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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沐轅上門要人

2024-09-20 23:49:43 作者: 斷水

  祁煙北用寬袖掩起笑容,心想難怪人人都叫你草包,果然蠢鈍。

  「二公子這話是何意?妾身早就已經是世子府的人,生當為世子府的人,死當為世子府的鬼,哪有侍奉二主的道理?傳出去豈不笑話?」

  自己都已經放棄了一個唾手可得的美人,居然就得到了祁煙北的這句話,沐轅的眼神頓時陰鷙起來。

  「既然阿北對你無意,二弟還是儘早打消這個念頭,畢竟有悖倫常。」沐燁的聲音不快不慢,心底卻下意識地對祁煙北的話語升上一抹狂喜。

  「若是我硬要搶人呢?」沐轅和長公主果然是如出一轍的母子,待人處事同樣地霸道囂張。

  沐燁的面容微微蒙上寒霜,聲音驟冷,擋在了祁煙北前面:「二弟也不看看這是在哪兒,你說這句話前莫不是沒有經過腦子?」

  此時的他已經說不清是因為私心還是別的什麼,才甘願冒著跟長公主撕破臉的風險護下祁煙北了。

  祁煙北扣著白皙的手指,看著男人用寬厚的背脊保護她,瞳仁驀地一顫。不枉她在世子府里呆了這麼久,總歸還是贏了點人情味來。

  「你以為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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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包到底是草包,根本沒有認清楚形勢。

  沐轅驀地冷冽一笑,充滿貴公子的優雅。

  「白祈。」

  沒人看清白祈是怎麼出現的,但是他一出現的時候就帶著笑容,先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祁煙北,然後轉頭看向沐轅:「二公子,不若試試?」

  白祈手裡的劍出鞘,陽光頓時把劍映得熠熠生輝。

  「你敢!不就是一個庶子的家奴!」沐轅囂張跋扈地跳起,直接拉住祁煙北的手,在祁煙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拽了起來。

  他動作之大,拽得祁煙北細嫩的手腕一陣生疼。

  「二公子這是要幹什麼?!」白祁正欲上前,沐轅身後的小廝頓時擋在他面前,也護起了主。

  「小弟這就收下世子送的美人了。」他不顧祁煙北的意願,雙手很快猥褻上大腿。

  沐燁眼底驟然一冷,白祈的劍在主人眼神變化的瞬間抵上沐轅的喉嚨。

  「你這是要幹什麼?」沒有什麼比死亡更令人來的清醒,祁煙北連忙掙脫沐轅的懷抱,脖頸上的血痕因為掙扎再度出血。

  沐燁眼底微微一暗,白祈瞬間給沐轅脖頸上來了條一模一樣長度的傷痕。

  「別……別,放下劍!你要是殺了我,母親是不會放過你的!」沐轅頓時慌張,甚至在掙扎的時候讓白祈的劍刺得更深。

  白祈果然放開,沐燁冷眼看著快被自己的血跡嚇暈的沐轅,冷聲比了比門口:「送客。」

  白祈笑意盈盈地做出邀請的手勢,沐轅瞬間被嚇尿,整個人就這麼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一股腥臊味在廳內傳來,白祈毫不客氣地把沐轅扔出世子府。

  「世子……」祁煙北的血跡蹭上沐燁的衣領,沐燁下意識拍了拍祁煙北的肩。

  「阿影,趕緊去送小姐看大夫。」他沉聲吩咐著,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焦急。

  阿影連忙領命,將祁煙北帶了下去。

  而剛剛把沐轅「請」出世子府的白祈,看著祁煙北消失的方向,擔憂地說:「世子為了這個女子招惹上二公子,恐怕這小姐……」

  今天祁煙北是來辭行的,白祈提醒了沐燁,他頓時皺了皺眉。

  「即刻對天下人公布,祁小姐是我世子府的人,任何人不得染指!」

  沐燁說完轉身就走,白祈幽幽的瞳孔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嘆息一聲。

  唉!這世子府,怕是要變天了。

  祁煙北的傷其實不重,府中的醫師細心地替她敷好一層藥,基本就沒什麼大礙了。

  她淡淡地道了聲謝,醫師便客客氣氣地退了出去。

  她出神地盯著傷口上昂貴的藥材,想起剛剛沐燁將自己擋在身後的情景,不禁冷笑了聲。

  這會子沐燁正處在循規蹈矩的狀態,為了保她得罪了長公主那寶貝兒子,怕是臥薪嘗膽多年的實力就要藏不住了……

  對隨便一個女子都能這樣,可見他就是個輕浮之人!

  祁煙北想著,對沐燁的印象瞬間一落千丈。

  「這是包紮好了?」

  正發著呆,那俊郎的男子便踏進了屋內。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有那微蹙的眉頭顯得出一點擔心。

  祁煙北點點頭,裝作乖順地垂下眼帘,「公子方才為了我傷了二公子,就不怕長公主責罰您嗎?小女子實在……」

  「無礙。」沐燁別開目光去,平靜地接過她的話茬:「我自然會向母親謝罪,但不會將你交出去。」

  祁煙北看著他端正的側臉,一時有些怨憤。

  若不是當年……

  他這模樣,還真像個正直的!

