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今天很美
2024-09-22 19:23:12
作者: 斷水
「殿下,是藥三分毒,您還是不要太依賴絳衛送來的東西……」大宮女有些擔心。
長公主又何嘗不知這些不過是安撫人心的東西,但她寧願病入膏肓,也不願以枯槁的模樣面世。
「絳衛那幫人到底還是皇帝的走狗,但他們現在也不敢與本宮撕破臉,讓他們準備著他們還是得乖乖地把東西準備好,你去便是了。」長公主不願與大宮女多說話,有些病懨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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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來喜好熱鬧,再過幾日便是百花宴了,她卻是能被困在這長公主府里,當真是讓她覺得憋屈。
其實長公主府算起來是除了皇宮之外最大的府邸了,但又有誰會嫌棄自己的家太大呢?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來她有什麼時候不是風光地走過來的?如今竟被一個jian人的兒子還有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低jian女子搞到這般田地,到底是夜郎自大了。
不過即使她被困在長公主府內不得出,但是她依然會想辦法給沐燁添點麻煩。
另外一邊,正值夜幕剛落下的時候,蘇殃漫不經心地從雲梁手中接過了一封信,隨手一拆。但是在他看過信上的內容之後,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坐直了身子,反覆確認了好幾次信上的內容,最後皺著眉頭問道:「消息準確?」
雲梁並沒有提前將信拆開來看的權力,自然不知道信裡面寫了什麼,單瞧著蘇殃的反應,便知道不是一般的事情,「既然是他傳來的消息,應該八九不離十。」蘇殃手下有一名專門查各種小道消息的傢伙,正因為這個傢伙,許多高官才對絳衛避之不及,就是因為有太多的把柄握在了絳衛的手中。
「是什麼大事嗎?」雲梁再聰明也不可能憑空猜測出那封信裡面寫了什麼,此時試探著問道,「許久沒見您有這樣的反應了。」又或許是因為是有關某人的消息,蘇殃才會這麼激動。
蘇殃隨手將信撕成了碎片,扔到桌子上,「是關於祁煙北的一點小秘密,我委實沒有猜到她居然是……呵呵呵……」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滿意地看著雲梁略帶疑惑的眼神,「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我要去一趟皇宮,我回來的時候不想茶是冷的。」
「是。」雲梁應道。
此時的皇宮裡,燈火通明,皇帝扔在伏案批摺子,太監總管拿著另一盞燈走了過來,「皇上,燈暗了傷眼睛,奴才給您換一盞。」說著,便將那一盞燈換了下來。
「嗯。」皇帝捏著手裡筆桿,一時間搖擺不定,不知道要怎麼批註才好,最終還是將摺子放到另外一堆里,這些是之後要交給沐燁處理的摺子。
與一旁他自己處理掉的摺子對比起來,他自己這邊便顯得有些太少了。
太監總管換完燈之後又將一旁冷掉了的茶水換了一壺,這才緩緩退了出去。
一道香氣隨著一陣風鑽入了皇帝的鼻子裡,不用回頭看便知道是蘇殃,他放下了筆,藉機休息一下,動一動脖子,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這麼晚來有什麼事?」
「當然是有要緊事。」蘇殃笑著說道,手指劃著名桌面,順著桌子的邊緣走到了皇帝的面前,「我想讓你暫時放蘇月鶯一馬。」
皇帝皺起了眉頭:「雖然朕確實有心放她一馬,但是你也知道,這一定會引起眾憤的。」他心裡有一處蠢蠢欲動,希望蘇殃能提出什麼合理的理由讓他能保住自己這個女兒。
說實話,蘇月鶯畢竟是他寵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如今見她走到這般田地,他確實是於心不忍啊……
「那就在這次的百花宴上洗清她的罪名如何?」蘇殃的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只是將蘇月鶯禁足,不必取她性命。」
皇帝眼睛一亮,連忙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蘇殃俯身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皇帝點了點頭:「確實可行,只不過漏洞還是太多。」
「何必在意這些,只要有個理由不就好了。」蘇殃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這樣做是不是未免太寒人心了。」皇帝摸著下巴,有些猶豫。一時間他想起了沐燁和季允常等人,如果他真的就這樣保住了蘇月鶯,委實有些對不住他們。
蘇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身為皇帝就是要懂得取捨,你的子嗣本就不多,現在還要親手殺死一個嗎?」
