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狠辣初顯
2024-09-20 23:50:01
作者: 斷水
王太監和蘇月鶯前腳剛走,世子府瞬間就炸開了鍋,幾個下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說世子府將要變天了,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祁煙北沒心聽她們議論,沐燁聲稱還有公事要辦,匆匆離開府中。而那個蘇月鶯……
她既是所謂皇帝最疼愛的公主,定不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可以扳倒的。
祁煙北有些苦惱。
「爺,爺,出事兒了!」雲梁掀開簾帳,氣喘吁吁地通報。
蘇殃的手撐著腦袋,半臥在椅上,嬌媚狹長的眼睛慵懶地閉著,他蹙了蹙眉,提醒道:「慢慢說。」
「三公主被許配給世子了,這聖旨剛下去。」
「我記得皇帝老兒最不屑搞這些賜婚許配的,長公主安排的?」蘇殃頗感興趣地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道光亮。
長公主這老狐狸這麼做便是在世子那兒放棋子,擴大世子的勢力,但是又讓世子的勢力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蘇殃將額邊的碎發撩開,直視著雲梁:「我記得沐燁不是不喜歡三公主那蠻橫丫頭?」
「聖旨也沒法抗啊,十五三公主誕辰就辦喜事,」雲梁裝作可惜道:「只可惜世子府傳聞中那得寵的侍妾…」
「人家的侍妾,和你沒點關係。」蘇殃拉緊了袍子的領囗,吩咐道:「備車,去相府。」
雲梁明顯地愣在了原地,不解地問:「相爺府里?他不是長公主那邊的人嗎?」
「蠢!」蘇殃束好發,提醒道:「他最初不就是彈劾沐燁才和長公主混到一塊去的嗎?此次只要是個有腦袋的人都想得到,婚事是長公主賜下的。三公主嫁給這京中最有才能的世子,那朝廷還不得變天?不拉攏幾個忌諱沐燁的朝廷要員,咱們豈不是要吃虧?」
「屬下明白了。」雲梁樂呵呵地問:「那還需準備些什麼嗎?」
「聽聞相爺夫人近來面色差,正好還有些白玉膏剩下了。」蘇殃勾唇一笑,嫵媚的笑里卻藏著一抹血意:「好生包裝,我待會親自帶去。」
長公主府中。
「聽聞母親急召兒子?」沐燁明面上掛著淺淺的笑,身後的侍從卻推搡著一個人進了正廳。
長公主的臉色微變,裝作淡定地問:「你這是做什麼?」
她還是端著高高在上的語氣,仿佛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然而頭頂晃動的步搖,卻出賣了她的不鎮定。
侍女春兒見狀,指著他毫不客氣地喝道:「世子這是幹什麼?這可是長公主的府邸,你押個來路不明的人來幹嘛?」
「春兒,不可逾矩!」長公主的眼神驟冷,又對著沐燁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兒該不會不知道,我讓你把傷了轅兒的賤奴帶過來吧?」
「這便是了。」沐燁掀起眼皮,握在手心的白玉扇輕敲了敲掌心。
「胡說!傷我的明明另有其人!兄長,你是皇上親封的世子,該好好管教下人才是,不要讓什麼賤奴都敢動手傷人!」沐轅仗著有母親撐腰,指指點點地教訓起沐燁來。
沐燁沒理他,躬了躬身子:「母親也該好好管教沐轅,免得他總是像個沒斷奶的小孩。」
「你!你!」沐轅揮舞著拳頭,作勢要來打沐燁,卻在雙目對上他威懾力十足的眼神時,怯懦地不敢再動手了。
「轅兒不得無禮。」長公主緩了緩呼吸,看著面前站得筆直的沐燁,不過是只長了翅膀的小鳥,怎麼也飛不出她的掌控的。
而此時就在世子府內,祁煙北正在不緊不慢地吃著新茶。
「事情都辦妥了?」她美目微勾,端著幾分淡定自如的氣質。
綠意點點頭,道:「都辦妥了。」
「那你快些回去,別讓人看見了。」祁煙北捧著茶盞出神,下一刻,眼睛裡掠過一抹狠意。
待綠意走後,她隨意地束起頭髮,再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秀氣的小公子,穿著男裝匆匆從後院出去了。
卻不曾想,此時的長公主府里,正撕臉子撕得熱鬧。
「我懶得和你這庶子計較!」
沐轅氣憤地收回拳頭,鼻腔里發出不屑的哼哼。他指著地上的人不耐地問:「你這又是帶的哪個賤奴來充數的?抬起頭讓我看看!」
跪地的人聞言唯唯諾諾地抬頭,長公主一見,當時便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已。
這不是……
她是真沒想到,沐燁竟然連她安插的眼線都一清二楚!
