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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千毒百算欲擒命

2024-09-20 23:24:31 作者: 螢樾

  皇上看著仍舊庇護陌翎的冽昀宸,簡直想一巴掌打在冽昀宸的臉上,皇上便說道:「好,朕今天就讓你好好看一看,你身邊的宸王妃,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說完,皇上對書房外喝令道:「把人帶進來!」皇上話音剛落,陌翎和冽昀宸都回頭看去,只見書房門口魚貫走入幾個人,當前一位是帶路的宮人,宮人後面走進來的,是一個一身粗布衣衫的少年,在看到那少年的一剎那見,陌翎立刻就明白了,皇上剛才為何那樣詢問她昨天和雯敘兩個人的穿戴。

  那是因為這個少年的出現,這個少年陌翎認得,也記得,因為在陌翎和雯敘出入文房店和糕點鋪子中間的穿堂內閣中,在那裡守門的,正是這個少年,所以,他一定是之前將陌翎昨天的穿戴都告訴了皇上,現在,陌翎已經百口莫辯。

  當陌翎看到這少年走進來的一瞬間,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她頓時萬般懊悔剛才還咬定自己和遲遠亭是偶然相遇,皇上定然早就從這個少年嘴裡得知,她和遲遠亭私下見面的真相,怎能不雷霆震怒!這一次,陌翎恐怕真的在劫難逃了。

  雖然冽昀宸並不認得當先走進來的少年,但是冽昀宸認得跟隨少年後,也走進來的這個女子,正是詩嫣。

  冽昀宸一見到詩嫣,雙眼中便迸出怒火,恨不得馬上去痛打詩嫣一頓,皇上看到叫做阿成的少年和詩嫣都走進來之後,對冽昀宸說道:「他們兩個人,都親眼見到過遲遠亭和陌翎如何私會,而這個少年描述昨天所見女子的穿戴和陌翎剛才說道一模一樣,你現在可以親口問他們!看看你陌翎還能做何狡辯?」

  冽昀宸怒目瞪了詩嫣一眼,詩嫣一臉的得意和看好戲的神色,冽昀宸沒有理會詩嫣,轉頭先看著那少年問道:「你是何人?」那少年並無懼色,坦蕩回答道:「我是京城文房店鋪的夥計,叫做阿成!」冽昀宸又問道:「你在何時何地見過宸王妃,和其他的男子私下相見?」

  阿成坦然回答道:「我只見過這位姑娘一次,當時也並不知道她是當今的宸王妃,不過宸王妃在文房店中和另一位貴公子私下相會,是我親眼所見的。」冽昀宸的臉色已經無比難看了,但是他還要繼續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說他們是私相會見,而不是無意遇到的?」

  

  阿成回答道:「但凡偶然遇到的人,必定都光明正大的在人之前,而他們兩個人卻是之前就和我們主人家說好了的,定下了時間見面的,宸王妃先一步從文房店後門的糕點鋪子過來的,當時我就在兩處店鋪想接的內堂守著門,是我親手給宸王妃開的隔扇後門,而後不久,我們主人家便帶著那位富貴公子從正門過來,特意來內容見宸王妃,並且主人家給他們單獨留了房間,讓我們幾個夥計在外面把風,不得讓人驚擾他們,他們二人在房中說了許久的話,才一前一後分別離開了!」

  冽昀宸越聽阿成說下去,冽昀宸的心也越加沉下去,這該如何是好呢!竟然被皇上找到了這個關鍵的人,看來眼下陌翎是沒有辦法洗脫她和遲遠亭私下相見的罪名了,可是絕不能這樣認罪,若是真的認罪了,陌翎也真的難逃一死了,還有遲遠亭,遲遠亭也絕對活不了的。

  忽然想到了遲遠亭,冽昀宸心裡飛快思索起來,皇上現在只讓陌翎來問話,卻沒有讓遲遠亭來,看來遲遠亭也早已經被皇上拿住了,皇后那邊也不敢有什麼明目張胆的動作,否則這些人會被藏在暗處的嫻妃和冽昀宸一起解決掉的。

