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審問蘇月鶯
2024-09-22 19:22:25
作者: 斷水
「孫大人言之有理,這賊人已經被打成了這樣,而且明顯神志不清,臣有理由懷疑絳衛首領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讓他這樣說的。」有人起了頭,就立刻有人幫腔。
一些人紛紛點頭,表示對這一觀點的認可。
雲梁見他們對結果又異議,上前一步行禮道:「各位大人,絳衛審訊犯人,從未有過屈打成招的情況。況且,絳衛乃是皇帝直屬親信,斷不會做出欺騙聖上的事情!」
李大人首當其衝,同樣上前一步,反駁他的話:「絳衛的忠心我李某沒有異議,但絳衛忠心不代表坐在絳衛首領位置上的那個人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你什麼意思?」雲梁的語氣越發地冷冽。
李大人冷笑一聲說道:「按理來說你現在應該跪著跟本大人說話,然後向皇上表明你們絳衛的意思,而不是在這裡質問本大人。」他轉過身去朝著皇帝一拱手,「絳衛首領的手下便敢如此目無尊上,更何況是他們的首領?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他的話聽在皇帝的耳中就是個笑話,他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雲梁還算是好的,你是沒見到蘇殃真正大逆不道的樣子,更何況之前長公主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時候沒見這個人說話,這個時候倒是跳的歡實。
「李大人此言差矣,我等乃是天子直屬,除了聖上,我們不必跪任何人。」雲梁在蘇殃的身邊待久了,這性子與他一脈相承,「方才並無任何事需要我跪著向皇上稟告,倒是李大人您上躥下跳的,打斷了這賊人的話,未免太刻意了一些吧。」
「強詞奪理!」李大人指著雲梁呵斥道。
「哎呀呀,我的人,好像不需要李大人來管教吧。」一道慵懶中帶著些許嫵媚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眾人不用轉頭便知道來著是誰。
在一眾鴉青色朝服中,那一抹火紅色實在是太過惹眼,讓人不得不在他的身上多留幾分目光。
紅衣身影緩步走上前,看在眾人眼中倒有幾分後宮佳麗姍姍來遲的感覺。
「見過皇上。」蘇殃雖然心中不情不願,但之前皇帝給了他面子幫他圓場,那自然不會給皇帝難堪。
「首領大人不是有要事在身嗎?怎麼如今又出現在了這裡?」李大人將雙手背過身去,微微抬高下巴,儼然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在蘇殃的起身的時候,雲梁立刻上前將胳膊當做是蘇殃起身的著力點,扶著蘇殃站起身來。蘇殃便借著這個力,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拂過臉上的銀色面具,輕笑一聲:「我聽說我最得意的手下遭到了大臣們一眾質疑,所以才特意趕來的。」
雲梁的後背一僵,沒有想到蘇殃會說這樣的話。即便知道這不過是逢場作戲,但他的心裡還是划過了一絲暖意。
蘇殃此時心裡已經怒火中燒,今個早上被一個毛手毛腳的絳衛給吵醒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本就窩著一肚子的話,即使是將那人打發去掃茅廁他仍然覺得很生氣!
想了想不如去朝堂之上給那些臭著臉的大臣們一點氣受,卻沒成想正好撞上了方才的那一幕。怎麼說雲梁現在代表的是絳衛的臉面,也算是他的臉面,就這樣被一個人指著呵斥,他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雲梁那小子只有他才有資格打罵!
李大人在看向蘇殃的時候,瞥見他冰冷麵具下面陰翳的眼神,就好像要將他五馬分屍了一般。他突然明白了眼前這個賊人為什麼會如此懼怕蘇殃,即便是一個眼神,就能是他心裡發怵。
但他仍然壯著膽子說道:「我李某人所言皆是有理有據,絳衛首領莫不是來護短的吧,若是如此,倒也不必說了。」
「好了,別吵了。」皇帝面色陰沉,對於這個傢伙已經忍耐到了極點。不過既然蘇殃來了,那估計就不用他編個藉口將這個人拿下了。
「是。」李大人終於閉上了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蘇殃這時候才和皇帝有了第一個對視。
皇帝眨了眨眼睛:你怎麼來了?
