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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救了人質,竟然是個陷阱?

2024-09-21 04:48:00 作者: 夜有所夢

  突如其來的調職讓山月迷茫,救出一人,又害10位同僚受傷,這是要賞還是要罰啊?

  山月愣了愣,只覺得心裡悵然若失,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她別過頭久久沒有說話。

  「山月,江城依江經商,早已富可敵國,恐江城叛亂,朝廷決心肅清江城,屆時派官商前來收納,前任縣令張敬是我老友,領旨前來,思此地勢力根深蒂固,張敬本欲水滴石穿,不料未滿一年,慘死異鄉,叔伯無一不哀,此次我自請旨前來,一是要收回江城,二是要找出兇手是誰……」鄭直想到老友張敬弱冠之年,風姿卓越,如鯁在喉。

  上級和自己談心就算了,這可是上級跟自己掏心啊!人生幾何!山月瞬間覺得自己不一樣了,轉過頭見鄭直垂著腦袋,情緒低迷。

  只是不可挽回的悲傷事罷了,山月試著理解,當她假想自己被調離江城後,在外聽到鄭直死在江城的信息,山月的鼻子有些酸。

  「會找到的!」山月伸手戳了戳鄭直緊握的拳頭,見鄭直看向自己,她展顏微笑,溫暖可愛。像脆弱時刻的一個擁抱,住進了那些被保護在深處的記憶。

  山月的真與善讓鄭直在珍惜之餘,更下定決心,無關山月的心意,自己總是想明白了:是想護她周全的。

  

  「山月,你將你調回京州吧。」鄭直十分肯定。

  京州?!錢多事少福利好,捕快最佳就職地啊!可是……江城險惡,即救我命又全心護我離去,我又要拿什麼回報呢?若我留在江城,興許還能救你一命……山月定了主意。

  「官僚做派!」山月瞪圓了眼,頗為孩子氣的回道:「不用你安排,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山月說著丟開靠枕躺下,側過臉閉上眼,手卻止不住的顫。

  「山月,我說了要娶你,你得平平安安的。等你腿傷痊癒,先回京州,待我回京之日,咱們成親。」鄭直想摸摸山月的頭髮,又覺得唐突,只好給山月掖了掖被子。

  煽情鬼,就想我欠著你?哼,本姑娘還偏不信了,有我罩著你,誰敢動你,千里萬里我也得廢了他!

  與鄭直來往的種種湧上心頭,想到他會死,山月心裡難受,眼睛也開始紅了。

  見山月背對著自己,未等到山月回應,鄭直又覺得自己是否自作多情,臉上一陣燒紅,匆忙起身狼狽離開了。

  大話誰都能說,可鄭直走了,山月想到自己與鄭直初到江城無依無靠,似江城水上的浮萍任人採摘,又忍不住擔心,誰能護住誰,她也沒有自信。

  山月還未理清思緒,便聽見門口顧留慌張地喊著「母親」。一陣混亂的步伐之下,一個商人裝扮的婦人進入屋內,直奔床前。

  「母親,有事我們先行商議,莫耽誤山姑娘休養!」顧留攔在山月身前,姿態兇悍,眼神卻暗含乞求。

  「顧夫人安。」山月又坐起身,於床上請安,乖巧望著婦人,若一隻期盼陪伴搖尾討好的狗。

  一時半會拜不了大哥了,拜個乾娘也行啊!山月心裡算計,察覺空氣中浮著一絲汗味,婦人氣息微亂,山月算到顧母約是長途趕來,直奔她這兒的。

  「顧少爺,你母親趕路辛苦,你快去瞧瞧廚房是否備有吃食!」照顧好乾媽為大,若不是腿傷了,山月甚至想親力親為鞍前馬後!

  「山姑娘思考周全,母親......」顧留尚且努力維繫表面的和善,望向顧母的眼神卻是堅毅且乞憐。我私自接山月入府,母親不惜從夏州趕來,只怕是要趕人。

  察覺情形僵持,山月這才想起:大戶人家是不許外人入內!我這算犯了戒呀!山月只好訕訕傻笑,等待顧夫人發落。

  近年官家幾番試探,企圖吞併江城,如今讓官府的人住進來,縣令藉機進出,只怕家宅難安。顧母心中戒備,一心與顧留暗鬥,根本沒察覺到山月的細膩變化。

  「山姑娘安,顧府簡陋,恐耽誤姑娘醫治,還是送姑娘前往江城醫館為好,有大夫日夜照顧,定能早日痊癒。」顧母說著抬手,召來一旁等候的下人。

  「誰也不能動山姑娘。」顧留說著一腳踹開靠前的下人,不料連日未睡,頭重腳輕,受不住勢的他踉蹌幾步,跌坐床上。

  顧留乾脆一掌握住床頭護欄,將山月護在身後,望向顧母的眼神也開始變得犀利兇悍。

  顧留難以接受,如今山月因自己受傷,照顧救命恩人,怎麼就不可了?母親未免太不懂變通!

