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記者會

  原本只是準備去餐廳倒杯水的江雅，無意間聽見了傅橙和李婧在吵架，沒忍住偷聽完後，毛毛躁躁地跑回了房間。

  「怎麼了？」顧清杉正在看書，見江雅拍著胸脯，有些偷偷摸摸地模樣，不禁抬頭問道。

  江雅八卦地快步走到顧清杉的旁邊，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地板上鋪著地毯，隨地而坐已經是她的習慣了。

  她小聲地靠近顧清杉說：「樓下傅橙和李婧在吵架。」

  顧清杉並不意外，反倒是問：「前輩醒了嗎？」

  

  「顧姐，你能不能別在擔心齊影后了？」江雅無奈問道，語氣里夾雜著各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她們是在吵熱搜的事情，我知道。傅橙的性格有些急躁，跟人吵架是正常的。」

  「也是。傅橙說下午要開記者會，估計是想到解決辦法了。」

  「嗯。」

  「我還聽她們談到了許奈奈。」江雅邊說著邊思考，「其實我挺好奇齊影后為什麼那麼針對許奈奈？難道真的只是對選角的要求很高？」

  「我問過前輩，前輩只是說有些恩怨。」

  「不應該啊。齊影后可不是那種恩怨不分明的人。」江雅滿臉不信，繼續腦補著齊珞非為什麼這麼做。

  一直維護齊珞非的顧清杉卻說了一句讓江雅十分詫異的話，「興許前輩就是那種人呢？只是有些人並沒有惹急了她。還記得司影帝一開始也被拒絕的事情嗎？」

  江雅木訥地點了點頭。

  「後來前輩不也鬆口了？她看中的是人品，是努力，就算是蝸牛也沒關係，哪怕只是前進了一點點。但前輩對許奈奈的敵意，似乎是多少努力都沒有辦法抵掉的。」

  聞言，江雅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搜許奈奈的百度詞條，許奈奈拿的劇本不少，粉絲不低，資源明顯比顧姐好很多，論演技，說句實在話，也比顧姐高超不少。

  那究竟為什麼，齊影后會選擇顧姐當女二而不是許奈奈呢？

  「江雅，幫我個忙。」顧清杉合上了書，認真地說道。

  江雅說：「顧姐，你直接說吧。」

  顧清杉站了起來，她把書放在了書桌上，然後踩著地毯走到床頭櫃，打開了第一個柜子，柜子裡面放著一個長方形的黑色錢包和一串鑰匙。

  她取出錢包，從裡面拿了一張銀行卡。

  「顧姐，你做什麼？」江雅疑惑地看著她的舉動。

  顧清杉拿著銀行卡走到江雅旁邊，她慢慢地蹲下身子，輕聲道：「裡面大概有十萬塊錢，你找人去調查一下前輩之前的事情。」

  「你瘋了嗎！」江雅咬著牙關，低吼道。

  「前輩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我看你不僅瘋了，而且瘋得不輕！這錢你攢了多久？你不知道嗎？我跟你說過了，你和齊影后兩個人以後只會是陌生人，你為了她付出那麼多，值得嗎？」

  顧清杉沒有遲疑，「這錢我攢了好幾年，我攢錢的目的，沒有別的，只是為了需要花的時候有筆資金來源。」說著，她把銀行卡放在了江雅的手心裡，其實這件事情，她不應該去麻煩江雅的，只是江雅的人脈比她廣，能夠更好地去辦這件事情罷了。

  江雅的手一直沒有合上，銀行卡放在她的手心宛若千斤之重，面對顧清杉的瘋狂，她阻止不了，她並不懂得什麼是情根深種，只是覺得對齊珞非的敬重少了，多的是厭惡。

  她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是傅橙發來的。

  ——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

  記者會的地點是在Fog公司，記者收到消息後都提前到公司踩點，公司一樓大廳里擠滿了陽城各大媒體，他們舉著攝影機、麥克風等待著兩位正主的出現。

  舞台雖然是臨時搭建的，但並不輸給其他精心設計舞台。

  齊珞非是踩著點上台的，咖啡色的褶皺襯衣，包臀的黑色裙，外披著一件西裝外套，她的站姿優雅，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卻令人感覺出了一種嫵媚的氣息。

  跟在她身後上台的是司清言，他不同齊珞非的高冷，臉上有意無意地帶著一絲邪笑，痞子般的氣息盡數在他周身散發開來。

  兩年前他們還不是影帝和影后的時候，同台出現的次數數不勝數，各自成名後，這是第一次。

  記者們記錄著難得一見的場面，似乎都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昨天的荒唐早讓他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在他們更想知道的是影帝和影后之間的戀情。

  「齊影后，請問昨天您和司影帝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吧？」終於有記者回神了。

  齊珞非漫不經心地反問道：「我的行程需要向全世界告知嗎？」

  主持的人是Fog公司的員工，聽到齊珞非的話時，手不禁一抖，雙腿發軟，他咽了咽口水。

  記者被懟的事情經常在齊珞非身上發生，傅橙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場記者會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新的熱搜出現，比如非言cp同台！

