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
2024-09-21 04:49:26
作者: 夜有所夢
「大活人總不能平白無故失蹤吧!?我估計山月這狗命也是懸了!找找找,這他娘的海底撈針,到哪找去?」捕快朱有餘將刀抗在肩上,叼著根棍兒叨叨。
「山月!山月!山月!」孫管刻意朝街邊店鋪里喊道:「他娘的!哪個狗日的敢動朝廷的人!真不拿我們當回事了是吧?」
「孫管你他娘的還挺賣力,不費嗓子啊?」朱有餘調侃著抬腳踹孫管。
「你他娘的想想去哪兒找吧。成天他娘的他娘的,能不能講點禮儀!咱們好歹也是捕快!」孫管說著踹回去,一臉的嫌棄。
「真找啊?我想想。」朱有餘摸摸下巴裝模作樣的思考:「咱們江城的拋屍地點,主要在亂葬崗、郊外樹林、江邊、破廟……」
「你他娘的掰不出來別瞎掰好吧?破廟都好意思算?咱城裡那麼多乞丐,分分鐘給你占滿了信不信?那麼多人看到,你怎麼殺?怎麼為所欲為?你是豬腦子啊?」孫管翻了個白眼,恨不得往朱有餘身上狠狠錘上一錘。
「得得得,那其他三個地方總是吧!咱這邊離江邊近,咱去江邊找吧?」朱有餘賊兮兮笑著。
「他娘的,是離你家近吧?」孫管輪起刀砸過去,不耐煩轟人道:「不找滾!」
「得得得,謝謝孫哥!」朱有餘笑著擺擺手,屁顛兒屁顛兒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我拉上我弟弟妹妹一塊兒去江邊找!」
孫管擺擺手懶得再理,也想知道自己這麼大肆尋找,能不能引來傳說中的暗影人,孫管期待地搓搓手,又開始嚷嚷起來:「山月!山月!山月!」
傻缺!趙越穿著一襲墨綠大褂,站在第一酒樓雅間窗邊,獨自飲茶,瞧著樓下的孫管叫嚷。
一盞茶前,趙越剛收到暗影稟告亂葬崗的事兒,山月失蹤了。趙越微眯著眼睛思考,罪也背了,覆水難收,與其說在乎山月不如坦白:是在意那暗中利用碼頭之人。
山月被綁……趙越細思驚奇:他們遇見的許多樁事山月竟然都絞在其中。
還記得第一次見山月,是在郊外,他進屋殺了那女人,出來時,便見她護著顧留,竭力奮戰。
後來去江城醫館見雲深時偶爾看到她,在院裡扎了個吊床,沒事躺在那兒曬太陽,醒了吃,吃了睡,死豬一隻。
果然,懶豬不長命,像豬一樣的懶女人也是。趙越搖搖頭感慨,端著空杯回屋了。
只聽後牆難聞的瑣碎聲,趙越神色微妙變化,微頓的手再次抬起,便是開始溫另一隻茶杯了。
暗門打開,雲深一身黑袍慵懶,袖子被挽起,露出兩隻細手,依然是那張冷淡到骨子裡的臉,依然是那雙如寒夜的眼。
「趙越如今倒是越來越有閒情雅致了。」雲深淡淡說著,走到趙越身旁。
趙越為雲深倒好茶,雙手抱拳而出,施然行禮,頭埋於臂下,發出的聲音沉悶:「給爺請安。」
「有禮有矩。」雲深反常道,趙越一抬頭,便覺雲深目光如炬,話裡有話。
如今趙越諸事順利,又被5大長老看好,聽聞風聲,族長甚至有意要將其他生意也交予他,如今雲深突然誇獎,趙越不知是否是雲深在警告他功高蓋主了。
趙越不敢搭話,起身退到雲深身後,聞到了雲深身上的血腥氣息,沉默退到一旁,為雲深倒水洗手。行為卑微,舉止坦蕩。
雲深拿起茶杯,一點點仔細將茶飲盡,雲深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聲音冷冷飄來:「趙越可知,縣令今日看見了銀令。」
趙越心裡一顫,抬頭看向雲深,生意上的事,雲深向來不含糊,如今他既提及,只怕是情況不妙。
得儘快、儘早處理,免得留下後患。趙越心裡正盤算人選,便見雲深望向他,意味深長。
「處理乾淨些。」雲深說完,這才放下茶杯,走到一旁洗手。
處理乾淨,趙越明白,雲深這是要他親自出馬。
「是!」趙越沒仔細琢磨雲深的意思,怕誤了事,拱手行禮,即刻抬步離去。
輕功疾行,本就以無人住店作為據點標準,如今趙越順利潛進了如意首飾鋪後院,輕車熟路在拐角牆根下取出一塊磚。
伸手摸索,取出藏在裡面蒙了新灰的錦囊,掂量足秤了,趙越裝好錦囊,又從兜里掏出一片圓鐵沾在磚中間,又將磚塞回去。
輕輕將磚按進去,只聽一聲有鐵片彈展的輕響,那圓鐵內鑲開展飛紮進上下磚石之中,趙越再次嘗試取磚檢查,便是怎麼也取不出來了。
為了防止與人見面,識得容貌慘遭背叛,他們對交易地的選擇很謹慎,都是選中了日裡人多,夜裡店空之地。
悄無聲息,略占鵲巢,將東西放進磚里,待接令人領令去,待任務當日了了,他們便會折返來取,若此人可信,則保留據點長期合作。
若事情敗露,則第一時間銷毀據點潛回人群。
而他們對接令的挑選則更為苛刻,是要獨居的、守得住秘密的、心思簡單好拿捏。
每一環都交由給互不相識,互不相見的人各自行動。無人知道隱秘的全貌,前後不知事由,就算被抓了也是一概不知的。
安全倒是安全,可若要萬無一失,便是得讓被發現的人成為這輩子都不能說話的人。
趙越微眯了眼睛躍上房梁,趁著夜裡隱晦,如一條擺動尾巴的魚,潛向第8號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