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許奈奈的算計

  「你不知道？齊珞非，你的心怎麼那麼大？」

  「言哥，你冷靜點。」李婧安撫著司清言的情緒，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司清言咬緊了牙關，誰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只是見到他的唇慢慢溢出了血。

  「言哥，我去通知傅橙儘快處理這件事情，你不要擔心了。」李婧又說，隨後對著齊珞非小心翼翼地囑咐道：「非姐，你也別太倔，你們倆好好談一談，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和傅橙就可以了，放心吧。」

  齊珞非微微點頭，同意了李婧的話。

  「那我去打電話了。」

  「去吧。」

  李婧走了幾步，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小溪邊的兩人，四目相對，似乎在通過眼神較勁誰對誰錯，見司清言沒有再發脾氣，她才稍微放下心開始工作。

  齊珞非和司清言之間的距離不近，她往前移了一步，雖然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心裡卻緊張得要命，她雙手藏在身後，十指交織，上下兩排牙齒不停地打顫。

  現在的她就像做錯事兒的小孩等著被父母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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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作是在今天之前，她興許不會這麼自覺，也不會任由著司清言發脾氣，一聲不吭。

  兩年時間的沉澱，讓她知道了，成為彼此的戀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明明費了那麼多的運氣才相遇，怎麼能不好好去珍惜。

  「言哥，這件事情其實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不是被人爆出來，興許我就把這事兒忘了。」

  「重度抑鬱症，它帶給你的是怎麼樣的痛苦，你說忘就忘，你以為我信嗎？」

  「我知道你看到照片了，那段時間對我來說確實很痛苦，我無數次想去尋死，但都沒有成功，每一次都在閻王殿門前走一圈就被醫生拉回來了。我看過很多心理醫生，吃過很多藥，但都不管用。」

  司清言的表情隨著齊珞非的話逐漸變得凝重，心情宛若被幾場狂風暴雨沖刷著一樣陰沉，反倒是齊珞非，她風輕雲淡，似乎在闡述著別人的故事，眼神也好，表情也好，沒有半分難過，又或者是半分恐懼。

  齊珞非接著說道：「遇到你之後，我的病在慢慢好轉，我被你陽光的笑容感染了，我開始試著去接受溫暖的陽光，有趣的生活。所以，你並不需要為我難過，也不需要心疼我，我曾說過，如果沒有你，或許我就不是我了，或許我……早已墜入無盡冰冷的深淵，走向黑暗，拋棄光明。」

  「你有太多秘密了。」司清言緩緩地張合著唇瓣，語氣有些不滿。

  「每個人都會有秘密，言哥也有啊，例如明明喜歡我，卻要故作不喜歡我，把對我的深情藏在心裡，當成是一個秘密守護著。」

  「珞非，答應我，慢慢地跟我說關於你小時候的故事，我所不知道的，一點一滴都要和我說。」

  「查戶口的都不帶你這麼查的呀。」

  「有意見？」司清言一手把人攬入了懷裡，感受著最真實的溫度，好在他的女孩，是那麼的勇敢。

  「有意見。」

  「憋著！」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想過復仇？」司清言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齊珞非的心咯噔了一下，手不知所措，她抿著嘴唇，是焦急也是害怕，她承認，若不是司清言，興許她活不到今天，七歲那年，她絕望極了，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一腳踏出去就是深淵，她的心裡有個聲音對著她咆哮怒吼，「殺了她們！她們該死！」

  她掙扎著，拼命地掙扎，拽著最後兩根稻草，司清言的真心、羊羊的夢想，才堅持了下來。

  「言哥，我沒有。」齊珞非終究沒把事情說出來，她怕極了司清言知道她原來那般的狠戾，會毫不猶豫地再次拋棄她，離開她。

  司清言揉了揉齊珞非的腦袋，放鬆似的嘆了口氣，「那就好。今天還真是謝謝這個熱搜了，不然這些事情，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是嗎？」

  「我想也許吧。」

  ……

  江雅看到熱搜後，和顧清杉急急忙忙地回到了綠都雅園，她回到了房間，著急地打開衣櫥，發現衣櫃的資料消失不見了，不禁倒吸了口氣，一個踉蹌。

  「顧姐……」江雅害怕地回頭看著杵在她身後的顧清杉。

  顧清杉直愣愣地盯著那塊空白處，雙手握成了拳頭狀，額頭冒著細細微微的汗珠，乾裂的唇張合著，又沒發出聲。

  「顧姐，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有人來我們房間把東西拿走……」江雅驚慌失措地道著歉，她拽著顧清杉的衣角，身子在發抖。

