移了話題，問：「我們跟過去吧？」

  「不去！」

  ……

  齊珞非兩人並沒有走得很遠，而是選擇了離醫院最近的一家咖啡廳，咖啡廳里燈光昏黃，悠揚的鋼琴聲響徹整個大廳。

  她們坐在最靠裡面的一張沙發桌椅，相視而坐，宋菲痴迷地打量著齊珞非的五官，眼神里的愛意和追求絲毫沒有掩蓋。

  齊珞非的臉上寫滿了不悅，她端起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之後，直奔主題。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宋菲無辜地眨著眼睛，「難道不是珞非你讓我離開寧城的嘛？我一個人沒有勢力沒有金錢，我怎麼敢走太遠。」

  「你知道我在問你什麼。」

  「什麼呀？」宋菲假裝聽不懂地問道。

  齊珞非見她一點兒都沒有想要和自己好好談的意思，慢慢地放下了杯子。

  「不想談，我也不是非要從你嘴裡知道些什麼。」說著，她的身子往前傾了傾。

  「我說我說。」慵懶的聲音流進齊珞非的耳朵里，原該是養耳的御姐音，如今聽著，只覺得格外地心煩。

  宋菲的手指悄悄地移到齊珞非的手邊，她試探性地輕輕碰了碰，抬眸，只見齊珞非單純地只是皺了皺眉頭，於是更加肆無忌憚地撫上齊珞非的手。

  「讓你說話，不是讓你動手。」齊珞非說道，但手並沒有收回。

  宋菲更加歡喜，她的嘴角揚起了弧度，「我當初沒來及上飛機，飛機就飛走了。」

  「那你很幸運。」

  「我還以為是你想讓我死呢。」宋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周身儘是憂鬱。

  「如果就是我呢？」

  宋菲否定道：「不是你，那只是意外，我知道你在找我，很多次我都忍不住想要去找你，可是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對不對？」又是受傷的目光。

  齊珞非閉口不語，看著宋菲的眼睛，她的心會難過。

  她說不出一聲對，也說不出一聲不對。

  「凌萌，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事情？」齊珞非問道，以她對宋菲的了解，她絕對不相信宋菲什麼都沒做。

  宋菲驚訝地看著齊珞非，臉上寫滿了愉悅，「我就說珞非是最懂我的，我們才是同一類人，我說得對不對！」

  「宋辭……」

  齊珞非的話還沒說完，宋辭的臉色瞬間大變，從愉悅變成狠戾。

  「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居然敢傷害你！」

  齊珞非不解地思考著，宋辭只是勾結許奈奈發了微博，陷害了顧清杉，傷害她？還談不上吧。

  「哼。」宋菲的怒氣似乎不小。

  「說話。」

  「她給你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