  此時此刻,冽昀宸覺得自己的心思和頭腦就要不夠用了,遲遠亭被囚禁,他們沒有了最能謀算的後盾,若是冽昀宸再亂了陣腳,真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但是最要命的關鍵就是,冽昀宸不能說錯一個字,一句話,但凡說錯一字半句,牽連的絕對不止是遲遠亭,還會牽出太子冽昀蘅,恐怕也能禍及皇后娘娘,這樣一來,就等於冽昀宸親手埋葬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但是又不能這樣任由陌翎和遲遠亭無辜送死,於是,冽昀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定要想出來一個說辭,一定要救出他們兩個人。

  冽昀宸看著阿成和詩嫣兩個人,詩嫣一臉的驚恐神色只是站在一邊,並沒有說話,但是詩嫣眼睛裡狡黠的眼神,卻已經出賣了她的心思。

  阿成說完之後,皇上陰冷地看著陌翎,問道:「你還有何可辯解?」陌翎此時真的沒有什麼話能回答皇上,又恐怕多說一句,會把皇后和冽昀宸也都牽扯進來,所以陌翎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沉默地低下頭去。

  而冽昀宸卻忽然在一旁對皇上說道:「父皇真的是誤會了陌翎,陌翎去文房店見遲遠亭,其實是兒臣之前就知道的,是兒臣准許了陌翎去和遲遠亭見面的!」

  皇上厲聲喝道:「一派胡言,若是陌翎經過你的允許才和遲遠亭見面,又何必躲躲藏藏避人耳目相見,如今對峙,又為何一再狡辯說是偶遇,不敢承認是專程去文房店和遲遠亭見面的呢?」

  冽昀宸鎮定地回答道:「陌翎不敢承認,也都是兒臣的叮囑,之前因為兒臣行事諸多魯莽,差點被人陷害圖謀不軌,因此這以後兒臣所有行事都慎之又慎,不敢有絲毫差錯,是以,當陌翎和兒臣說想去見遲遠亭的時候,兒臣便事先命人去尋了一家文房店鋪,又吩咐了其主人家,才准許陌翎去見遲遠亭。」

  皇上聽冽昀宸這樣說,繼續問道:「那你說,陌翎為何要見遲遠亭?他們見面之後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又真的知道嗎?」

  冽昀宸鎮定回答道:「陌翎要見遲遠亭,是因為之前遲遠亭幫助陌翎畫了那幅山水圖,才讓陌翎洗脫通敵的罪名,所以陌翎要見遲遠亭當面言謝,父皇若是不信的話,也可以問問這位少年,陌翎和遲遠亭相見之前,一定是陌翎手裡拿了什麼包裹去的,而他們離開之後,這包裹和東西,就一定是被遲遠亭拿走了。」

  皇上見冽昀宸信口而說,言之鑿鑿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心裡不免也有幾分疑惑起來,於是皇上看著阿成問道:「昀宸王爺說的,可是事實?」

  阿成雖然被閔婆子教導過,告訴他如何回答皇上的問話,但這時的回答事關生死,阿成膽子再大也不敢欺瞞皇上,於是阿成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是這樣的,事情確實是如昀宸王爺所說,當時宸王妃先來到文房店的時候,她身後的侍女手裡的確拿了一個包袱,但是等她們離開之後,我卻沒看到她們拿著包袱走,反而是那位富貴公子拿著包裹離開了文房店!」

