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審官司
2024-09-21 04:50:05
作者: 夜有所夢
兩日後船到了江城,山月換上一身黑衣便服,戴著一面及腰笠罩上岸。
「哎喲都2日過去了,那個女捕快還沒找到,只怕是死了哦!」路邊吃包子的人感慨道。
「那也搜啊!反正就算是找著了屍體,官家也還是給一百兩賞銀的。」另一個人提醒道。
「哎呀發死人財……」另一個人嘴上說晦氣,可又忍不住貪心,又期待又氣餒道:「現在城裡無事的老人孩子們都去找了,能被咱們找到嗎?」
「不知道。對了,縣令今日公審,要將那件案子說與眾人聽,你去嗎?」另一個人望了望四周,小心翼翼低聲問道。
鄭直用銀子發動全城人找我,一定很擔心吧!如今他官司纏身自顧不暇,殺我的人還沒找到,我若現身,只怕是添亂。山月微眯眼睛。
一邊偷聽消息,一邊默默順著人潮離去,山月備好了迷藥武器,這才找了間女裝衣裳鋪,挑選了身簡單女裝。
山月換上衣衫,隨意梳了個髮髻,又買了些胭脂水粉,掩蓋白皙的面容。
還是怕被人認出來,山月特意在臉上點了些斑,瞧著銅鏡里的女子一點點變普通了,山月這才脫了面罩,前往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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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直腰挺身直,不怒而威坐在堂前,堂下站著自案發起便一路跟著貼著鄭直,苟且求活的百姓。
江城人倒是捨得放下銀子不要了?不去尋那女捕快,竟敢來聽這要命的官司?百姓們統一背對鄭直,皺著眉望著衙門口烏泱泱的民眾。
這群愛湊熱鬧的傻貨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難道他們的爹娘沒告訴他們愛湊熱鬧的下場嗎?有些百姓們搖搖頭忍不住唏噓。
「呸!一群缺心眼兒!兒子,以後不可學他們!」其中一位百姓實在受不了了,啐了他們一口,提醒完兒子後轉身望向鄭直。
呵,倒是用心了,也不知道這些來看的人里,有幾個手裡是有那銀圓幣的?還是……全部都有?鄭直心裡忍不住冷哼。
鄭直抬起驚堂木一敲,兩邊的捕快陣陣喊著「威武」,堂前斷案這才開始了。
「呈證供!」鄭直說著,仵作、大夫上前拱手承物。
「八號當鋪的掌柜,是一刀割喉而死的,死前似是發現了對方,瞪著雙怒眼,到死也沒瞑目,屋內有一扇窗是開著,窗上落了些血跡,兇手應該是從那兒離去的。」仵作拿著屍檢冊嚴正稟報導。
「不對不對,那掌柜的要是被一刀斃命,兇手沒傷沒害的,又怎會染上血跡?」人群里有人嚷嚷道。
「屋內有幾片葉子,其中一片深扎進了書桌,可見力度頗大,只怕那兇手殺到一半,便遇到了別人攔截。」那仵作拱手解釋道。
「縣令剛到此地不久,未曾與他接觸,容小的須解釋一番,小的查了他家帳目,這掌柜仗著店鋪偏僻,平日裡接些來路不明的首飾,若是收了不該收的生意,遭人找回來掰扯,也是極有可能遭難的。」錢多解釋道。
鄭直聽完,又望向八號當鋪的打雜夥計,姿態淡然,眼神也看似尋常,卻令人倍感壓力。
「你家掌柜的事,你都知道些什麼?「鄭直問道。
「我家掌柜的好賭……十賭九輸,脾氣不好。近日似乎有與些江湖人士秘密來往……出事那天,有許多人連著來我們鋪子,瞧那模樣,該是習武之人。」那夥計縮頭縮腦道。
「這是要幹大事?」鄭直冷不定說著,望向堂外聽審的眾百姓,觀看他們的表情。
只見有人撥開人群往前頭鑽,鄭直盯著瞧,便見一個小姑娘擠到前頭,傻愣愣望向大堂。
那小姑娘找到了他,見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專注而複雜,她瞪圓了眼,怕自己忍不住安慰他對他笑,便捂著嘴巴搖搖頭,裝腔作勢為案情感慨惋惜。
他人認不出來,可鄭直認得出,見山月刻意化了妝又舉止做作,知她身心無恙了,他心裡的大石這才落下。
如今眼線眾多,怕自己露餡兒,鄭直低下頭不敢看山月,假裝沉思。
「你們可認識這乞丐?」鄭直冷不丁問道。
「誰會關心乞丐啊?」那夥計抖了抖肩小聲嘟囔。
「這乞丐是被活活掐斷氣的,脖子上有極深的勒痕,頭上還有磕下的印子極深,從地上的痕跡看,是被按到地上磕過。」仵作繼續補充道。
「這乞丐死的蹊蹺!」底下有人喊道:「一個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乞丐?見到了什麼至於要殺他?」
「掌柜死的是一刀斃命,他倒好,還能呼叫!那兇手是殺人沒過癮,突然起了虐人之心不成?」底下有人喊道。
「對啊對啊!」眾人應和起鬨著。
有趣,竟然隻字不提我的嫌疑?他們這麼關心這乞丐,難道他身上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秘密?鄭直皺了皺眉頭,決定將計就計。
「我去尋山捕快時,見到有一黑衣蒙面人從八號當鋪里跑出來,未過幾招,只見他撒了一把霧狀的粉,我便暈了過去,倒是未曾見過這個乞丐……」鄭直坦白道。
「從縣令大人的衣物上,我們聞到了淡淡的曼陀羅香味,應該是一種特殊的迷藥,配方難得,市面上卻是從未見過。」那大夫補充說明道。
「笑話,這縣令都被迷倒了,還能殺人?」底下有人起鬨道。
「還是你們覺得,那瘦到飯都吃不起的乞丐,能拿到這麼罕見的迷藥啊?」有人嘲諷堂內百姓。
「聽到了便是聽到了!難不成所有人耳朵都聾了不成?那乞丐分明喊著』縣令殺人啦!『叫聲悽厲驚悚…..」那人話沒說完,見旁邊的鄰居撞著他手肘警告,頓時止聲了。
兩人換了眼色,那人這才後知後覺,心驚不已,再細思他們不顧公堂秩序起鬨詢問,這才發現這批人立場奇怪,怕丟了命,一眾開始緘口後悔。
堂前暗潮洶湧,各懷心思,鄭直也覺出了這堂外看客似是分了兩批人,一批打探掌柜之死,一批聚焦乞丐之死。
「那乞丐指甲可乾淨?」鄭直望向仵作淡淡問道。
「指甲層次不齊,指縫裡都是泥。」仵作也嚴肅回道。
鄭直撩起袖子舉起自己的雙手,一邊向眾人展示,一邊向眾人走去,將自己手的正反兩面給大家看仔細。
「我倒是不知他為何誣賴於我,他死於窒息,悽慘呼救垂死掙扎,可我這雙手,並無抓痕。」鄭直一邊說一邊解釋。
鄭直走了一圈,走到山月面前,又仔細打量了她,確認她無事安好。
山月仔細盯著鄭直纖長的雙手,認真點點頭。
「沒有傷痕,這絕對是栽贓,縣令辛苦了!」山月是真心維護鄭直,特意大聲的說出來。
鄭直只覺得心暖,卻不敢多停留,又給其他人看了,這才回到堂前。
「誰殺了這二人,誰想栽贓朝廷命官,目的何為?如今證據不足,還得查!」鄭直說著,敲下驚堂木道:「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