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糾纏不清

  孫穎頤訝異的抬頭，看著趙墨晗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原本她以為她於趙墨晗不過是一個過客關係，可沒想到，趙墨晗竟也能為了讓她恢復精神，對她做出承諾。

  畢竟從始至終都是孫穎頤受了趙墨晗的恩惠，若是他還要反過來幫自己，那趙墨晗可不是虧大了？

  「多謝你總是寬慰我。」

  孫穎頤小聲對著他謝道，因為看不到趙墨晗的臉，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話音落下之時，趙墨晗的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

  「無事，你好好休息，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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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趙墨晗頭也沒回，推開門便走了出去。他抬起頭看著已然如墨般黑下來的天色，心裡更是覺得煩悶不堪，心中也騰地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樣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趙墨晗覺得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

  他好不容易策馬返回了宮中，剛想要回宮歇息歇息，卻沒想到內侍卻匆匆而入，對著他不卑不亢的說道：「啟稟三皇子，聖上請您到御書房去上一趟。」

  對於內侍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趙墨晗早已習慣。這還算是好的，甚至還有的侍從都可以給他臉色看。

  也是趙墨晗不屑於同他們計較。不過那些人的容貌，卻早就深深地烙印在了趙墨晗的腦海之中。

  「知道了，我稍後便去。」趙墨晗隨口敷衍道。

  這樣晚的時候派人前來傳召，趙墨晗的心裡清清楚楚，這次准沒有他的好果子吃。他站起身來，深嘆了一口氣，心情沉重的向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的時候，趙墨晗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自幼開始，便甚少能見到自己的父皇，在他的印象之中，父皇這個人既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其他兄弟都深受寵愛，甚至覺得已是習以為常，可對於趙墨晗，這卻是遙不可及之事。

  即便是能夠見上的幾次面，趙墨晗也從來沒有看到過好臉色。似乎在他這位父皇的眼中，他趙墨晗是何等丟了皇家臉面的人。

  這一路之上，趙墨晗已經做好了被狂風驟雨所吞噬的準備。只是最後在他到了御書房之時，卻發現就連得到一頓呵斥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天色已晚，陛下已經從御書房移駕安寢，勞煩三皇子明日再來一趟罷。」

  受著內侍輕蔑又夾雜著憐憫的目光，趙墨晗忽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原來自己在皇上的眼中，也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甚至不如一個外人。

  趙墨晗攥緊雙拳，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率然轉身離去。在不遠處的假山石之上，竟也被趙墨晗方才不小心釋放出的靈力震出了幾道裂痕。

  「十一。」趙墨晗回到自己的屋中，低聲喚道。

  「屬下在。」

  不知從何處而來，蕭十一突然出現在趙墨晗眼前。

  「你去幫我查一下，孫將軍先前是否有留下什麼信息。另外，與孫將軍有過節的人，也去查一番。」

  話音落下之時，蕭十一應了一聲，即刻消失在了趙墨晗的視野之中。

  翌日清晨，趙墨晗便已然從睡夢中轉醒。

  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作息，幼時如此不過是為了能夠抓緊練習的時間，能在皇上面前展現自己，獲得他的重視。

  只是苦試無果後，趙墨晗便放棄了這樣的念頭。不過心雖已死，可習慣卻保留了下來。

  那之後的日子，他依舊會利用這段時間勤學苦練，為的卻是能夠使自己變得強大，向眾人證明自己，不再做任人魚肉的人罷了。

  「皇子殿下，您昨日吩咐下來的事情，卑職已經辦妥。」

  就在他才洗漱完畢之時，蕭十一便出現在他的面前，將一疊紙交到了他的手上：「這些是卑職所發現的，只是並不齊全。」

  趙墨晗隨手翻看了一遍，大致了解了其中的內容後，先是滿意一笑，隨後對蕭十一道：「辛苦你，這些便足夠了。今日你便回去休息，不用兩頭守著。記住，南宮緋煙萬萬不可出事。」

  「卑職遵命。」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他二人從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卻總能夠完全的信任對方。若說是主僕，倒不如說他二人更像是一對兄弟。

  待蕭十一走後，趙墨晗起身走到牆角，推動了一塊微微鬆動的磚，隨後，牆上出現了一個箱子大小的空洞。

  他仔細的將紙收了進去，之後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他合上了暗格。

  趙墨晗估摸好了下朝的時間，待到完成功課之後，便朝著御書房而去。

  「父皇。」趙墨晗躬身行禮，卻沒有得到想像中的回應。

  他覺得有些可笑，分明自己也是皇子，可他的父皇卻把他當做不存在一樣。

  「昨日兒臣來時，父皇已然安寢，故而沒能受到父皇指點。今日兒臣特意一早過來，但聽父皇吩咐。」見皇上不搭理他，他只好自顧自的將話說完。

  只是話音落下，沉默半晌，仍是一室靜寂。

  「兒臣不懂禮數，還望父皇不要同兒臣計較。」趙墨晗依舊做著自己的退讓。

  「哼。」終於，從皇上的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來。

  不解其意的趙墨晗沒有吭聲，總歸不過是一頓斥責罷了。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受著，倒不如靜靜等著。趙墨晗如是想。

  「你可知你錯在何處？」皇上頭也不抬的問道，就連聲音都顯得漫不經心，透露著對趙墨晗的漠不關心。

  「兒臣愚鈍。」

  「昨日朕午時便差人去尋你，直到酉時你才歸來，這其中你去了哪裡，是否在宮中，你自己心裡難不成不清楚？」皇上突然提高了聲音，厲聲叱道。

  已然習以為常的趙墨晗對此已是見怪不怪，只不過聽到此般緣由時，他還是免不得心下一凜。接下來皇上要說的話，他也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

  「你可記得咱們晉元國中對皇子的規矩？」從方才的話題中轉出，皇上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兒臣記得，皇子立府之前不得隨意出宮。」

  趙墨晗低著頭回應，二人的目光都不在對方身上，倒也顯得有些令人心酸。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翻牆？堂堂的晉元國皇子竟做出翻牆這樣的事情，還傳得人盡皆知，難道平日裡朕便是這樣教你？你簡直丟了朕的臉！你又如何對得起你逝去的母妃？」

  皇上一拍桌案，巨響在書房中迴蕩不止。

  「兒臣知錯。」

  若不提起趙墨晗那已然故去的母妃還好，一提起時，趙墨晗的心中便覺得疼痛不止。

  柔妃之死分明就是這龍椅上的人的過錯，若不是他不能護人周全，人又如何會死？趙墨晗的心中，從始至終都在為這件事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