  皇上看著冽昀宸,又問道:「那你可知道包裹里是什麼東西嗎?」冽昀宸笑道:「這個兒臣自然知道的,那是陌翎從陌寒部族帶過來的寒梅茶!」

  陌翎跪在冽昀宸身邊,一直沉默地聽著冽昀宸再再狡辯,心裡也飛快的翻旋著前情後事,以便能對上冽昀宸的話,陌翎忽然聽冽昀宸說到寒梅茶,陡然想起前一陣子陌容送來了各種草藥之外,還送來了很多寒梅茶,因為陌翎曾今對陌容說過,冽昀宸和昀蘅太子都喜歡喝寒梅茶,所以陌容世子順手還給陌翎送來了很多寒梅茶。

  陌翎這才明白,冽昀宸這樣辯解的真正目的,他是在這樣九死一生的對答中,模糊的將傳遞草藥和見面混成了一件事。

  因為慕洛卿那時候說過,他在和陌容世子的手下傳送草藥的時候,已經被人盯上了,冽昀宸不知道皇上究竟對這些事了解多少,索性一併都在不露任何形跡下,就把草藥一事抹去了,如此一來,就成了陌翎用寒梅茶答謝遲遠亭,這樣非常簡單的事情了。

  而那些寒梅茶,上次陌翎遲遠亭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把寒梅茶給了遲遠亭,所以就算皇上此刻命人去查遲遠亭的殿閣,也定然能翻尋出寒梅茶葉來。

  除此之外,冽昀宸也曾經多次把寒梅茶送給宮中各位官者,還有皇后娘娘,甚至連嫻妃娘娘和皇上這裡,也都因為禮節往來也都送過寒梅茶,所以冽昀宸現在用寒梅茶來解釋,是最萬無一失的。

  果然皇上的怒氣稍稍有所緩和,但皇上還是寒著臉對陌翎道:「陌翎,你和遲遠亭在文房店鋪見面這件事,有冽昀宸信誓旦旦的為你擔保,但是現在,你來告訴朕,這幅畫,你怎麼解釋?」

  皇上說著,伸手從他面前的桌案上拎起一幅畫卷,將畫卷的抻展開來,畫面正面對陌翎和冽昀宸等人,冽昀宸和陌翎都看向那幅畫卷,只見畫上畫的是一個女子站在幾棵柳樹下,抬頭望著柳樹枝葉間的兩隻小鳥。

  畫卷上的內容本來極為平常,但讓冽昀宸和陌翎都目瞪口呆的是,那畫中女子的面容正是陌翎的漠雁,眉眼神態,都和陌翎分毫不差,只要見過陌翎的人都能看的出,這畫上的女子,就是陌翎。

  陌翎和冽昀宸都從來沒有見過這幅畫,但此刻這幅畫出現在皇上的手裡,而且是現在這樣危機糾結的境況中,陌翎和冽昀宸都可以猜得出來,畫這幅畫的人,一定是遲遠亭。

  陌翎呆愣愣地看著那幅畫,很顯然這幅畫是那天去行宮時,她和遲遠亭在一個綠柳庭園中見面說了幾句話,遲遠亭回去之後便畫下了當時陌翎的形容。

  而陌翎那時候並不知道遲遠亭的心思,她是這次在文房店鋪和遲遠亭這次見面後,陌翎才知道遲遠亭對自己的情意的,可陌翎並不知道遲遠亭早在之前就畫了自己的畫像,現在,這幅畫出現在皇上的手裡,此時此刻,無邊的恐懼和感慨都旋繞在陌翎心中,陌翎只覺的眼前一黑,幾欲昏厥。

  冽昀宸見到了畫像,也不禁萬分震驚地轉頭看著陌翎,冽昀宸在經過了北漠一事之後,他知道陌翎和遲遠亭早已彼此熟識,也知道遲遠亭和陌翎暗中多有來往,但是冽昀宸始終認為,陌翎和遲遠亭是在其中為皇后娘娘傳遞消息,從來都沒有想過,陌翎和遲遠亭之間,會真的有什麼不清不楚的曖昧之情。