「是兒子管教下人不當,今天特地來給母親和弟弟一個交代。」沐燁抬腳踩在那人背上,臉上的表情卻毫無變化。
他視線始終停在長公主的眉目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那眼線掙扎著往前面爬了幾步,猛地扯住沐轅的褲腿,每說一個字,就吐出一個血泡。
「公主……救、救我……」沐轅縱使再草包,也猜出這是怎麼個意思了。他遲疑一下,一腳踹開了那眼線的手:「滾開!本公子的腳也是你這賤奴可以碰的?」
長公主只覺得雙腿有些發軟,懊悔沒有早在沐燁小時候把他掐死。
「人有兩隻眼睛就夠了,不必多長几只。這劍奴敢刺傷轅兒,那兒子只能在轅兒面前把他整治了來贖罪!」沐燁接過侍衛遞來的佩劍,眼神陰鷙。
「大,大膽!」春兒厲聲呵斥,指著沐燁大聲嚷嚷:「你怎麼敢在長公主這裡殺人。」
她一直受長公主庇護,沒大沒小慣了,逮著人就敢罵。
「春兒姑娘還是閉嘴得好,」沐燁把劍從劍鞘內拔出,鋒利的劍身映出寒氣逼人的光,不緊不緩地說:「免得我治你一個以下犯上之罪。我再不濟,也是這長公主府的長子,皇上親封的世子。母親,您說對吧?」
長公主扶著靠背,強行穩住身形,「這畢竟是我府中,見血未免不好,整治下人不一定非要在本宮面前。」
「對,對……把他給我拖走!」沐轅貼在長公主身邊,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瞪著那雙小眼睛看著趴在地上的下人。
那下人一直在掙扎,想往前爬,卻奈何沐燁的力道太大,幾乎把他的骨頭踩裂。他嘴裡念念叨叨地說些什麼,滿臉的鼻涕和眼淚混在一起,著實噁心得很。
沐燁置若罔聞地冷哼一聲,果斷地握著劍柄狠狠落下,當即砍斷了那眼線的脖頸。猩紅的血瞬間濺得到處都是,頭顱滾了幾下,接著便沒了動靜。
通紅溫熱的血有幾滴飛到了長公主和沐轅的身上。其他的則順著方才刀落的斷口處噴涌而出,把地面都染得一片血紅。
長公主睜大了眼睛,手扯著手帕,止不住地發抖,勉強扶著靠背才能坐穩。
再怎麼說她只是背地裡借刀殺人過,從未見過這樣直觀的場面,一時有些緩不過來。
沐轅就更不用說,從小便嬌生慣養,打人都不用自己動手的。這會嚇得腿都軟了,險些沒尿褲子,臉上的血也顧不得擦,渾身都打顫。
整個正殿像靜止了一般,沒有一點聲響。
「那兒子便先退下了。」沐燁自顧自地拍拍衣擺,收起了劍。他隨手丟給了侍衛,行了禮便不緊不慢地踏出了正殿。
長公主本以為沐燁還是那個怯懦的小世子,壓根沒想到這個眼線會因此喪命。
春兒抓著手帕為主子擦去臉上的血,手上止不住地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天這一幕,著實驚人。
就在此時,女扮男裝的祁煙北加快步子趕到長安街街尾的小巷子裡。這裡隱蔽得很,光線也很差,平時很少有人來。
一進巷子,她便背起倚在牆角的蘇月鶯左右四顧。
綠意辦事通透,手上處理得乾淨利落,一個腳印也沒留下。
蘇月鶯身子輕,祁煙北毫不費力地踩在高高堆起的木頭上,帶她翻過了牆。
這條巷子巷尾的牆通向著名的花柳街,堆起的木頭正是大男人們偷偷翻牆過去的道路。
這倒是方便了祁煙北了。
她自己從沒來過這煙花之地,初來乍到也嚇了一跳。花柳街算得上繁華,家家門口都倚著一兩個衣著暴露的男倌或是女妓。
「小公子,來我們這玩兒呀~」
一個熱情的男ji迎上來,嬌滴滴地貼在祁煙北身上。祁煙北險些被他撞倒,面無表情地跟著男ji進了青樓。
進了青樓她才發覺裡邊熱鬧得很,男男女女大方地擁在一起,做些露骨的動作。台上有幾個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名妓們正演奏著各式各樣的樂器。
「小公子想玩男ji還是女ji?我給您叫個漂亮的上來行嗎?」
帶著祁煙北進來的男ji應該是這裡的掌柜,他看祁煙北目光愣愣的,身後又背著個姑娘,猜她應該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祁煙北衣著不凡,掌柜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兜里有錢的主兒。他熱情地叫出一排漂亮的女妓,在她面前一字排開。
「我想挑個男ji。」
祁煙北搖搖頭,把一袋銀子扔在桌面上。掌柜掂量了一下銀子,立刻諂媚地笑了,拍拍手,幾位清秀的男ji也跟著匆匆挪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