蘇殃翻了一個白眼:懶得解釋。
「朕是絕對相信絳衛的忠誠。」皇帝將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清了清嗓子,「朕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這件事的別的什麼聲音!」
「是。」底下的一眾大臣應道。
蘇殃勾唇一笑,轉過身去看那個刺客,眼底的笑意濃了幾分,「好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刺客唯唯諾諾地點了一下頭,聲音嘶啞地說道:「指使我的正是天盛的公主,蘇月鶯。」
蘇月鶯這個名字一出來,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愣在了原地。他們都以為這是一場為了拉長公主下台而演的戲,結合之前皇帝痛心疾首的模樣,更是相信了這個判斷,所以完全沒有想到這矛頭居然是衝著蘇月鶯去的。
「朕的女兒打小就被朕給寵壞了。」皇帝扶著額頭,神情略顯疲憊,「朕本以為她經過之前一事能痛改前非,但是沒想到她才剛被朕解了禁足,就又鬧出這麼一件大事,甚至還在解禁足之前就策劃好了一場刺殺……」說到後面,皇帝的話語帶上了一點異樣。
這倒不是做戲,確實是真情流露。他委實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女兒真的這般心狠手辣,她才多大啊……比起他的皇姐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說不通啊皇上!」有人提出了異議,「月鶯公主喜歡王爺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僱傭殺手去刺殺昌平王呢?」
還沒等皇帝說話,蘇殃便扭過頭去,笑著說道:「這位大人,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既然得不到,那就要毀掉。」他這樣說著,刻意將最後一個字的音拖得長一點,等到 他轉回去的時候,給沐燁留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沐燁微微蹙眉,感覺他不單單在說眼前的這一件事,好像意有所指。
「這……」那人思量了一下,「倒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嘆了一口氣,「朕一早便叫人去將月鶯帶了過來,是與否,當面對峙過便知道了。」
「皇上聖明。」
後殿。
蘇月鶯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杯子,最後實在是太無聊了,猛地將茶杯放在盤子裡,撞出清脆的聲響,「父皇這麼早找本公主來做什麼啊!本公主都到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不見有人來!」說著,她狠狠地等了一眼門口的太監。
對方心虛地與蘇月鶯錯開了視線。
她更是起勁了,站了起來,指著他問道:「喂!父皇呢?他怎麼還不來?本公主都要無聊死了!」
宮裡有哪個不知道蘇月鶯的刁蠻性子,豈敢不回話?
「回公主殿下的話,皇上還在上早朝呢。」太監實話實說,他一個小太監,能知道什麼啊?
蘇月鶯一橫眉毛,掐著腰,略帶疑惑地自言自語:「父皇在上朝,這個時候叫我來做什麼?」她思來想去,突然臉色微變,想起了被那個紅衣面具男捏在手裡的那個刺客。難道是他說漏了嘴?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太監總管揮了一下拂塵,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公主殿下,皇上有請。」
她警覺地看著總管,「父皇不是在上朝嗎?怎麼這個時候找我?」
總管一如既往地笑著,「您去了就知道了。」
蘇月鶯感覺到不安,哪裡肯聽他的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死死地抱著桌子不撒手,「本公主不去!」
「這可由不得您。」總管在皇帝身邊侍候這麼多年,蘇月鶯是個什麼性子她還能不知道?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他在來之前特意叫了幾個侍衛,同他一起過來,果不其然,派上用場了。
蘇月鶯怎麼拗得過幾個身強體壯的侍衛?一路上是又哭又喊,死活是不想過去。但快要到大殿的時候,她反而安靜了下來,叫總管驚訝一下。隨即瞭然,在長公主府上待的那段時間確實是沒白待。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隨著總管走到了大殿之上。
「皇上,公主殿下帶到了。」
「月鶯參見父皇。」蘇月鶯行了一個異常得體的禮。她雖是攪蠻任性慣了,但到底還是出身皇家,這些還是沒忘的。
皇帝自然看到了蘇月鶯微紅的眼角,心下明白定是她不願意過來,被總管逼著過來的。這畢竟是他的親骨肉,還寵了這麼多年……若說捨不得是肯定的,只是如今她偏生與自己站到了對立面。或許她自己不知道,但現在的她已經成了長公主的走卒。
皇帝在看待蘇月鶯的時候,到底是有著親情加持,總歸是不願意往最壞處想的。
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壓下了心中最後一絲憐惜,嚴肅地說道:「蘇月鶯,你可知罪!」
崗站起來的蘇月鶯又跪了下去,不卑不亢地說道:「不知道月鶯做了什麼錯事,讓父皇如此興師動眾,還望父皇示下。」
「你真的不知?」皇帝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