  但是當這幅畫卷出現在冽昀宸面前的時候,冽昀宸真的驚呆了,這幅畫的筆觸溫潤細緻,畫上女子的眼角和眉梢都含著一縷情愁,無論是五官還是神態,都畫的十分細膩,幾乎是將陌翎整個人縮小了放入畫中一般,若不是非常熟悉陌翎的人,若不是十分關切陌翎的人,若不是畫技高超的人,是絕對畫不出這樣一幅畫來的,那麼,能畫出這幅畫的,在冽昀宸心裡,也只有一個人選,那就是遲遠亭。

  所以,當冽昀宸看到畫卷之後,心中好似無數道驚雷滾過,但縱然有萬般疑惑和猜疑,冽昀宸這時候,也只能呆呆地看著陌翎,陌翎卻只是惶然地看著那幅畫,臉上一片灰敗之色。

  而站在一旁的詩嫣,卻忍不住彎起嘴角,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站在桌案前的皇上,將陌翎和冽昀宸每一絲神情變化都看在眼裡,皇上冷冷問陌翎道:「你如實告訴朕,你有沒有見過這幅畫!」陌翎頓時臉無血色,渾身顫慄著回答道:「我,我沒有見過這幅畫!」

  皇上看著陌翎的樣子,冷冷「哼」了一聲,將畫卷重重仍在地上,然後對身邊的侍女說道:「讓太子和遲遠亭過來!」

  那侍女領命,忙向書房的後書閣走去,用力拉開了一扇屏風,陌翎和冽昀宸才知道原來太子冽昀蘅和遲遠亭早就被皇上押在書房中,那麼剛才冽昀宸和陌翎說的每一句話,冽昀蘅和遲遠亭就應該都聽到了。

  眾人看到太子冽昀蘅當先走出來,冽昀蘅的臉色倒是沉靜的很,看不出有什慌亂或是焦慮,在冽昀蘅身後走來的,就是遲遠亭了。

  遲遠亭仍舊一身翩然長衫,舉止舒緩泰然,看樣子並沒有受到皇上的重責,但是冽昀蘅也出現在這裡,也就表明遲遠亭到了現在還能安然無事,都是太子昀蘅在保護他。

  冽昀蘅和遲遠亭走出來後,冽昀蘅一言不發走到書房正殿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遲遠亭跟著冽昀蘅走過來,經過陌翎的時候,遲遠亭飛快地看了一眼冽昀宸和陌翎,眼神中一片淡然,也看不出有什麼內容。

  遲遠亭走過陌翎便跪在了冽昀宸身邊,沉默地低下頭,也是一言不發。

  皇上便先問陌翎道:「你對朕說一說,你認為這幅畫,朕是從何處得來的?」

  陌翎在冽昀蘅和遲遠亭走入書房大殿的時候,就始終盯著他們的神情,想從他們的身上得到一點點能答對言辭的信息,但是冽昀蘅和遲遠亭都很是沉靜和淡漠,什麼暗傳反應都沒有,如此一來,陌翎更加不知所措。

  但是,遲遠亭在跪下前還是很快的看了一眼陌翎,很是平靜和淡然的一個眼神,就這一眼,陌翎就明白了,到現今為止,皇上在遲遠亭的口中,應該還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但陌翎只是這樣猜測,畢竟危機當前、性命難保的時候,陌翎也無法判定的那麼準確,這時,皇上又忽然問陌翎道:「那麼現在你來告訴朕,你認為這幅畫卷,應該是從何而來?」

  皇上這句這幾乎就要了陌翎的命,陌翎根本就不知道遲遠亭會畫自己的畫像,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得到這幅畫像的,更不知道遲遠亭是怎麼跟皇上解釋這幅畫像來歷的,霎時間,陌翎心頭一片黑暗,陌翎幾乎衝口就想回答說她並不知道有這幅畫的存在。

  但是這句話還沒等陌翎說出口,陌翎忽然看到坐在皇上身邊的冽昀蘅,似有意似無意的晃動了一下身體,然後冽昀蘅的手很自然的抻拂了拂自己身上長衫的下擺,而後,冽昀蘅的手好像不經意般撥弄了一下他腰間掛著的青玉玉佩,之後冽昀蘅眼神很快的朝著陌翎閃了閃。

