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苦衷

  雖然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成琛已然開始動搖。

  「你倒是深明大義，只是這事仍是有些難辦。你讓本皇子好好思量一番。」

  柳芊芊聽了這話，心裡也是緊張的很。若是這次再被成琛拒絕，那她便真是黔驢技窮了。

  

  不過即便那邊柳芊芊還擔心得很，成琛這邊也是不為所動。待他將話說完，便沉默了下去。此時他也是甚為猶豫。

  柳芊芊就像是上天賜來助他擊潰趙墨晗的人一般，若是這件事做成，他再去煽風點火一番的話，想必趙墨晗便會永無翻身之日。

  不過若是當真要助柳芊芊去將孫穎頤從醫風院趕走的話，那也正是說明自己要與趙墨晗正面為敵。

  若是趙墨晗知道了這事的話，也斷然不會就此罷休。此後想必便是無休無止的爭鬥。

  這其中一但失手，事情便不好收場了。

  就在成琛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之時，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觀察了許久的秦章終於有了動靜。

  從他進屋開始，便也一直好奇著這小小的丫頭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招來。起初他本以為只是孩童間的玩鬧罷了，可越聽到最後越是覺得有些意思。

  直到最後，柳芊芊甚至搬出了趙墨晗來求成琛出山，他便覺得這事情更加有趣了起來。這麼多年他為了自己也為了這個外甥，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是趙家的人都聰明得很，想要扳倒也並非是什麼易事，所以為了清除絆腳石，秦章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只是到最後，他只不過清除了些小嘍囉罷了。真正的大頭，他就連最不受寵愛的三皇子趙墨晗都無可奈何。

  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這機會便從天上掉了下來。

  秦章這人做事狠絕，也絕不容許機會從自己面前溜走。而此時出現的柳芊芊，就是他最有用的工具。

  想到這裡，秦章便對著成琛使了個眼色。

  同秦章相處的久了，成琛自然也明白他其中的意思。故而他先止住了自己的思緒，轉而看向自己的舅舅。

  成琛知道，此時秦章定是要來給他出謀劃策。成琛能夠走到今天這個份上，有一半還要歸功於他這個足智多謀的舅舅在一旁提點。

  只見秦章在成琛旁邊耳語幾句之後，果不其然，成琛就像是撥得雲開見月明一般豁然開朗起來。他最後一次向秦章遞去眼神，在獲得同意之後點了點頭，又轉向了還在一旁緊張等待的柳芊芊。

  「既然你如此苦苦懇求，本皇子也實在不好駁你的面子。這件事本皇子答應你，會盡力而為。」

  柳芊芊心知肚明，一定是秦章與他說了什麼他才會同意下來。不過此時這都不再重要。她欣然的向成琛道了謝，便轉身要走。

  「等等。」成琛叫住了柳芊芊。

  她站住腳步，還以為是成琛又突然反悔，亦或是突然要開出什麼條件來。

  「只是這事你要耐心等候，不可擅自行動。說到底孫穎頤也是三哥的人，即便要動，本皇子也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不然這件事情並不好辦。今日離開之後也少同本皇子有所交集，以免落人口舌。若是都記住便可走了。」

  柳芊芊點點頭，答應了成琛所提的要求。在除去孫穎頤之事面前，這些要求只不過是毛毛細雨罷了，即便是要她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待柳芊芊已經走遠之後，成琛才卸下了在她面前所做的偽裝。

  他頗為不解的看向秦章：「不知舅舅為何要出言幫她？這樣的小丫頭心眼子多不說，還自以為是。和這樣的人為伍，恐怕對我們並無益處。」

  聞言，秦章失笑：「我說你怎麼今日猶豫不決，連這樣大好的機會都不抓住。原來不是因為事情難做，而是人難控制。」

  成琛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

  他與秦章在某種意義上可謂是絕配。二人都有著旗鼓相當的野心，但成琛或許是因為自幼體弱的緣故，養的性子也是如此，做事愛思前想後，畏首畏尾，並非不是好事，只是長此以往，難免錯失良機。

  而秦章做事果決，對自己的手段也極有信心，在這世上，他甚至覺得沒有自己無法駕馭之人。正因如此，在成琛猶豫不決時，總是秦章代他做下決定。

  只不過此番決定究竟是對是錯，還有待於考量。

  「不知道舅舅為何今日突然來了興致，願意伸以援手？平日裡您對這樣的事可是從不插手的。」還沒弄明白這件事，成琛的心裡也是痒痒的很。

  「既然是你的事，我這個當舅舅的豈有旁觀之理？況且雖說這柳芊芊有些恃才自傲，不可重用，但同這件事來說卻是半點關係都沒有。我們不過是利用了她來達成我們的目的，她才是那個出頭鳥。所以最後她究竟是死是活，與我們又有何關係？只要到時候同她撇開關係即可。」

  在秦章眼中，柳芊芊不過是一個陪襯都談不上的人，只是柳芊芊對此仍不自知。

  「只是三哥雖然在外人眼中是個不受寵的樣子，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若是咱們貿然出手的話，恐怕會被三哥針對。」

  秦章聽罷似是不屑一笑，全然沒把趙墨晗這個三皇子看在眼裡。

  「區區黃口小兒罷了，不足為懼。更何況，你可知道身為皇子，暗中培養為自己所用之人是什麼罪過？雖說規矩立在那，但少有皇子不犯，可那終究是背地裡的事情，誰敢拿到明面來說。若他敢對我們怎樣，那就別怪我將他的事說出去。」

  只是如此，成琛卻仍舊不免擔心：「若是到時三哥棄卒保帥又當如何？」

  「棄卒保帥？他可保得住？你可記得近日皇上委派了什麼事情給他？」

  成琛回想了一番：「聽父皇說三哥最近攬下了追捕孫家逃犯的任務，前幾日才交了差。」

  說罷，他又咂摸了一番這話，忽而瞪大了眼睛問道：「舅舅你是懷疑柳芊芊口中的孫穎頤是三哥所追捕的人？只是這差不是已經交了？怎會又憑空冒出一個來？」

  秦章聞言冷笑，用深不可測的目光看著面前的成琛。這也是他選擇成琛的其中原因之一，成琛雖有野心，很多事情卻想不透徹，不懂變通。

  「是不是又如何？況且那孫穎頤究竟是不是與孫向忠有關係，我可一點都不在意。」

  「那我們又如何能藉此來堵住三哥的嘴？」成琛更是不解。說到底，他還是比秦章少見了十幾年的世面。

  「你忘了舅舅我的本事了？到時候任憑他是誰，舅舅這張嘴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你安心便是。」

  不想與成琛過多解釋，秦章如此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