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我見過的最彪悍的匪徒
2024-09-21 04:47:57
作者: 夜有所夢
山月將兩匪徒推出去,迎上來的人也毫不忌諱,手起刀落,只聽兩聲悶哼,兩人無力倒地,鮮血漫出。山月與顧留心裡一寒。
本不妄想他們能給自己爭取破綻,只是圖對手落刀的片刻,山月纏住左邊對手,近身掐其手腕內臂向下按壓,在他脫力之時,接下大刀將其踹飛。
我擋!我擋!我擋擋擋!還好這刀夠剛,能夠守住。山月揮刀擋刀,將自己與顧留護在刀光下。
奈何拖油瓶顧留完全不知山月的出招意圖,山月慢中有快,看的他暈頭轉向,不停撞上山月。
他一招都沒看懂,只看懂了山月不願傷人性命,那些人又不懼傷情,反覆敗了再戰,相比於對手車輪戰的從容,山月的呼吸有些亂了。
內有顧留猛撞,外有殺手猛砍,啊!好累,好想認慫求饒!顧留這小子怎麼一點武功都沒有啊!渣渣花瓶男!山月心裡腹誹,努力維持吃力的對戰。
「 武功不錯,可惜太善良了。」藏在林深處觀戰的雲深輕嘆了口氣,一身黑褂襯的人高大冷清,硬朗輪廓,眼眶深邃,黑眸一探無底,深不見城府。
一聲幾不可聞的落地音,一位綠衣男子靠近雲深。——正是山月在第一酒樓里見到與小二有點頭之交的男人。
「爺,處理好了。」綠衣男子彎腰回話。
也只是快人一步罷了,雲深算準時間,又看了一眼山月這個意外的驚喜,他忍不住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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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對一切一無所知的山月輕呼著,回身抵開襲向顧留的刀。
趁山月回身露出破綻,伺機而上的匪徒手起刀落砍向山月。
山月想躲,可再快也還是慢了,避重就輕,山月抬腿一踢,避開了後背,換來了腳上一刀。
那刀落的狠,山月的褲子瞬間血染,顧留被嚇到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己如熱鍋中的螞蟻,手足無措。
好疼……但是停下來,只怕我和顧留都得死吧,不行,我不能死,我銀子還沒用完,還沒嫁人呢,我得活下去,我得活下去,山月滿頭大汗,全憑毅力本能的攻、防。
她感覺自己有些渴,漸漸地視野也開始模糊。打不動了,嗚嗚嗚誰來救救我啊……
「汪汪汪!」一群獵犬迅速衝來,緊跟著是一群捕快提刀而至。
顧留簡直就要喜極而泣,他激動的扯了扯山月,這才發現她的唇色慘白,所站之地已積一灘血。
亡命之徒見了官亦是不畏不懼,在混戰中朝著捕快要害砍去。
十餘名捕快的加入讓戰況瞬間有了反轉,他們在江城混跡許久,知道手下留情意味著什麼,不似山月善良,他們刀法狠絕,回擊匪徒。
「大人救命!」顧留大喊著幾乎快要哭了。
鄭直奔來之時便見山月搖搖欲墜,知她已是強弩之末,鄭直輕功上前,替山月抵擋。
鄭直?我這是要死了出現幻覺了嗎?哎,被看了一下就這樣惦記人家,我也真是沒出息!山月虛弱的想著。
鄭直剛要帶山月退出戰場,見山月身體癱軟,鄭直連忙展手,接住倒下的山月。毫無血色的山月如一朵失了顏色的冰花,蒼白脆弱,仿佛隨時就會破碎。
「山月!山月!」鄭直抬起顫抖的手拍了拍山月的臉頰。
山月緩緩眨眼,只覺得幻想里的鄭直太過真實,能保一個是一個,她緊攥著顧留的手,下意識遞到鄭直手裡,便暈了過去。
若是不管他人,以她的武功絕對是可以全身而退的,鄭直看著癱軟在自己懷裡的山月,看著一地的鮮血,昨天還好好的姑娘,今日卻成了這般模樣。
捕快救人,天經地義。可是她是拿命來救我,自己熬不過去了,也要將我託付給他人,誰會這麼傻呢?她就這麼傻!山月最後的舉動讓顧留如鯁在喉。
「我帶你去看大夫!」顧留抱起山月向外跑去,快一點,再快一點,山月撐住,你可以的!