  陌翎看到冽昀宸這個很簡單的舉止,很顯然是在給她什麼暗示,讓她來回答皇上的這句問話,於是陌翎的腦袋飛快旋轉起來,她用眼角迅速掃了一眼冽昀蘅掛在腰間的玉佩,那是一個很精美的雙鳥玉佩。

  陌翎的腦袋思路飛快旋轉起來,冽昀宸晃動雙鳥玉佩,一定是雙鳥玉佩和那幅畫之間有什麼關聯,但是,是什麼關聯呢!玉佩雕刻的是小鳥,畫卷上畫的,也有兩隻小鳥。

  剎那間,陌翎就明白了冽昀蘅這個玉佩的意思,也就是說,冽昀蘅在告訴陌翎,讓陌翎記起她和遲遠亭在柳園說過的那些話,當時陌翎說過,她娘親的閨名叫阿燕,冽昀蘅是想提起陌翎的娘親,那麼!那麼!陌翎的娘親和這幅畫聯繫起來,或許就是陌翎讓遲遠亭幫她畫幅畫像,送給娘親,以慰母女牽念之情。

  這樣想來,陌翎很是緊張的乾咳了幾聲,皇上見陌翎支吾不答,更加怒喝道:「陌翎,你告訴朕,這幅畫應該從何而來?」

  陌翎也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藉口了,只得硬著頭皮回答道:「啟稟父皇,這幅畫,陌翎之前的確不曾見過,但是陌翎知道,這幅畫一定是遲公子畫的!」

  皇上用凌厲的眼神看著陌翎,說道:「你和遲遠亭私情相厚,你當然知道這是遲遠亭畫的你的畫像,如此鐵證,你還有何辯解?」

  陌翎沉了口氣,強自鎮定回答道:「陌翎自從嫁入宸王府,就沒有再見過娘親,心中十分惦念,後來陌翎看到遲公子的畫藝如此精湛,便懇求遲公子為我畫一幅畫像,送回陌寒部族給娘親留著,也可稍解娘親的念想,是陌翎思慮不周,還連累了遲公子被懷疑清譽,都是陌翎的錯,請父皇責罰陌翎。」

  陌翎說完,便俯下身去給皇上磕頭,皇上仍舊沉默著看著陌翎,冽昀宸在一邊也懇求道:「父皇,兒臣願意用性命擔保,陌翎絕不是水性楊花的女子,這其中的事情兒臣都是知情,也允許過的,還請父皇三思!」

  皇上之前聽到詩嫣說陌翎怎樣私會遲遠亭,心裡已經起疑了,後來宮人又找到了阿成,從阿城口中得知了陌翎真的曾經和遲遠亭私下見面,還是躲避人前偷去會面,皇上就更加認定陌翎和遲遠亭有私情。

  之後皇上當先令人去太子宮中擒拿了遲遠亭,不料竟然從遲遠亭居住的殿閣中搜出來畫了陌翎的畫卷,這幅畫,的確是遲遠亭掛懷陌翎,私下所畫,萬不料竟被人搜了出來,遲遠亭在皇上盛怒之際百口莫辯,還是冽昀蘅在一旁提點遲遠亭,讓他說是為了陌翎的請求,才畫了陌翎的畫像。

  冽昀蘅讓遲遠亭這樣說也是無奈,除了這個解釋,遲遠亭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藉口,能解釋清楚他的殿閣里,為什麼會有陌翎的畫像,於是遲遠亭只好依照冽昀蘅的意思,對皇上說了緣由。

  皇上對陌翎和遲遠亭之間有如此過密的來往很是震怒,若不是冽昀蘅用自身性命來袒護遲遠亭,遲遠亭早就被皇上送下大獄了。隨後皇上命人去叫來冽昀宸和陌翎,還命令冽昀蘅和遲遠亭避藏在書房後面。