說完,蘇殃起身,擺了擺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後悔才是。」
在他轉身離開之後,皇宮裡只剩下一片寂靜。
回到住處的蘇殃抿了一口茶,神清氣爽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不知道我的話,那個老傢伙能聽進去多少。」
「若論對人心的把握,還有多少人能比得過您?」雲梁笑著說道,「想來皇帝沒掙扎多長時間,就會被您的想法所說服。」
「如果皇帝那個老傢伙乖乖地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到時候我還能給他留個面子,否則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蘇殃冷冷地說道。
……
百花宴當日。
「娘娘,怎麼今日選了一件素色的衣裳?」白雪扁著嘴說道,「這樣的宴會娘娘該打扮的好看些才是,這樣素淨,倒是叫別人搶了風頭。」
祁煙北淡淡一笑,拿過玉帶紅繩,簡單地給自己挽了發,「百花宴是給那些未出閣的小姐們準備的宴會,我既是有夫之婦,又何必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不是搶別人的風頭嗎?」
「是哦。」白雪點著下巴,「那娘娘您今日還著妝嗎?」
她起身,瞧了瞧銅鏡里的自己,「不了,就這樣吧。」
沐燁早就在大堂與季允常面對面地聊天,等著祁煙北準備好,便一同出發。
祁煙北正巧在季允常的身後出來,在白雪的攙扶下緩步走向了大堂,一抬眸,正巧與沐燁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沐燁立刻就愣在了原地,隨後笑著說道,「你今天、很美。」
「素日裡妾身著胭脂水粉的時候王爺不曾誇獎過,怎的今日素麵朝天還好看了起來,王爺莫要說違心的話。」祁煙北說道。
「我想沐兄說的應該是真心話。」季允常在一旁笑道,「還是這般淡漠疏離的氣質更符合王妃啊!」
祁煙北淡然一笑,「這樣嗎?」呵,不過是讓他想起了故人罷了,哪裡是什麼更適合她……
沐燁的手背在身後,有些不安分,顯示出了主人心裡的不安。
「我們走吧。」他急匆匆地說道,因為他發現自己看到祁煙北這熟悉的面容時,不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雁南的面容了,腦海中浮現了只有煙北一人的音容笑貌,還有他們不短時間裡所經歷過一切。只是唯獨不再有祁煙南的影子……一時間,他不知道這算是好還是壞。
或許是他已經放下了曾經雁南的事情,才會忘卻她的容貌,又或許他只是找了個其他能代替她的人,重新塞滿了自己的生活?
他的腦海中亂作一團,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沐兄,你怎麼了?」季允常有些擔心地伸手去握住了沐燁的手腕,發現他手有些發抖。
沐燁從埋首的雙掌中微微抬起,看向季允常,開口道:「沒什麼,只是、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季允常上前摟住了他的肩膀,「何必對我吞吞吐吐的,你想什麼我還是能猜到個大概的。」他吸了一口氣說道,「是方才王妃的樣子讓你想起了她是嗎?」
出乎季允常意料的是,沐燁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喑啞:「正好相反,我、已經記不起雁南的樣子了,當我想起雁南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煙北的樣子。」
驚訝過後,季允常笑了笑:「那是一件好事。」
「好事?」沐燁皺著眉頭問道。
「逝者如斯夫,這是你告訴我的。」季允常聳了聳肩說道,「生者能為死者做些什麼呢?一直記得不過是平添煩惱罷了,不如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嗎?沐燁在心中回味一下這句話。
隨後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算了,沒必要這麼糾結,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才是我認識的昌平王嘛,那樣垂頭喪氣的可不符合你的作風。」季允常拍著他的後背爽朗地說道。
「謝了。」沐燁小聲說了一句。
季允常眨了眨眼睛:「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想這次的百花宴,又會有誰能成就一段良緣。」
「若真是良緣,倒也是極好的。」季允常感嘆道,「我只求著皇帝不要突然大發慈悲,又將哪家小姐塞給我,讓我娶回家。」他現在實在是無心於娶妻生子一事。
沐燁安慰道:「有了蘇月鶯的前車之鑑,皇帝大抵是不會開口為你賜婚,除非是你有心上人親自向皇帝求這個恩典。不過其他大臣可是看你眼紅地很,之前你做了駙馬,不能再娶,如今這正妻之位空懸,可是有不少人削尖了鬧到想要把女兒嫁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