  山月本想笑顧留太過菜雞,可看到顧留坐在自己身前,拼命護住自己,她又覺得他有些偉岸。——顧留像扛起超越自己重量的螞蟻。

  顧夫人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小兒子,他從小乖巧聽話,善良純粹,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與她反抗,若不是因為反抗的原由目光短淺,她都要為他的勇敢而感到欣慰了。

  可惜,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竟然將他慣得如此蠢笨執拗,不知時局。顧夫人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揮揮手,遣散下人。

  「顧留,母親有一事想不明白,你莫名被綁架,若要贖金,定也得給上3-5日,讓我與你父親回城贖你,怎麼才綁了1日,倒是官府先行一步,救你出來?官府是從何得知你被綁?」顧夫人言辭諷刺,儀態大方。

  是劫匪報的官!我……完了,這說出來誰信啊!人死了,證據斷了,百口莫辯。對了,鄭直說過官府與地方勢力正為利益爭鬥,如今我一個捕快莫名其妙進了顧府……

  山月此刻才明白,此局太深,敵暗我明。只怕有人想隔岸觀火,借勢奪利罷。

  「況且,從事發到今日,我與你父親二人皆未聽聞贖金一事,倒是害山小姐受了頓糊塗傷,進了我們這固若金湯的顧府。」

  顧留聽完面無血色,愣在當場。他是沒想過這些的,可再細想經過,先是他莫名被綁,再到山月突然出現,匪徒從天而降的刺殺,以及其他捕快加入後的逆襲,巧,簡直太巧了。

  山月想清了圈套,不由心裡冷哼。不得不說,那人對各方勢力與顧府人心都是算的精準了,如今看來,顧夫人倒是毫不猶豫將禍栽在了官家頭上。

  斟酌措辭間,山月真誠地看著顧夫人,她撓撓頭咧嘴一笑,顯得十分天真浪漫。

  「顧夫人說的是,我臥床幾日,卻未查清是誰綁了顧少爺,還真是頓糊塗傷。我既已醒了,案情不破,待著也是羞愧難當。送我出府,是顧夫人體貼了。」山月點頭附和。

  見山月識相,顧夫人招手喚來下人,繞過失神思索的顧留,將山月扶上椅架。

  「對了顧夫人,我初來江城,萬事不明,能否請您告訴我:江城人究竟是怕官府,還是怕顧府。」山月眨了眨圓眼,語氣好奇,故意一問。

  顧夫人一愣,頓時明白了山月的話中有話。

  顧氏在江城百年基業,盤根錯節,無人敢挑釁,倒是前任縣令意外被殺,仍不知是何人出手,如今新官上任,宛若浮萍,便被引入顧府,究竟是官家想調查顧家,還是有人想引得顧府與官家內戰,趁亂吃下顧府地盤?

  一切還未可知,早早定下對手,只怕易遭人暗算。顧夫人心裡一驚,態度也悄然轉變,面帶微笑道:「山姑娘說笑,自然是怕官府的。」

  「如此我便安心了。顧夫人,你莫笑話我,說來僥倖,那日戰況何其兇險,我竟意外活了下來,如今……我雖穿著官服,倒是怕江城人怕的緊呢!」山月說著臉也紅了。

  似是無意望向顧留,山月又緊跟著補充道:「顧少爺肯定是明白的吧!」

  見山月睜著兩汪大眼甚是天真。顧留愣愣點頭,顧夫人態度的轉變讓他迷茫,總覺得她與山月話裡有話,可他多年沒算計人心,此時對話快速,他來不及細想。

  「人之常情,山姑娘受驚了。」顧夫人安撫著,看了顧留一眼,如此看來,還得讓顧留將那日情形事無巨細說與自己。

  「顧夫人,看在我救了顧少爺的份上,能否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山月甚是扭捏,手扣著椅子,不敢瞧顧夫人。

  「山姑娘請說。」顧夫人和顏悅色,靜觀山月的心機。

  「可否招幾個武藝高強之輩,護我周全,我我我,我怕死!」山月說著臉紅一片,似迎春第一朵綻放的花,嬌艷欲滴。

  「山姑娘放心。」顧夫人說著招來看家護衛,送山月離去。

  和聰明人相處就是輕鬆,雖不知山月是敵是友,但瞧山月的睿智與清麗,顧夫人是喜歡的。

  巧合都是可以安排的,可縣令上任前,那女子便已以報恩來糾纏我了,匪徒的狠絕做不得假,山月差點死了,縣令驚慌失措也都是真的,此局背後真兇恐怕另有其人。顧留察覺了對手的高明。

  「娘,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顧留站在顧夫人旁邊目送山月離去,思慮再三,慎重回答。

  顧夫人側過頭仰望顧留,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小兒子已經長的這麼高了,她曾以為只是一兩天的缺席,沒想到日復一日的藉口,讓她錯過太多。

  顧夫人輕嘆了口氣,挽著顧留進屋了。

  「我兒,我兒。」始終說不出一句道歉,顧夫人只是一聲聲似嘆氣般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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