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認出是誰了

  「我是瘋子。」宋菲笑著說道，她在蕭妍一的跟前，走來走去，悠閒自在。

  她忽然嘟囔起嘴，像是在埋怨，她說：「我的好姐姐宋辭的墓地都找好了，可是現在人還沒有找到呢，怎麼辦呀。」

  「你連許瑾俞都算計得了，還怕找不到宋辭嗎？」蕭妍一回應道，眼神閃躲，手心裡冒出一點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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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菲猛地抓著蕭妍一的肩膀，打量著她的眼睛、鼻子、嘴唇，驟然宋菲的眼睛裡迸發出殺意，瞳孔凝聚。

  「你把她們藏起來了。」

  「我、」蕭妍一心慌至極，她咽了咽口水，喉嚨隨著她的動作滑動，「我沒有。」

  「哦～」宋菲拉長了尾音，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她故作無知地撐著下巴，「那她們是自己跑了。」

  「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你以為我今天真是來看你的嗎？」宋菲用力一推，蕭妍一坐的那張帶著輪子的椅子往後滑了一大步，直到撞上床尾才停了下來。

  蕭妍一慌張地抬頭看著宋菲，雙手撐著扶椅，她說：「你想做什麼？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你不能這樣。」

  「我給你一天時間，把人送到我面前，生也好，死也好，人我一定要見到。」宋菲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蕭妍一的額頭不停地在冒冷汗， 她怎麼可能把人交出來。

  若是讓宋菲知道她動了什麼手腳，她也不用活了。

  更何況，她根本沒有宋辭和許奈奈的下落。

  待蕭妍一緩過神來，宋菲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房間內。

  ……

  「什麼！我家女神要退圈了！」

  「啊啊啊！我絕對不相信我家女神會退圈！」

  「別啊！我的影后女王！」

  「女王大人！求求你回來！」

  ……

  第二天，齊珞非的工作室剛剛發出影后退圈的通知後，整個演藝圈都炸了，原微博已經被轉發了無數遍，評論點擊上億，占據微博話題榜一。

  不少粉絲認為是司清言的緣故，齊珞非才會退圈，一群忠實粉絲組隊去了司清言的微博小號大罵渣男負心漢。

  就連無辜的顧清杉也被拉進這場網絡戰爭里。

  齊珞非今天沒有再去片場，她的戲份在昨天就已經結束了，等這部戲殺青之後，她才會再次露面。

  她守在醫院已經一天一夜了，她擔憂地等著洛姝晨醒來，病房外只剩她一個人了，洛姝晨的父母昨夜被齊珞非趕回家休息了，而林未澤要處理公司的事情，也離開了。

  「非姐。」連夜趕飛機過來的莜羊還沒有歇息就直接趕到了醫院。

  「你來做什麼？」齊珞非疲憊地揉著眼睛，她靠在椅背上，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她又是一夜未眠。

  見莜羊沒有回應，她繼續說：「我讓你查的事兒怎麼樣了？」

  「還沒有消息。」莜羊回應道。

  「退圈的消息發出去了？」齊珞非又問。

  莜羊遲疑了一會兒，猶豫不決。

  「沒發？」

  「發了通知了，只是你的那一大群粉絲……」莜羊的臉色難看，不用猜想，就知道她欲言又止的話是關於什麼了。

  齊珞非說：「回去吧，有了消息給我打電話就行了，不用親自過來一趟。」

  「我不累，你回去歇著吧，我聽傅橙說你又一夜沒睡了。」

  「讓你回去就回去。」齊珞非不耐煩地睜開眼睛說道，她剛坐直了身子，只見宋菲迎面而來，她仍然是一身白大褂，面帶醫用口罩，周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

  齊珞非的眼球瞬間被吸引了，詫異、熟悉、震驚各種複雜的情緒由心而發，她木訥在那兒，難得一次她不知所措。

  就在方才那刻，在宋菲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宋菲就猶如是一面鏡子，把她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了空氣當中，尤其是那種由內而外所縈繞的對厭惡世俗的感覺。

  宋菲依舊沒有挺直腰板地從齊珞非的面前走過，可是那種眼神的餘光卻又恰好一覽無遺地被齊珞非盡收眼底。

  齊珞非打量著宋菲，她的心裡在不停地叫囂同個聲音。

  宋菲是故意的，宋菲是故意出現在她面前的，宋菲是她的熟人，她認識她！

  「別走。」齊珞非脫口而出，宋菲果然止住了腳步，她背對著齊珞非，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莜羊略帶不解地看向齊珞非，只見齊珞非已經站了起來，急促的腳步慌張地走近宋菲，不等宋菲的任何回應，她猛地抓住宋菲的手腕，從莜羊的面前飛速離開。