  這件事情她沒想爆給媒體，她也不敢爆給媒體，她和顧清杉的職業道路如何，她們心裡清楚。

  如果被查出來東西是從她們這裡流出去的話，她們還能不能待在這個劇組，都是個未知數了。

  「別墅里就許奈奈一個人在。」顧清杉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

  顧清杉的眼眶微紅，淚水滑落，「我去找許奈奈。」

  「沒用的。以許奈奈的性子，就算是她拿的，她爆給媒體的，那又能怎麼樣？我去道歉，這件事情總歸是我引出來的。」

  「都怪我！都怪我……顧姐，我應該聽你的，把東西給燒了，我為什麼那麼傻……」江雅不停地反思著自己的過錯。

  「江雅，夠了。消息已經走出去了，再後悔也沒有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齊前輩道歉，找到彌補的機會。」

  「喲，演苦情戲呢？」嘲諷的聲音從門外傳入了顧清杉和江雅的耳里，許奈奈抱著手臂，倚靠在門邊上，全身上下儘是看戲的姿態。

  江雅的脾氣有點暴躁，看到許奈奈的時候，直接上前對峙，她帶著鼻音質問：「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好笑了，我做什麼了？」

  「你！別狡辯了！你拿了我的東西，給了媒體！」

  「哦？你的東西？你的什麼東西？」

  「齊前輩的資料！你少裝了！」

  許奈奈忽然一笑，笑聲猶如一串銀鈴般響亮，清脆。

  「哦～我知道了，你們偷偷去查了齊珞非的資料，你們為什麼要查齊珞非的資料呢？」許奈奈故作思考，片刻又自顧自的回答：「你們呀，是嫉妒齊珞非，想挖出她的弱點，想要打敗她，我說得對不對呀？」

  「你！你！」江雅氣結。

  「你不要顛倒黑白，就算你這麼說，齊前輩未必就認為是我們把消息放給媒體的。」

  「如果、媒體也這麼報導呢？」許奈奈又是一笑，心情愉快，她十分享受別人對她無可奈何的模樣，若有一天能讓齊珞非吃個啞巴虧，她都覺得人生值得了。

  顧清杉是只小綿羊，一下子就被許奈奈那隻大灰狼給唬住了，她找不到什麼話去接許奈奈的問題，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憋在心裡。

  許奈奈雖然也是十八線演員，但她的資源、能力，甚至是勢力都要比顧清杉好上一倍。

  這一倍，就是兩個人的差距。

  「哦對了，顧清杉，別以為傍上了司清言，有他護著，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司清言和齊珞非才是一對，你，頂多是一個過路人，說難聽點，你就是個小三。」許奈奈嘲諷道，字字誅心，她憎恨齊珞非，但不代表她不尊重齊珞非的感情。

  司清言和齊珞非曾是寧大里的一段佳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更重要的是他們彼此之間的真心。

  不得不說，得知他們分手的時候，許奈奈的心情陰霾了一陣。

  江雅聞言，反駁道：「顧姐不是那樣的人，明明是司影帝自己找上顧姐的。」

  「呵。」許奈奈諷刺地勾了勾嘴角，冷笑一聲，「你這話可最好不要讓齊珞非知道，不然你們可就慘了。」說著，她抬頭挺胸，踩著穩重的步子下了樓。

  跟兩個不入流的人談話，對她而言就是浪費時間。

  顧清杉垂著腦袋，眼睛緊緊閉著，不願意睜開，她的腦海里一直浮現著許奈奈剛剛對她的冷嘲熱諷，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絕望與失落，痛苦與煎熬，都不停地、牢牢地糾纏著她，她用力地咬著下唇。

  江雅見狀，擔憂地扯了扯顧清杉的衣袖，小聲地說：「顧姐，許奈奈就是這樣的人，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為這種人難過，實在不值得。」

  「可是，我無法不難過。這種無力感，你懂嗎？你不懂，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要搶我喜歡的人的對象，這種被認為是小三，橫叉一腳的感覺，你能明白嗎？」

  不管如何，她都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許奈奈的話，無法告訴任何人，包括齊珞非，告訴他們，她的心裡究竟藏著誰，愛的是誰。

  這個秘密，只有江雅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顧姐。」江雅深呼吸了口氣，心依舊揪著，「現在齊前輩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垮了。」

  顧清杉像是被驚醒了一樣，目光堅定，「對，我還沒有去跟齊前輩解釋，還沒有去道歉。」

  「嗯。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