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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客人真多

2024-09-22 19:19:22 作者: 斷水

  「你不能好好說話嗎?」蘇殃聽著說話的語氣還有那些敬語,越發地不爽起來。

  祁煙北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大人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要是沒有妾身就先休息了。上次這裡有兩個男守衛,王爺知道後就給遣散了。想來王爺同樣是不願大人再次久留。」

  蘇殃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對方明擺著是想讓他快點走,繼續在這裡待著,也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哼!」他面子上掛不住,一甩袖子,便離開了。

  門口的尚書見蘇殃出來,就要迎上去,但是蘇殃正在氣頭上,臭著一張臉直接走了出去,連聲招呼都沒打。

  「這是,審訊結果不滿意?」尚書微微扭頭問道。

  身後的侍衛哪裡知道,都連連搖頭。

  「你們兩個進去看看王妃娘娘有沒有事?」尚書招呼那兩個侍女過去。

  侍女行了禮便去了,在鐵柵欄外看到祁煙北蓋著被子,像是又睡了過去。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無事,你們不必擔心。」祁煙北並沒有睡著,她早就聽到了兩人的腳步聲,便開口說道。

  「娘娘有事叫我們。」說完,她們一人一邊侍立兩旁。

  蘇殃的氣一直在馬車上憋著,生怕叫別人看去了。直到回了府上,這才大摔特摔起來,把侍衛們都嚇了一跳,趕忙將雲梁拽過去安撫蘇殃。

  雲梁一進屋,一個茶杯就碎在他的腳邊,已經涼了的茶水微微濺起,打濕了鞋面。

  「誒呦喂,爺,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是哪個不長眼的惹著您了?」雲梁連忙上前扯住了蘇殃高舉的手臂,將他手中的花瓶擺件救了下來,這可是好幾個朝代前的玩意,值不少錢吶!

  蘇殃瞥了雲梁一眼,任由對方將花瓶擺放回原來的位置,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軟椅上,指揮著他:「倒茶!」

  「好嘞!」雲梁拿起茶壺就想倒茶,卻發現房間裡沒有一件能用來裝茶的容器,最後想來想去,他把目光盯在了一旁用做裝飾的琉璃擺件,將上面的一部分拆了下來,過了一遍茶,倒掉後又重新添了一下,遞給了蘇殃。

  這個時候的蘇殃還在思索祁煙北為何對自己是這個態度,沒有多看,伸手接了過來,喝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不是茶杯!

  「連你也開始糊弄我!」蘇殃陰翳的眼神掃過雲梁。

  雲梁呵呵笑著:「房間裡沒有茶杯了,您將就著用!」

  看來他真的對手下太過寬容了,如今連這個傢伙都敢敷衍他了!

  雲梁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提前一步說道:「您一定很生氣,認為連屬下都敢對付您了是不是?」

  面對著雲梁像傻子一樣的笑容,蘇殃突然就沒有那麼生氣了,他將琉璃擺件隨手一放,「你想說什麼?」

  「您要是跟我生氣了,那就不會想剛才讓您生氣的事了,等處理完我,剛才的事就過勁了,反倒能冷靜下來好好思索。」雲梁不怕死地拎著茶壺又往琉璃擺件中倒了茶。

  「哼,自作聰明。」蘇殃冷冷地說道。

  雲梁將茶遞過去,「但是很有效不是嗎?」

  「換酒。」蘇殃很是不耐煩。

  雲梁立刻扭頭往外面喊去:「給爺拿酒!」一直守在外面的侍衛像是脫了僵的野馬,一下子就沖向了酒窖。

  「呵,一個個跑的倒是挺快的。」蘇殃自然看到了他們如釋重負之後離開的速度,「干正事的時候不見他們有這樣的效率!」

  「還不是爺太厲害,把他們嚇跑了。」

  「你是越來越大膽了。」蘇殃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對自己的威脅熟視無睹的人。

  「比起這個……」雲梁放下了琉璃擺件,因為蘇殃並沒有接,走到蘇殃的身後,「不如爺還是說說剛才因為什麼事這麼生氣吧。」他在蘇殃身邊侍奉了這麼久,對他陰晴不定的性子可以說是摸到一點門道。如果是陌生人這樣對他,恐怕在幾句話之內就會變成一具屍體,亦或會在絳衛的地牢中醒來。

  但對於他所信任之人,總會多出幾分耐心,因為他太無聊了,總想著找些有趣的事情。一個對他想來順從的人突然轉了性,相比他一定會多留他的小命一會兒。

  他這樣想著,便伸手想要去幫他捏肩,放鬆一下。但還為接觸到的時候,就被蘇殃直接打開,一股寒氣蔓延而出:「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雲梁便知道此舉是自己做的過火了,連忙跪倒在蘇殃面前,「是屬下一時疏忽,還請爺息怒。」

