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求救」信號
2024-09-21 04:49:33
作者: 夜有所夢
外里人看不出碼頭與各家族無關,是因為各大家族早已分剮著租下了碼頭九成的船隻,留以運輸家族貨物。
三地家族,除了顧家的生意才攢搶了兩代,基業分散,另5大家族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盤根錯節,不曾跨縣。
多年生意利益往來,各家族多番磨合,也有了交好的親信,為便管理,也為了不散自己家勢,便是以自家的產業與臨縣相好的家族互通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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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看江城碼頭,放眼望去,整個碼頭主要占著穿褐紅色金邊衣裳,胸前貼著「江」字的江家奴,穿淺藍雲圖衣裳,胸前貼著「顧」字的顧家奴,兩家人相互交叉來去,如倒影藍天的湖裡有紅鯉魚攢動。
江思淺從小跟著家人在碼頭來去,從16歲起便開始處理江氏隱晦私密的運輸線,到了碼頭輕車熟路潛入自己的船倉。
進了自己的房間,又潛入私設的暗室,找出空錢箱,將山月塞進去上了鎖。
將錢箱搬至棄物隧道口,江思淺這才回到房間,悠哉哉倒床,一邊把玩著頭髮思春,一邊等待日出開船。
夜越來越涼,江思淺掀起被子左踢右踹,將自己裹的嚴實,打了個哈欠覺著自己就快睡著了,只聽見三聲獨特的煙花聲。
「嚶呲!嚶呲!嚶呲!」江思淺猛然驚醒,從床上彈起,便是下床要衝,被子纏的他差點摔跤,只急的他手忙腳亂,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竟然抓住了他?哈哈哈哈,這才來江城多久?輕易入我圈套,新任縣令未免也太菜了吧?妙哉妙哉。江思淺心裡得意。
只顧著去看鄭直的下場,一溜煙兒三兩步輕點,便是跑沒了影。
奔了半個時辰,江思淺從碼頭趕到城東。
本地人經歷過太多商戰,懂得保命的,骨子裡本能地逃避喧鬧事,似乎察覺了今晚的腥風血雨,越近郊區,遙遠處的呼喊聲漸漸清晰,家家戶戶的門庭閉得更緊,燈熄的更多。
夜又黑又暗,誰都看不清誰。江思淺只覺得興奮,回首四周留意著每一處能聽到的聲響,江思淺壓低身形,漸漸靠近火光中心。
是鴉雀無聲,是人頭攢動,是眾相對峙。
歷史見證,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終將被屠剿,那尖叫聲陣陣入耳,臨近的街坊聽的清晰,猜到橫豎難逃。
兇手是縣令?!若是縣令,何不將人關進衙門,橫豎有方法,哪至於滿街殺人?再成想,上一任縣令可才剛死……對於地頭蛇的威力,他們太知道了。
團在屋裡權衡如何能生,待那尖叫聲熄了,一兩個有主意夠彪悍的主咬咬牙出門一搏,凶神惡煞地跳出來,煽動四鄰,生死以迫,形成了陣仗圍住了縣令。
鄭直被陣勢滔天的百姓們嚇到跌坐於地,望著這血泊,只覺得無措。他望著百姓兇悍將自己包圍了,可空嚷了幾聲,卻是沒來傷他害他。
再細看那眼神,也有著他看不懂的複雜,兇悍更像是虛張聲勢的偽裝,又像是在期待,在求生?求生?又有誰敢要他們的命呢?
竟然敢出來向縣令「求救」?愚蠢啊愚蠢,我既敢陷害他,這隻將死的羔羊,已是自身難保,又怎能救你們呢?江思淺看著眾人,不禁搖搖頭感嘆他們的掙扎真是愚蠢又可悲。
江思淺見到鄭直撐著地爬起來,微佝的肩膀舒展開來,他眼神堅毅,行動磊落,拱手彎腰行君子之禮,好一屆堂堂君子。
「今夜之事委實詭異,勞請諸位替在下把守四周,待捕快們到來。」鄭直擲地有聲,盡顯王霸之氣。
眾人也為鄭直之氣概所感染,誰能信他濫殺無辜呢?他們心底甚至對鄭直隱隱有所期待,盼他斗得過,盼他們能活得了。
眾人轉身微挪步伐,將現場包圍起來,又舉起火把探望四周,企圖找出點證據,他們知道,從此刻開始,他們與這少年的命運系在了一起。
見有光照來,江思淺縮了縮身體藏匿,這下能走了,可想到錢多要來,他又捨不得走。
我就看看這個草包縣令能有什麼歪招。江思淺心裡安撫地想著。
錢多與其他捕快四下里搜索,只見城東郊區火光通亮,心裡疑惑,從各處往城東去,見人見勢,只覺不好。
面對捕快們的詢問,鄭直一言不發,一句未回,沉默如石等來20餘捕快,心裡這才踏實了一些。
已斟酌好處理方法,鄭直接過錢多的手絹擦淨雙手,一抬頭,眼如鷹,目如鉤,指向身後的八號當鋪。
「哪塊兒住的是誰?我本是出來尋山月,意外見到有一黑衣人從哪兒潛出……我與其交手,抓了他衣衫,竟惹了一手血……」鄭直一語未盡,望向所有百姓。
百姓們也猜到了鄭直的暗示,捏緊了拳不敢看他。
年紀大的,只是嘆著氣感概的偷偷搖頭,又想到自己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忍不住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