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故人
2024-09-22 19:24:19
作者: 斷水
祁煙北什麼都沒說,從大腿內側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毫不猶豫地往他的手背上扎去,而沐燁也沒有躲閃,就這樣任由她扎了十幾針,路過的人不由得紛紛側目,也不過是半日的光景,傳言都已經有了好幾個版本。
論掙扎的話,她的力氣不敵沐燁,扎了這麼多針對方也不動,就這樣挺著,他不煩她煩了。而且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不如直接將話說開了。
「說。」她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將銀針隨手一扔。
沐燁見她終於肯說話了,這才露出一抹笑意,「遠然,是我的孩子吧。」他的眼神中帶著迫切與渴望。
「我說過,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祁煙北淡淡地將曾經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沐燁也同樣說了一遍那句說過的話:「你沒辦法否認,他是我的孩子,他身上流著我的血。」
祁煙北轉身就走,這次沐燁並沒喲攔著她。因為他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只有一點點打開對方的心房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次至少和煙北說上話了,已經是進步了!
當沐燁回去找季允常的時候,看到了季允常的嘴角掛著笑,「某軍中將士因為騷擾祁姬而被紮成了篩子,某軍中將士不要臉倒貼軍中女神祁姬,某軍中將士……」
「行了,你想笑就笑吧。」沐燁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話嗎?」
季允常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停歇,他喝了一口水之後說道:「畢竟能看你笑話的機會可太少了,平常淨是你看我的笑話了。」
「那是你傻。」沐燁也沒客氣。
「跟我說說,後來怎麼樣了?」季允常挑了挑眉問道,「看來你是先包紮過了,你最抗揍了,小時候長公主罰你罰得那麼過分都沒事,想來這個幾十針也沒什麼大問題。」
沐燁嘆了一口氣:「我見到了遠然……」
「啊,你見到他了,他這些年被祁煙北養的不錯,越發懂事了,已經開始看兵書了。」
就在季允常正在炫耀他又多了解祁煙北和祁遠然的時候,沐燁說道:「雖然和遠然說了不少話,但是只和煙北說上了一句。」
「正常,除了遠然,煙北誰都不……等等!你說什麼?」季允常直接打翻了面前的杯子,水灑了一地。
沐燁皺了皺眉頭,重複了一遍:「只是和煙北說了兩句話,真的就,只是兩句……」他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季允常不可置信地吞咽了一下,最後有些喪氣地坐回了位置上,「唉,自從找到祁煙北之後,她幾乎不跟祁遠然之外的人說話,除非公事,那也會用最簡潔語言說出來。」
沐燁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已經有所感受了。
「這才剛見你,就能和你說兩句話,真是太不容易了。」想當初他是在祁煙北身邊轉了一周,才得到了對方的第一句話。
沐燁搖了搖頭:「這還不夠!」
「知足吧。」季允常斜了他一眼,「現在祁煙北的心門已經緊閉,可不是你敲敲門就能進去的。」
「這我知道。」他早已經做好了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了。
季允常看著區別待遇,便知道自己是沒機會了,「那我就祝你早點把誤會解釋清楚吧。」
「當年的事到底是我親手做的,算不上什麼誤會。」這就是讓沐燁最頭疼的事情。
「至少讓她知道真相,就比如你根本就沒將神隱宮趕盡殺絕。」季允常聳著肩膀說道,「你還特意將神隱宮的那些人換成了長公主的人,想必這偷梁換柱的法子,也有上官永逸的一份吧。」
沐燁笑了一下,拿過手邊的杯子,「你變聰明了啊,允常。」
「在你身邊這麼長時間了,就算是被薰陶也薰陶出來啊。」季允常哈哈一笑,隨後又沉穩了起來,「其實,你說讓我做皇帝的時候,我是很抗拒的,對我來說,你更適合這個位置,而且你還是皇家血……」
「不必說了。」沐燁的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知道的,我從前攬權只是為了在與長公主、蘇殃的爭鬥之中活下去,而我真正的想做的,只是個閒散王爺罷了。」
季允常無奈地笑道:「真不知道為什麼天下人都想要的東西,到你這裡卻成了避之不及的。」