  皇上這樣做,一來是讓他們四人無法見面,不能暗中傳遞對答言辭,二來也是想讓冽昀蘅自己聽一聽,遲遠亭和陌翎兩個人究竟有無私情,如果他二人當真偷盟暗約,那時皇上在要怎樣處置遲遠亭,冽昀蘅也是無話可說的。

  皇上看的很清楚,當這幅畫出現在陌翎面前的時候,陌翎滿臉的震驚,十之八九就是說陌翎真的沒有見過這幅畫,也就是說,陌翎或許真的對遲遠亭無意,但遲遠亭對陌翎的心思是否也乾淨無暇,就無從得知了。

  於是皇上便對遲遠亭和陌翎二人沉聲說道:「陌翎身為宸王妃,乃是皇子之妻,你身為太子伴讀,竟然覬覦皇子王妃,私畫畫像,還有陌翎,你不知檢點荒唐行事,讓皇族蒙辱,朕,絕不能姑息你二人。」

  皇上說道這裡,就已經打算要重責他二人了,這時,遲遠亭不驚不慌地說道:啟稟皇上,遲遠亭還有一言為自己和宸王妃辨白,只要皇上准許臣下去一趟太妃宮,臣下就能讓皇上明白所有事情真正地來龍去脈,還望皇上恩准!」

  皇上看著遲遠亭微微眯了下眼睛,若是按照皇上自己的意願,他是不希望陌翎和遲遠亭兩人真有什麼穢亂之事發生的,畢竟一來讓皇族蒙羞,而來冽昀宸今後要如何見人呢?

  但是在證據確鑿之下,皇上不得不重重發落他二人,但是現在遲遠亭又搬出太妃娘娘來,皇上也不能不給老太妃面子,是以皇上沉默半晌,才對遲遠亭說道:「好!朕看在太妃的面子上,給你一個機會,若是無法洗脫你和陌翎的罪證,休怪朕無情!」

  遲遠亭見皇上允准了,急忙磕頭謝恩,然後站起身來轉身走出大殿,去太妃宮了。

  大殿外自然有許多侍衛和宮人會押著遲遠亭去太妃宮,以防止遲遠亭逃跑或是有什麼花招,冽昀宸和陌翎,還有冽昀蘅和皇上就都默然等在大殿中,詩嫣和阿成也都沉默著站在大殿的一側,沒有人敢多說半句話。

  沒過半柱香的時間,就聽大殿外穿在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陌翎和冽昀宸回過頭去,見到遲遠亭和許多侍衛宮人都回來了,遲遠亭快步走到他之前的位置,重新跪下,遲遠亭跪下後,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正雙手奉給皇上。

  陌翎轉頭看去,遲遠亭奉給皇上的,又是一幅畫卷,陌翎心裡驚跳不已,不知道遲遠亭究竟會用什麼辦法洗脫罪責。

  皇上身邊的宮人立刻從遲遠亭手裡接過畫卷,走回到皇上面前,宮人背對著冽昀宸和陌翎等人,面對皇上展開了那幅畫卷,冽昀宸和陌翎看不到畫卷上的內容,只能看到見了畫卷內容的皇上的神色。

  只見皇上看到畫的內容後,先是一臉詫異和不解,接著很快就轉成了疑惑的樣子,皇上讓宮人把畫放在面前的桌案上,然後問遲遠亭道:「這幅畫,又是何意?為何會放在太妃宮中?」

  遲遠亭從容回答道:「臣下不敢欺瞞皇上,臣下的確為宸王妃畫了畫像,但是那並不是臣下自己的意願,一來是宸王妃知道臣下會畫畫,求過臣下,二來,是因為太妃娘娘的命令,太妃娘娘曾經對臣下說,她十分喜歡宸王妃送的壽禮,也因此欠了宸王妃一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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