  「謝謝公子保全,這份恩情,煙北沒齒難忘。」祁煙北掩唇笑笑,眼角的淚痣美得動人心弦,格外惹人憐惜。

  沐燁恍惚間仿佛看見故人,怔愣過後,淡淡揚手:「姑娘客氣,以後不必這般謙卑。」

  而在另一頭,此時的長公主府中吵鬧得不行。

  「母親您看,誒喲……就這,這兒!兄長那個賤奴給我劃拉的!這要是再深一點,兒子就沒命了!」

  沐轅伸長了脖子,指著脖子上薄而深的傷口哭喪著臉告狀,宛如一隻被毆打了的喪家犬。

  白祈劍術了得,只是用劍劃開了一道細長的傷痕,就能讓傷口血流不止。血肉模糊的傷口讓長公主和幾位下人嚇了一跳,驚呼出了聲。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我兒拿些金瘡藥來!再去把李太醫給我請過來,一個個磨磨唧唧的,沒長眼睛嗎?!」

  長公主心疼兒子,著急地發了怒。

  她抹了胭脂水粉的臉上浮現出氣結的紅,趕緊吩咐下人把金瘡藥拿了過來,再用細長的手捧著沐轅的脖子抹了上去:「他怎的下得了這般狠手?又是哪個賤奴如此大膽,對我的兒這樣狠心!」

  長公主就這一個親生兒子,再不爭氣,那也是她心尖尖兒上的寶貝。如今被人傷成這樣,她恨不得把那罪魁禍首給活剮了!

  「姑母也不能全怪在燁哥哥身上啊!」正在長公主府中做客的蘇月鶯見狀,撒嬌地拉過姑母的手,替沐燁開脫起來::「鶯兒早便和姑母說過,燁哥哥新帶進府的那隻狐狸精不是什麼好角色,就不該留!這次還不是轅哥哥主動去燁哥哥府上鬧騰,燁哥哥不得已才讓奴才動手的嗎?」

  「那也不能把我兒傷成這樣不是?」長公主的動作輕得不能再輕,仿若在擦洗一尊僅供觀賞的花瓶,她不滿地冷哼:「鶯兒,姑母不反對你中意你燁哥哥,但你燁哥現在美人在側,眼裡哪還有別人?你還是心疼心疼你轅兒哥哥吧!」

  長公主的幾位侍女聽了連連點頭,巴結道:「尊貴的人還是得配尊貴的人才行,也只有三公主這種女子才能配得上世子。」

  蘇月鶯只當她們實話實說,點點頭傲氣地一哼:「那不是必然的?姑母,你給鶯兒一點時間,給鶯兒一點幫助,鶯兒定能為姑母排憂解難,將那隻狐狸精遣走。!沒了她,轅兒哥哥和燁哥哥就不會再有矛盾了。」

  長公主垂下眼帘,看著蘇月鶯眼中的閃閃亮光,一如幾十年前自己追求平陽王的模樣。

  那時的她也是這般剃頭挑子一頭熱,僅僅是懷著對平陽王的一廂情意就不撞南牆不回頭了。只可惜她心眼兒大,才讓jian人鑽了空子,生出沐燁這種野種來!

  合上金瘡藥,長公主遞給宮女,苦澀地笑了笑。既然自己已經經歷過這般苦痛了,那便愈發不能叫她的鶯兒也受這種苦!

  沐轅還在罵罵咧咧地嚎個不停,長公主已經充耳不聞了。她抽抽嘴角,貴氣的臉上終於多出一抹人情味來,輕輕地撫了下蘇月鶯的臉,不禁覺得這孩子真真是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鶯兒,」長公主從首飾盒中捧出一支釵子,精緻的翡翠和琥珀圓潤地鑲嵌在金釵上,華美而不失俏皮,她細心地替蘇月鶯別上:「姑母可以幫你,姑母可以勸說你父皇給你和你燁哥哥賜婚……」

  「真的?」蘇月鶯的眼眸一下子亮了,她驚喜地問:「什麼時候?」

  沐轅不滿地抱怨一聲,指著蘇月鶯道:「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上趕著到沐燁府里去?!」

  「轅兒先莫吵。」長公主披好輕薄的錦帛,細細打算著:「我先去你父皇宮殿裡和他商討,挑一個好日子賜婚。」

  蘇月鶯亦步亦趨地跟在長公主身後,沐轅不干,在長公主宮中一趟就呼呼大睡。

  皇宮的正殿中,皇帝大大咧咧坐在龍椅上,懷中摟著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兒。兩人正笑笑鬧鬧不知說些什麼,隔著金珠捲簾總叫人有些看不真切。

  「皇弟。」長公主的聲音一響起,皇帝和小人兒的聲音便立刻停止了,皇帝輕咳了幾聲,有些不自然地問:「長姐找朕是有何事?」

  「皇弟,你該勤些處理政務,而不是整日親近這些男女色。」長公主威嚴地開口,一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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