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給我打
2024-09-22 19:39:14
作者: 露漫漫
他隨即趕緊又補充道:「呃……別誤會,不是讓你侍寢,朕說過不要你了。是寢宮你比較熟,離這兒又近。」
初若桃只得出來,往秦夜的寢宮那裡走。
很快就有小宮女跟過來,說是奉命招待客人的。到了寢宮就奉茶送甜點水果的,殷勤周到。
初若桃看這裡的房間布置,還是跟上次她從這裡離開時一般無二。
靜靜垂掛的帳幕,龍涎香的香氣淡淡瀰漫,床鋪整潔,金絲綺霞軟緞織花的枕頭旁邊,放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一看那衣服的顏色就知是女裝,難道……是段玉弦的衣服落在這裡了?
可那件兒衣服質地看上去並不好,花色也顯得俗艷,不像是皇宮之物。
而且……還有點兒眼熟,喔!
初若桃走過去,拿起那件兒衣服一看,果然不錯……是那日在小船上,她穿的那件兒被秦夜搶走抵債的衣裙。
衣裙下面,幾件首飾擺在枕頭旁邊,那也是抵債的粗劣首飾。
「公主……」
初若桃回過頭,見一個宮女急急走進來,施禮稟報導:「太后來了!」
太后?!
上次在這裡,初若桃劫持了太后做人質,一直到天闌邊境才將她放回。
她該不是知道自己在這裡,過來數落自己出口惡氣的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在矮檐下,只有聽之任之了。
腳步聲漸近,帳幔被宮女拉起。太后快步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看上去沒有之前那麼有光采了,雖然依舊美貌,可也現出一些遲暮之色。
太后讓宮女們都下去,只留下貼身的修嬤嬤。
「小若桃,你回來了?」
太后這種態度,讓初若桃有些意外。
她原以為,太后眼睛裡會藏著嫌惡,語氣里該帶著不滿,臉上也不該掛著笑容的。
她這是何意?
「坐,孩子,坐在本宮身邊,這麼久才回來,咱們好好說說話。」
修嬤嬤隨即將一把椅子往太后那裡拉近了點,微笑著示意初若桃坐下。
伸手不打笑臉人哪。
雖說已經跟秦夜母子沒有關係了,可太后畢竟是長輩,又這樣陪著笑示好,初若桃也不能不知禮儀吧。
她謝了座坐下,她的手隨即就被太后拉住了。
「小若桃,你聽母后一聲勸,回來吧!瑾兒心裡只有你,我這做娘的最清楚。以前,母后犯糊塗對不住你,你是有氣度的孩子,別跟母后計較了。你答應母后,行不行?」
太后這是怎麼了?
初若桃暗暗納悶。
她不是一直看自己不順眼嗎?怎麼這時候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不是應該在皇帝進宮門之前通稟的嗎?!
不及屋內人反應過來,秦夜已經秦青著臉走進來了,他身後旋起了一陣看不見的狂飆。
太后見皇帝突然回來,不得不中斷與初若桃的談話。
她往初若桃臉上看看,似乎有未盡之言,又不好當著別人的面兒說。
「你回來了?那你們聊,本宮還有點事,去處理一下。」
太后說著,就帶上修嬤嬤離開,走到帳幔那裡時,又不放心地回望了一眼。
「茶都涼了!要你們做甚?!」秦夜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擲到地上,杯子頓時四分五裂,和茶水一起攤了一地。
一個宮女趕緊告罪,跑著去重新沏茶。而跟著他進來的內侍,則慌著去收拾地上的那片狼藉。
看樣子,秦夜不知在哪裡帶了邪火,正找人出氣呢。
初若桃的心縮作了一團。
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請求被拒絕的機率……更大了?
茶很快被送過來了。
秦夜看都沒看一眼,根本就沒有喝的意思。他幾步走到床榻邊,一仰身倒在榻上,說:「朕累了,休息會兒,不准吵朕!」
說著往榻裡面一翻身,粗粗地呼吸幾聲,像是睡了。
初若桃就這樣被他當成了透明人,直接無視。
天知道他到什麼時候才能睡醒!渝州之事不能再拖延了,還是……張口吧。
「陛下……」
初若桃用了極盡溫婉不易引起反感的語氣,「我有事想……」
「朕沒說過不准吵朕嗎?!」
秦夜抓起枕邊的那件兒「抵債」的衣服,狠狠擲了過來。
他頭都沒回,那件衣服卻不偏不倚劈頭蓋臉地砸在初若桃身上。
幸而衣服的材質是絲綢,軟乎乎的,並沒有打疼了初若桃。
可這種粗暴對待,還是深深地刺痛了初若桃的心。
尊嚴驅使著她扭頭就走,可使命痛斥著她心頭的惱怒,重新把「唾面自乾」在她耳邊緊箍咒一般念起來。
「我好難啊……」
初若桃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使勁兒忍著,暫時不敢發聲,怕哽咽的聲音出賣了她心底的軟弱。
等確定自己的情緒平復了,初若桃重新堅韌不拔地開口:「陛下……」她喚出後略微停了下,得提防這次會不會再有別的東西砸過來。
秦夜枕邊,還有幾件首飾呢。
幸好,他沒動。
「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趁早免開尊口。」
秦夜悠悠地拋過來一句,「朕跟你之間已經緣盡,從此一別兩歡,互不牽絆。你回去吧!」
初若桃如同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一般,心瓦涼瓦涼的。
連要求都還沒提出來呢,就遭到了秦夜如此乾脆利落的回絕。
既然已經遭到回絕了,還怕把要求說出來嗎?!
初若桃腦子裡一昏,變成了茫茫一片空白,索性一股腦地把自己的來意全倒了出來。
她好像說得很詳盡,好像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但究竟說了什麼,初若桃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那會兒就是鬼使神差的吧!
她看到秦夜坐了起來,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朕沒聽錯吧,初若桃?!你竟讓朕出兵去攻打朕的泰山?!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初若桃自己都被自己的請求羞得無地自容,這請求……確實有點兒違情悖理了。
可秦夜……是唯一能解渝州之圍的人,不求他,去求誰呢?
萬般無奈,初若桃只得硬著頭皮說:「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
「過去的情分?!」
秦夜的語氣里充滿譏誚,「你所講的過去的情分……指的是盜朕的藏寶圖,還是騙走朕的戰馬?!別再跟朕談情分了,朕跟你之間,已經完全形同陌路,沒有絲毫關係了!」
他停了一會兒,又狠狠地砸過來一句作為補充:「初若桃,你也不想想,你跟朕什麼關係?!」
他……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讓自己想想跟他有什麼關係?
莫不是……他的心還不死,想要讓自己跟他重修舊好?
兄長性命攸關,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有什麼不能犧牲的?!人家董永還賣了身葬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