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過年

  因為昨天很晚才睡，兩個人起來得都不算太早。

  一大早就被賀媽媽給拉過去做免費的勞動力。

  「媽，不是說過年的時候，不能掃地的嗎？」賀析拿著個掃把，老一副大不情願的樣子。

  賀媽媽掃了他一眼：「說什麼傻話？我們是社會主義，要講究科學，你這是封建迷信，要被依法取締的。」

  賀析嘆了口氣，沒話說，只能認命的去掃地了。

  梁佳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她現在正在廚房裡洗菜。

  賀媽媽進來了，就開始切菜，還不忘跟梁佳八卦：「對了，小佳，我問你一件事。」

  梁佳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賀媽媽：「什麼事情，您儘管問吧。」

  「你是用了什麼辦法把我那油鹽不進的兒子，給收下的？」賀媽媽問道，「不是自誇，我兒子除了脾氣臭點，懶點，就沒有什麼別的缺點，就算有，你看那張臉，絕對是沒得說的。上學那會兒，多少小姑娘給他寫情書送禮物。他倒好，一心只有遊戲。」

  

  梁佳聽見賀媽媽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能用什麼手斷？

  不就是騙人嗎？

  梁佳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解釋，賀媽媽就看出了她想說什麼。

  「你現在是不是想否認你們兩的關係了？」賀媽媽就打斷了她，「別跟我說這種瞎話，我這雙眼睛什麼看不出來，不讓當年能追到你賀爸嗎？」

  梁佳想說自己這不是瞎話，奈何賀媽媽是不會信的，她從來就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嘖嘖嘖，你那眼神，誰看不出來啊。」賀媽媽過了一會兒，又說道。

  梁佳愣了：」啊？這麼明顯的嗎？」

  賀媽媽笑著看她：「看看，承認了。」

  梁佳把手裡洗好的菜裝好，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賀媽媽套路好深啊。

  梁佳知道騙不過賀媽媽了，就打算實話實話：「阿姨，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喜歡賀師兄，但是他不喜歡啊。」

  賀媽媽聽見了梁佳的話，被沒有怎麼意外：「那就去追啊。」

  「追著呢。」梁佳點了點頭，就是進度有點感人。

  不過好歹昨天晚上偷親到了，還是挺划算的。

  賀媽媽把停下了切菜，轉頭看梁佳：「沒事兒，我教你，我誰啊，他老娘，還怕沒辦法嗎？」

  梁佳眼睛一亮，看著賀媽媽：「真的嗎？」

  賀媽媽點了點頭，說實話，她對梁佳印象本來不算太好，但是聽見賀爸爸老是一天在誇她，於是慢慢印象越來越好了。

  再說，這還是賀析第一次帶女孩回家過年，以前雖然有帶，但是那些人都是一些大老爺們，能有什麼事情。

  其實，主要的是，他兒子嘴上老是說自己小，一天忒不要臉了點。

  但是，他兒子也到了該嫁出去了的年紀了，總不能一直待字閨中。

  「賀析啊，這人怎麼說，就是有點混，從小就跟他爸對著幹。高中時候，還經常曠課，出去打遊戲，關鍵是學校老師還護著他，不告訴我和他爸，還不叫家長。這些事情還是畢業了，賀析自己說的，我才知道。」賀媽媽說道。

  梁佳默默的聽著，想不到現在看起來人淡如菊的賀析，那時候居然這麼調皮。

  「他小時候就顯露出了他的調皮天賦，那時候大家都小，不懂事，很多人都覺得他不像男孩兒，像個姑娘，漂漂亮亮的，不帶他玩，他就把人打了個遍，最後成為了小孩們的小霸王。」賀媽媽提起這些陳年舊事就忍不住搖頭失笑。

  梁佳也聽得認真。

  賀媽媽突然話題一轉：「說實話，我本來不是很理解你們這一行，就一直反對賀析去打遊戲，可是沒想到這孩子就是倔，一心就是要打遊戲，該說要做出點成績來給我們看。」

  梁佳沒想到賀媽媽會提到這個，於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頭向她看了過去。

  梁佳覺得賀析其實和自己的經歷有點相像，不，不如說是很多電競選手的經歷都很相似。

  「可是他做到了，而且他不僅僅是做出了成績。」梁佳很認真的開口道。

  賀媽媽聽了，點了點頭：「可是誰知道，出了這種事。」

  賀析在他事業的如日中天的時候，現實狠狠給他來了一擊，從此就終止了killo的神話。

  「我現在想得很明白，這人活著就剩下了一個夢想，不去奮鬥，還能做什麼？」賀媽媽嘆了口氣。

  「他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什麼讓他回去打遊戲之類的話，可是當媽的怎麼能不明白自己兒子心裡怎麼想的呢？他想回去。」來這裡這麼幾天，梁佳還是第一次看見賀媽媽如此認真的神色。

  「不然，他也不會去看那麼多的醫生了。」賀媽媽道。

  梁佳忍不住問道：「賀師兄的手，還有治癒的可能嗎？」

  賀媽媽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他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不過我估計了可能性都不大。」

  賀媽媽現在都記得自己去醫院，看見病床上的賀析是多麼的虛弱。

  那時候賀析還是個少年，十多歲的樣子。正在青春期，瘋狂長身體，肉跟不上，整個人跟個骨架子差不了多少。

  賀析就那麼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擊。

  可是，賀媽媽知道，他並不後悔，打了那一場比賽。

  梁佳聽了賀媽媽的話，忍不住心情一沉。

  「他現在那手就跟廢了差不了多少，就是裝飾用的，他面上看起來沒什麼，我知道他心裡肯定難過。」賀媽媽繼續說。

  梁佳心道一聲果然，跟她猜的，差不了多少。

  「聽他爸說，過幾天要去醫院做個檢查，也不知道情況會怎樣。」賀媽媽眼神中透露著擔心。

  梁佳安慰說道：「肯定沒什麼的，阿姨你就別擔心了，賀師兄手一定會好的。」

  賀媽媽雖然點了點頭，但是這種事情誰說的准，話是這麼說了，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梁佳則是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菜，皺著細長的眉毛，不知道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