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銀令第秘密（下）

  「不知八號當鋪的掌柜，死前可也接過銀令？」馮掌柜只是被逼著辦了事之人，到了此時，更沒有什麼立場。

  原來那個叫銀令？鄭直微挑了挑眉，未正面回復，只是望著馮掌柜，等他自己坦言。

  「聽說暗影幫發令，從不出面，所有能接任務之人，也是他們自己測考過的。我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道我這事是否與他們有關，對了，莫問為什麼是我，我也不知。」馮掌柜閉著眼睛將自己覺的有用的的零散信息全盤托出。

  「擱這兒耍無賴呢？你是不是皮癢找抽？這他娘的都說的啥？竟聽著一堆不知，不知不知，那你說它幹嘛？能不能說些知道的？」孫管聽的不耐煩了。

  這好容易也聽到了暗影幫的消息，我尋思著這他娘的傳聞是真啊？！怎麼越聽越屁的慌？這不是瞎掰嗎？孫管心裡無語。

  「成成成！「馮掌柜一聽這話臊紅了臉，也扭了扭身子，似是不好意思般，準備重說了。

  「我喜歡賭，混跡各大賭場，混天暗日不消半年，我輸光了一切，還欠各賭場零零總總五十兩銀子，怕被人追債斷了手腳，我本無牽無掛，便準備自盡了事，正欲吊死家中，有一箭射斷我頸上繩索，箭上帶了張紙…..」

  「錢沒還完不許死？」孫管忍不住胡亂猜測道：「賭場暗中盯你多時？」

  「能不能嚴肅點！」馮掌柜皺緊眉頭忍不住橫了孫管一眼，現在的捕快怎麼這麼沒素質，沒用的消息打斷，有用的也要插話？怎麼這麼不耐心？還要不要人好好講了！

  「好好好，呸呸呸！」孫管拍了拍自己的嘴，十分抱歉的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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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上要我昨日守在家中，會有十二人來我家中給我一塊銀令，我無需說話，只消給每人二兩銀子換回銀令即可，待集齊了三十塊，再按照他給的路線行事，去到紅綢紡，紅綢紡後院牆角第二塊磚里有我的報酬，只要將這些銀令放進去便可取走我的那份。」馮掌柜生怕孫管打斷，長話短說一口氣說完。

  「不對！你哪來的錢給？」孫管梗直了脖子問道。

  「那隻箭所射方向之下，正對著我的圓桌，圓桌上平白無故多了六十兩銀子與一張地圖路線。」馮掌柜早猜到孫管會插話，忍不住白了孫管一眼。

  「這可是銀子，你怎麼不拿這個親去賭？說不定就贏回來了。」孫管也朝馮掌柜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揶揄道。

  「你以為我不想？可我剛要踏出店鋪一步，那箭便從我耳邊擦過！我嚇得不敢動彈，寒毛豎起！錢歸錢，命啊！要命不要？！」馮掌柜拍著手又搖搖頭感慨。

  若不是知道對方殺人利索，如今他光明正大被抓，怕被對方暗裡「封口」，他可不會主動說出此事，乞求官府的庇護。

  「後來呢？」鄭直見二人被話題分了神，冷靜發問道。

  「只能照做。昨日收齊了銀令後，我便去還了這銀令，倒讓我欣喜，那磚塊里藏著一根大金條！」馮掌柜眉飛色舞，好生歡喜。

  「大金條？！出手這麼闊綽！有錢啊！」孫管也忍不住一拍桌子，驚嘆而起。

  「可不是！」馮掌柜頗有一拍即合的感慨，也忍不住想要站起，奈何被綁著起不來，便成了尷尬的挺了一下。

  「呵呵呵。」馮掌柜和孫管兩人面面相覷，忍不住樂了起來。

  「你倆倒是開心？」鄭直似笑非笑睨了兩人一眼。

  兩張笑臉瞬間僵住，那笑聲戛然而止，呆了瞬間又匆忙收勢，兩人低頭縮腦迴避著，靜若寒蟬，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就沒別的想說的了？」鄭直望向馮掌柜，輕鬆發問。

  馮掌柜左右回憶半天，才篤定道：「金子是真的！」

  也許是察覺了這個答案很無聊，馮掌柜梗直脖子又趕緊補充道：「一時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什麼重要。」

  這鄭直倒是信的，就這傻憨的性子，也不像是會體察周邊細節的人，但好歹知道自己的斤兩，也夠坦誠。

  鄭直見該問的問到了，便起身招了招孫管道：「沒事兒來跟馮掌柜聊聊天罷，記住！馮掌柜說的每一句話都得記錄下，」

  「啊？啊？啊？」孫管連感嘆了三聲，直不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聊天有啥好記錄的？又不是審問！等等！難道縣令是在暗示我用閒聊的方式套出線索？不知鄭直是何用意，孫管只能一臉懷疑地看著馮掌柜。

  馮掌柜聳著肩兩手一攤，瞪圓了眼回望孫管，一臉「俺也不知道，俺也不敢問」的無辜姿態。

  鄭直倒懶得照顧二人的心理，又叮囑了句：「派人去守著馮掌柜說的地兒，記得：帶回銀令！其他人也交給錢多審吧，注意分寸，所有證詞都交我書房即可。」

  看似是個傳話的任務，可審問什麼？分寸又是什麼？孫管卻做不得主應下。

  左思右想半天，又不知道從何著問起，才能不顯得不能擔當大任，孫管兩手握拳，憋紅了一張臉。

  「縣令這是要離府？」孫管見鄭直起身要走，伸直脖子趕忙又問了一句。

  「我得離府二日，怎麼，還需向你報備？」鄭直轉過身望向孫管，似笑非笑。

  「瞧縣令說的，哎呀！誤會啦！我這還不是擔心縣令安全嗎！我願跟！隨！保！護！」孫管斜著眼似打情罵俏般，直拋眉眼，是慣用的插科打諢。

  油膩！肉麻！鄭直皺著一張臉，實在難以接受孫管的關心，一抬手止住孫管的嘴，一邊指了指勞里四處，提醒他自重。

  「管好衙門裡的事兒就行，甭瞎操心了。」鄭直一語雙關，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衙門這麼多人這麼多事都不管，縣令這是要幹啥去？好像也沒別的事兒能忙了吧？莫非是找山月？嘖嘖嘖，當代情聖啊！孫管歪著頭眺望鄭直離去的颯爽英姿。

  「真羨慕縣令啊！」 孫管雙手搭在身前，搖搖頭心裡咋舌。什麼事兒都可以丟給下屬！一天天地只顧著惦記兒女私情，這俸祿也太好拿了吧。

  「管好衙門裡的事兒……兄弟，恭喜啊！你這是要升啊？！」馮掌柜乃生意場上的人，對這些暗話倒是敏感，忍不住開始瞎琢磨。

  「啊？啥玩意兒？」孫管一心瞎想去了，此時沒聽清楚，皺著眉轉身，一臉迷茫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