  「非姐!」

  莜羊的尾音剛落下，司清言和顧清杉從另外一邊的走廊走了過來，他們並肩而走，口罩和墨鏡一樣不落，只是司清言的氣場過於強大，路過的護士又或是病人還是忍不住地駐足八卦。

  「她幹嘛去？」司清言皺眉問道。

  莜羊不明所以地聳了聳肩，表示她也不清楚。

  「旁邊那女醫生，她認識？」司清言又問，像極了好奇寶寶，目光盯在她倆消失的走廊上。

  「不知道。」

  司清言咬牙切齒地指著莜羊，雖然怒氣值不低，但卻不好發作，只好默默地咽下了那口氣，憋著氣說：「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非姐沒說，我當然就不知道了。」莜羊說得理直氣壯，她這話確實也沒有說錯。

  醫生辦公室里，除了剛剛破門而入的兩人，別無他人，宋菲被齊珞非抵在了門後，兩人靠得很近，宋菲的心跳劇烈的跳動著，安靜的辦公室里隱隱約約能聽見幾分心跳聲。

  宋菲那雙充滿占有的眼睛再次暴露了出來，她緩緩地閉上眼睛，享受著屬於齊珞非的味道，真是久違了。

  「你究竟是誰？」齊珞非的神色嚴肅，語氣冷淡。

  宋菲睜開雙眼，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難道你不記得我了？

  齊珞非向來沒有什麼耐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別人溫柔，對於宋菲這種一問問題就裝啞巴的更加厭倦至極。

  她一手撐在門板上，一手試圖要去摘下宋菲的口罩，她的手停在了宋菲的下巴，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怕了嗎？」倏然，宋菲好聽的嗓音響起，她深情地凝視著她的深淵，她的所愛。

  齊珞非慌了，熟悉的眼神，在她的腦海里像播放片般一幕接著一幕閃過。

  她雖然面無表情，但心裡早就有了猜想，只是還不敢去驗證。

  「為什麼怕啊？珞非，曾經的你，那麼的高雅，那麼的迷人，那麼的自信，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最後一次的見面，你讓我離開寧城，離開你。」宋菲一句一句地敘述著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被遮擋在口罩之下的嘴角揚起了弧度。

  齊珞非的猜想被驗證了，原本閃著光的眸子暗了下去，慢慢地，她放下了手，如同失重般往後退了一小步。

  看著宋菲得意洋洋的眼神，她不明白自己有何可懼，換作是曾經，她會警告宋菲，威脅宋菲，讓宋菲不會有反抗自己的任何表情。

  可是今天，她不明白，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懼怕遇見宋菲，只要對上宋菲的眼睛，她就感覺莫名的恐慌，那個在心底里深種許久的屬於惡魔的種子蠢蠢欲動，那種感覺就像是要被拆穿真實面目而後暴露在世人面前一樣，可怕而又真實。

  明明眼前的人，只是她的一個故人而已。

  宋菲見齊珞非離她遠了一點，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她單純地想要靠近齊珞非，僅此而已。

  「其實我們才是同類人。」宋菲說著，伸出手摘下了口罩，她面帶天真的微笑真誠地看著齊珞非。

  齊珞非避開了宋菲的視線，高傲的女王低下了頭，她再次往後退了一步，宋菲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地吸引著她，不斷地在告訴她，她是個壞人，她不配擁有白月光，她是骯髒的，齷蹉的。

  「那麼久不見，你就不想我嗎？」宋菲的笑容滿面，齊珞非一退，她便一進，她的雙手交叉放在身後，看似無邪的表情里暗藏了各種陰謀詭計。

  齊珞非深極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無論如何，她躁動的內心依舊無法平復。

  她喘著粗氣。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宋菲驚慌地撫上齊珞非的肩膀，兩人的距離又靠近了很多。

  齊珞非咬著下唇，怒視道：「離我遠點兒！」

  「我不要。」宋菲受傷地眨著眼睛，一張妖孽般的高冷臉卻讓她作出了另一種風韻。

  「為什麼出現？」

  「當然是因為你呀。」

  齊珞非冷哼一聲，冷漠地瞥了一眼宋菲還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得不說宋菲的手修長且白嫩，稱得上好看。

  「珞非，我活著，你不應該很驚喜嗎？這樣你就不會感到孤獨了。」宋菲像是在邀功，笑嘻嘻地把臉往前湊了湊。

  「我不孤獨！」

  「不，你是孤獨的！沒有人懂你，理解你，沒有人能夠給你溫暖，沒有人安慰你，沒有人幫助你，你是孤獨的，一直都是，別人不懂你，可是我懂啊，珞非，以後我做你的傾聽者，當你的愛人，好不好？」

  齊珞非的表情稍微有了變化，始終堅定自己不孤獨的她因為宋菲的話，心裡燃起了已經被滅了大半輩子的火苗。

  她是惡魔，不是天使。

  宋菲滿懷期待地等待著齊珞非的回覆，她仔細地打量著齊珞非的神情變化，漸漸勾起了嘴角。

  原以為是個滿意的結果，哪能知道，這又是另一個世界的坍塌。

  「你只能稱得上是路人。」

  齊珞非的話音落下，宋菲的笑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