見顧留抱山月離開,鄭直醒過神,連忙衝上前護送二人離開戰圈。
兩人不知疲憊的跑著,直到顧留將山月抱回家中,請了最好的大夫日夜守護,又拿千年人參哺喂,一日,兩日,山月的氣息終於強健起來。
顧留不敢離去,守在窗邊握著山月的手,累到昏睡過去。顧留睡的淺,察覺握著的手仿佛動了動,顧留抬起頭,看向山月。
「山月,山月。」顧留輕聲喚了喚山月。
山月睫毛顫了顫,睜開眼,便看到十分憔悴的顧留倚在床邊望著自己。山月看了一會兒,慢慢想起自己為何癱下。
「小結巴怎麼變成小邋遢了。」山月依然是笑,似寒山中盛開的雪蓮,美的觸目驚心。「可有受傷?」
為什麼,為什麼只知道擔心我呢,明明現在受傷的是你啊!山月的關心重重的擊入顧留柔軟心臟,顧留鼻子一酸眼睛也跟著紅了。「我沒事,只是你的傷……」
傷都傷了還能咋地的,就算想撒嬌也不能對顧留啊,這小子的體魄和心靈都這麼脆弱,被嚇哭就不好了。山月忍著疼不在乎的笑道:「會好的。」
剛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山月慘白的唇色和微皺的眉頭並沒有什麼說服力,顧留想到就要見骨的刀口,心裡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疼痛。
「山月,謝謝你。」顧留抿著唇,甚至有衝動想用一生來償。
「也謝謝你。」山月只覺得單純的顧留更像是需要照顧的弟弟,她摸了摸顧留低下的頭,乾脆轉移話題道:「是縣令帶人來救了我們嗎?」
「嗯。」顧留乖巧的點點頭,想起那日鄭直在戰場上擊退圍剿匪徒的英勇與凌厲,顧留暗暗起誓:既然鄭直能保護山月,那就超越鄭直。
山月剛醒,消息轉眼送去衙門,鄭直聽聞丟下奏報,提衣出門。
快馬加鞭速速到了,輕車熟路奔入門口,帶著熱騰騰的燥氣,便是進了屋裡。
顧留剛餵山月喝完藥,正要聽山月叮囑出門洗漱,轉身卻見鄭直髮髻微亂,大步朝他們走來。
好一朗朗男兒,襲風而至,矯健磊落,劍眉入刀,星目印輝,鼻峰如山,一張薄唇微張,飽滿欲飲,想到鄭直來救自己時的雷厲風行。又想到他說要娶自己,山月的臉頰便開始紅了。
「醒了。」鄭直奔到床前,瞧著山月臉頰終於有些血色,心裡的大石落地。
什麼語氣!這麼冷靜?哎呀我還一副小媳婦兒見新郎的嬌羞模樣,丟死人了,一棒子敲暈我得了,山月捏緊拳頭,緊急澆滅心潮澎湃,按下旖旎,迅速冷靜下來。
「嗯。」山月慢慢撐起身體坐起來,故作冷靜道:「顧留,能否藉此房間一用,我有事要與縣令商議。」
顧留隱隱感覺到了山月對鄭直的情感,在丫鬟行動之前,起身的他又坐下,拿起枕頭墊在山月背後,扶她坐好,又替山月掖了掖被角。
「好。」顧留應了山月,又起身面向鄭直。
「山月如今負傷,不可太費神,還望縣令體恤下屬,多多擔待。」顧留說著提了提嘴角,眼裡閃過一絲戾氣,彎腰行禮。
哪來的惡意?不會這麼惡俗吧?因為山月英雄救美,傻小子喜歡上她了?如果是這樣,老天爺請公平一點!山月也必須愛我愛的要命!鄭直感受到了顧留的挑釁,心裡腹誹。
「嗯。」鄭直輕點了點頭,十分吝嗇與自己的言行。
身體早已透支,卻不願在二人面前露弱,顧留握緊拳頭,朝丫鬟們點頭示意,勉力離開。
服侍的丫鬟們朝山月行了禮,便跟著顧留出去了。
「我們可有傷亡?那批匪徒可有抓住?屋裡那位女子……」
「我們傷了10人,匪徒們都死了,我們進屋時姑娘已斷了氣。」鄭直打斷山月,這令人頭疼的結果讓他不禁揉了揉太陽穴。
剛上任就出了一起死亡23人的案子,要不要這樣搞我啊,真的很難向朝堂交代好嘛?!非常想跟江城人商量,剛上任,能不能給點時間讓我熟悉下業務?鄭直心裡無限惆悵。
「死了?」山月皺了皺眉,江城的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一場綁架而已,竟然都死了?那女子又是被誰殺了?明明根本沒有任何匪徒進過屋!
「看來她也只是枚棋子。」山月心裡不明朗,將內里經過全部依盤托出。
單槍匹馬都敢詐對方的底,這姑娘也太大膽了吧!這要是留在江城,只怕凶多吉少!鄭直聽完便陷入震驚,想勸山月謹慎辦公,可想到江城的風氣,只怕效果不大。
「幸好你們及時趕到。」山月得知匪徒們的拼命,也是有些後怕。
「幸好,幸好。」鄭直若有所思看著山月,也有些怕。
當日鄭直想要與山月說明第一酒樓的情況,訊問錢多才知道山月去門口站崗,他藉口有事去門口尋她,不見其人,復問附近小販。
「你們怎麼招女捕快啊!模樣又俏,哎喲,危險吶!」小販滿臉嫌棄匯報:「我瞧著有個生面孔來跟她說了些什麼,那女子傻愣愣的,最後被他拉著跑了!」
「往哪兒去了?」
「不知不知,江城這麼大……」小販怕禍從口出,留了句「你們趕緊去找找吧」,便是揮揮手沒再言語。
鄭直心叫不好,急忙回廳召人,拉來獵犬,尋著山月的味道找人去了。
到的及時,再晚一會兒,只怕這姑娘也救不回來了吧。鄭直這麼想著,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山月,我將你調離江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