  蘇殃冷笑著,微微勾起足尖,將雲梁的下巴挑了起來:「看來你侍奉我,早就有所圖謀。」

  雲梁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慌,連忙解釋道:「爺,屬下絕無此意!屬下侍奉爺多年,忠心日月可鑑啊!」

  「我有說你不忠心嗎?」蘇殃拄著下巴,語氣帶著幾分慵懶,「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在意你們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絕對不要讓我知道!」

  「屬、屬下……」雲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蘇殃垂下足尖,手指又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軟椅扶手,「待會兒自己去領八十鞭。」

  「是!」雲梁眼睛一亮,「多謝爺!」

  蘇殃見雲梁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眉間輕皺,對於自己放過這個侍奉多年的下屬沒再多想。

  「倒酒。」

  「是!」

  到最後,蘇殃還是將他與祁煙北之間的事情藏在了心裡,沒說出來。

  祁煙北此時也不好受,她知道蘇殃是殺掉沐轅的幕後主使,卻沒有任何證據。就算是告訴了沐燁,對方也不一定會信。說不定還會懷疑起她的身份,質問她為何蘇殃會將這樣的事情告訴她……

  說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疑惑,蘇殃就這樣將事情告訴了她,難道不怕自己說出去?

  要是長公主知道這件事是蘇殃做的,恐怕整個絳衛都要被長公主連根拔起去給沐轅陪葬。

  她吐出一口氣。

  現在的她什麼都做不了,神隱宮也沒有辦法越過沐燁和蘇殃幫到身處刑部的她。

  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道她有些印象的聲音,她從床上坐起,背對著鐵欄,不由得感慨道:「今天的客人還真多呢。」難道以為刑部的牢獄是怎麼好地方嗎?怎麼一個兩個都往這裡跑?

  「昌平王妃,我們又見面了。」穆傑在鐵欄杆外面同她打招呼,卻只得到了對方冷漠的回應。

  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哎呀,真冷淡啊……」

  「如果你是來宣讀出獄聖旨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跪下。」祁煙北挑眉,說了個冷笑話。

  「那你跪的是聖旨,又不是我。」穆傑撇了撇嘴,「果然入了獄,性子都不一樣了。」

  祁煙北實在是沒有太多的精力應付眼前的這個人,「既然入獄了,我便是戴罪之身,在皇子殿下面前有什麼可擺架子的。」

  穆傑也不想繼續無意義的閒聊:「是沐燁讓我來的。」

  祁煙北心下一驚。

  穆傑看了看周圍,侍衛和侍女都被他用銀兩打發了,尚書本人則是有事要處理。

  「他拜託我將這個藥給你。」穆傑又撓了撓頭,「他之前來看你看得太著急了,再來一趟怕被人說閒話,就將這個重任交到我手上了。」他顯得有些無奈,像是被迫來的一樣。

  「你來探望我不是更讓人覺得疑惑嗎?」祁煙北眯著眼睛問道。

  穆傑笑了笑,「這個嘛……」

  他早早就收到了沐燁的信件,信裡面還有一個小藥瓶。信里的內容如同他的性子一般,沒有幾個字,只是告訴他,讓他把這藥送到祁煙北手上。

  「殿下,信里寫了什麼?」天狼見穆傑微微蹙起眉頭,以為是什麼難事。

  穆傑沒有避嫌,直接將信紙遞給了天狼,「你自己看吧。」

  天狼愣了一下,對穆傑的信任由衷地有些動容,他恭敬地從穆傑的手中接過了那張紙,看了上面的內容之後,說道:「這昌平王就這麼信任咱們?」他的臉上寫著難以置信。

  穆傑拄著下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把咱們的立場看的很清楚,更何況我之前已經向它示過好了,他來找我,意料之中。」他說著,示意天狼將紙條燒掉。

  「這麼說,是殿下引導著昌平王來找您咯?」天狼立刻會意,將信件銷毀。

  穆傑捻起一塊糕點,笑著說道:「之前我說他欠我一個人情,但說實話,他完全可以賴掉不算。顯然沐燁不是一個喜歡欠人情的傢伙,既然欠下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人情,那就把它坐實了。」

  「原來如此,不愧是殿下。」天狼恍然大悟,「不過這昌平王也太心急了些吧。」

  「說到底,我就是個局外人,這局勢我看得自然清楚些。」穆傑對天狼的讚美不以為意,「想幫他不過是我的私心罷了。看他這麼寶貝這個王妃,能理解。」他挑眉。

  「您真的不打算告訴他身世的秘密嗎?」天狼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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