  「齊影后，請問昨天跟您吵架的女人是誰？你為什麼會和她吵架呢？」

  「你們記者不是很厲害嗎？我猜你們不過一天時間就能挖出她是誰了吧？至於我為什麼和她吵架，我吵架必須得經過你們的同意嗎？」

  聞言，記者們相互對視，明知道一提問就會被懟，還是硬著頭皮撐著。

  「您是公眾人物，您這樣的做法有損形象，會對您的粉絲造成一些影響，您不覺得您有什麼過錯嗎？」記者的話咄咄逼人。

  司清言皺緊了眉頭，他知道記者的問題一直都很刁鑽，他能夠遊刃有餘地說出記者想要聽的答案，可是齊珞非不能。

  他正想開口，卻聽見齊珞非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的粉絲不是傻子，能分得清楚好壞。按你的意思，我不能去酒吧？不能吵架？還是說我去個酒吧得偷偷摸摸，吵架的時候跟對方說一聲，哎，你等下，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慢慢吵？」

  話落，不少記者都被她這句話堵得問不出話來。

  「哦？對了，你們哪只耳朵聽見我們兩個人吵架了？」齊珞非後知後覺地反問，她們沒有吵架，有的只是她的威脅！

  如果有人大大咧咧地跑過來說她三觀不正，那她肯定會回答他一聲，「是的，我三觀不正。」

  很多人都會以自己認為所謂正確的三觀去約束別人，卻未曾想過自己的三觀和別人不同，你不一定就是對的，別人也不一定就是錯的。

  記者們幾乎已經不敢繼續在這個話題問下去了，實際上他們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更何況齊珞非在照片上確確實實沒有和別人吵架，只是網友們消息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他們也只是替粉絲網友們尋求個答案。

  現在正主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怎麼樣呢？

  記者會上不再像一開始的緊繃，畢竟跟齊女王公然對抗，必須得有強大的心理素質。這時記者們從話題里跳了出來，開啟了他們的八卦之旅。

  「齊影后，請問您跟司影帝之間是什麼關係呢？前不久有人爆出你們曾是戀人關係，是否屬實？」

  「我們倆是、青梅竹馬，也談過戀愛。不過現在我和司影帝只是同事。」齊珞非幾乎沒有猶豫，像個高冷的女王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可司清言便不那麼想了，不管記者怎麼折騰，他心裡對齊珞非，從來都不只是想當普通的同事那麼簡單。

  他的臉色欠佳。

  「司影帝，你和齊影后真的只是同事嗎？」記者見齊珞非無法說出讓人滿意的話，直接把問題拋向了司清言。

  司清言難得在記者會心情低落，眼尖的記者早就把這一幕給捕捉下來，追問：「司影帝，你是不是還喜歡著齊影后？」

  「齊影后那麼好，誰不心動呢？誰不喜歡呢？我喜歡齊影后，也是齊影后的粉絲。」司清言說得很圓滑，一句話里滿是心機。

  記者們雖然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也讓司清言這句話哄得十分開心。

  齊珞非故作嘲諷地一笑，「司影帝倒是挺順著記者的心走呢。」她的聲音不大，只是落入了司清言的耳朵里。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兩肩快要相碰，大家不知道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

  只是那一幕落入攝影機里，又有了不同的韻味。

  記者會結束了，齊珞非和司清言等人回了休息室，傅橙關注著微博熱搜的動態，心情已經從低谷走了出來，因為這次記者會，兩個人的粉絲又多了一批，cp粉也是。

  齊珞非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表情淡然，絲毫沒有因為本次的記者會而擾亂心緒。

  只是她和司清言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

  兩個人從今早起床就沒有語言交流，冷戰突如其來的開始，誰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

  李婧端來了兩杯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茶桌上，齊珞非和司清言一個正閉眼休息，另外一個正翻閱著劇本，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中間卻像隔了數米厚的牆。

  細心的李婧發現了異樣，放輕步子走到傅橙身邊，傅橙坐在另外的吧檯。

  她小聲說：「你發現了嗎？今天言哥跟非姐兩個人好像一句話都沒有說。」

  傅橙偷偷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猶豫地點了點頭，「今早我問過非姐了，非姐說沒事，反正我肯定不信，換平常兩人肯定一唱一和地在記者會上懟記者，今天不一樣，全程就非姐在回答，言哥幾乎沒怎麼說話。」

  「說起記者會，非姐的性子真的得改改，這樣公然懟記者，遲早會出事的。」李婧勸說道。

  「能改早就改了。非姐說了，大家的地位都一樣，都是普通人，憑什麼她得去順著別人的話說，她也沒求著人家非得喜歡她，活著要被這些框框條條束縛，她還不如去死。」

  「非姐活得挺明白的，怎麼到了言哥那裡，就跟個瞎子一樣，胡亂撞。」

  「難道言哥就沒胡亂撞了？他倆都是沒有對症下藥，反正感情這事兒我們管不了，好好拍戲就成了，別耽擱工作，萬事好商量。」

  李婧深深吸氣，明亮的眼睛裡透著對齊珞非和司清言兩個人的關心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