「從前我也想輔佐蘇殃,但是他太過殘暴了,雖然能守住這天盛的江山,但是卻也不會是個明君。」沐燁摸索著杯沿,「所以一開始我是真的與你站在對立面的,可是後來我一時興起去了西郊,那裡的醫館因為游辰逸的關係,開下去了,看到了那些人的小臉,我才開始思考我一昧的忠心是否正確。」
「霍!」季允常一臉驚嚇,「你跟我說你在演戲的時候,我還在感嘆,你演的也太像了吧,那時候都快把我嚇死了!沒想到居然是本色出演……」
沐燁笑著說道:「殊途同歸也不失為一種好結局,不是嗎?」說著,他舉杯道。
季允常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與他一同舉杯,以水代酒,喝了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很是平淡,帝國軍隊在還沒開戰的時候就失去了軍隊的統帥,這讓上官永逸焦頭爛額,雖然糧草並沒有被燒掉,但是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的損失,根本沒有辦法立刻出兵,他們甚至期盼著敵軍不要進攻,否則他們更要大亂套了。
尤其是現在的情形下,還來了一位讓人受不了的公主殿下,簡直要把上官永逸給搞瘋了。
「喂!怎麼還不出兵,趕緊把燁哥哥救回來啊!」蘇月鶯在一旁指手畫腳的,「本宮現在就命令你去將燁哥哥救回來!」
上官永逸揉著額角說道:「公主殿下,戰事並非兒戲,我們不能為了一個燁哥哥而搭進去更多的將士,現在出兵必敗無疑。」
「本宮不管!」蘇月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算是整個軍隊的人都死了也要把燁哥哥救回來!不就是幾個士兵嗎?讓皇上再撥給你們就是了!天盛國的人還不是有的是?」
咔吧一聲,上官永逸手中的毛筆直接斷了。
忍無可忍的他直接站起身來,給了蘇月鶯一巴掌,直接將她給扇到了地上。
「來人!將人給我扔出軍營,誰都不許放進來!」上官永逸一聲令下,下面的士兵立刻就動手將蘇月鶯給架起來拖了出去,他們可忍這個公主半天了,現在終於可以動手了。
「姓上官的!你從前不過就是長公主手下的一條狗而已!等本宮回去一定要讓皇上殺了你!」蘇月鶯張牙舞爪地,但是看在士兵眼底也不過是螻蟻的掙扎罷了。
「既然皇上把她送到了這裡,擺明就是不想管她了,竟然還這麼囂張,當真是被長公主和先皇給寵壞了,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正是在帳後休息的清遙被蘇月鶯給吵醒了。
上官永逸的眼底怒意立刻化為了柔情,「怎麼不再睡會兒?是不是蘇月鶯吵到你了?」
清遙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無妨,與你一起商量軍事也是好的。」
「希望那個嬌蠻的公主能知難而退,趕緊回京城過她的好日子去!」上官永逸不滿地嘟囔著,「連送她來的馬匹都是最好的,軍中將士都用不上這般好的馬。」
「別想這個了。」清遙自然知道他在生氣什麼,上前安撫道。
於是兩人便就當前的形式展開了討論。
而被扔出軍營的蘇月鶯氣急了,腦子一熱便想獨自一人摸去地方的軍營,然後不出意外地被人當成帝國軍的奸細給抓住了。
正逢祁煙北路過,聽到了女子的聲音,本以為是有不守軍紀的士兵在欺負良家婦女,可到了跟前一瞧,卻是位故人。
她走上前去,一旁的士兵見到了她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禮道:「祁姬。」
祁煙北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其中一個人便站出來說道:「剛才在巡邏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女人鬼鬼祟祟的,我們便將人帶了回來,想審問一下。」
「我來審。」祁煙北扔下了三個字,便踹了蘇月鶯一腳,對方這才渾渾噩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那張臉正是她這麼多年來的噩夢,她頓時被嚇得大叫出聲。
「你怎麼還活著?不可能不可能!」蘇月鶯像是見了鬼一樣,扭動著身姿往後退,想要逃跑。
一旁的士兵又怎麼可能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立刻又是一腳過去,給踹了回去。
「那這人屬下就交給您了。」那人上前行禮後,便帶著其他士兵離開了。他們可絲毫不擔心那個女人能逃跑,祁姬那一身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功夫當真是叫他們心悅誠服,還能治不住那個女人?不過看那個女人的反應,她和祁姬好像是舊識?算了,反正也不關他們的事。
祁煙北緩緩地在她的面前蹲下,伸出手指挑起蘇月鶯的下巴,很滿意對方現在流露出來的神情,「當真是天道輪迴,善惡有報,沒想到你也有落在我手裡的時候。」
蘇月鶯已經躲到無處可躲了,緊咬牙根說道:「你要是動了本宮,皇帝不會放過你的,燁哥哥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