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生禍事、危在旦夕
2024-09-20 23:24:20
作者: 螢樾
冽昀宸保住陌翎:「別怕!我和皇后娘娘身邊,都是冽昀梁和檀司丞不曾發覺的人,陌翎,我們不是一定會輸的,我們也有贏的勝算的!」
陌翎看著冽昀宸,當年那個浮萍浪子如今已經成為了自己身邊的銅牆鐵壁,而這樣的轉變,並不是為了冽昀宸他自己,他是在為了陌翎,在為了他身邊的兄弟和那些關心他的人。
陌翎忽然想起了遲遠亭,他在對自己無聲訴說心意的時候,也是真心真意的希望自己平安無事,陌翎忽然從心底翻卷出一絲感動和感激,值得了,我陌翎此生能陪伴在冽昀宸身邊,能有遲遠亭的真心相待,真的值得了!
於是陌翎急忙轉身走向內殿去,冽昀宸不知道陌翎怎麼忽然去了內殿,忙跟著走去,卻見陌翎正在從妝檯下拿出一個錦盒來,陌翎打開錦盒拿出來裡面的木簪。
冽昀宸看到那根木簪,正是當時冽昀宸生辰時,陌翎送給他的那根木簪,陌翎拿出木簪放到冽昀宸的手中,說道:「這個,今後你無時無刻都要放在身邊,有它在,多多少少能保護你一些!」
冽昀宸珍重收下木簪,對陌翎說道:「我將視簪如卿,簪永在身側,卿永伴身畔!」陌翎一滴淚珠落下,說道:「我是讓你用它保護你,誰讓你說這些沒用的了!」冽昀宸不想讓陌翎一直浸在這樣沉重的氣氛里,便笑了笑,說道:「好,那換一個說法,本王留著你的木簪,你戴著本王鑲嵌了碧璽珠子的手鐲,我們也算有了定情之物,對不對?」
陌翎終於被冽昀宸說笑起來,斜睨一眼冽昀宸,這時,只聽雯敘在門外說道:「王爺,茗姑姑來給王爺和王妃娘娘請安了!」陌翎和冽昀宸聽了,便知道一定是茗姑姑有什麼事情來回話了,於是他二人走出內殿來,讓茗姑姑進入正殿中說話。
冽昀宸先坐在一邊的木椅上和詞謙說話,陌翎看著茗姑姑手裡捧著好幾本帳簿,茗姑姑將帳簿放在陌翎身邊的桌案上,說道:「這些都是宸王府去年外面田地中收入的帳目,前幾天剛剛拿回來,請王妃娘娘過目!」
陌翎聽了,也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何以茗姑姑會這樣特意跑來見自己呢,於是陌翎先讓茗姑姑坐在一邊的繡墩上,隨手翻了翻帳簿,說道:「有好幾本呢!就先留下吧,等我仔細看一看!」
茗姑姑答應著「是」一聲,卻沒有起身離去,而是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要回稟王妃娘娘,昨晚詩嫣姑娘原本對奴婢說了,今晚要吃麵團做的炸丸子,可是詩嫣姑娘今天一早出去,到現在天已經快黑了,還沒回來,不知道這炸丸子還要不要給她做呢?」
茗姑姑說完這些,陌翎心底稍有一驚,看來,這才是茗姑姑急著過來要說的話,她是要告訴自己,詩嫣一早就出王府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陌翎看著茗姑姑,茗姑姑一臉鎮定,好像真的只是來問一問還要不要炸丸子的事情。
但是陌翎心裡已經有些擔憂,她和雯敘一早出王府去,是去見遲遠亭了,那詩嫣出去幹什麼了呢?她現在還沒有回來,又去了哪裡了呢?陌翎不禁轉頭看著冽昀宸,冽昀宸和詞謙在一邊早已聽見了茗姑姑的話,詞謙何等機靈的一個人,立刻就說道:「詩嫣姑娘的安危非同小可,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屬下這就去查明詩嫣姑娘的下落,立刻找她回來。」
冽昀宸對詞謙一點頭,詞謙匆匆就走出玹婉殿了,接著茗姑姑也就施禮告退,還順道把殿中其他的侍女都帶走了,大殿中只剩下冽昀宸和陌翎,雯敘三人。陌翎看著冽昀宸,眼神中又壓制不住的驚慌,說道:「我今天,是去見遲遠亭,那,詩嫣出府幹什麼去了呢?」
冽昀宸的臉色也分外凝重,他緩緩開口問道:「你和遲遠亭說話,沒有被什麼人發現,或者是偷聽到吧?」陌翎搖搖頭說動:「那倒沒有被人撞見,文房店鋪的老闆很是謹慎,還派了人站在外面把守放風,我們說的話,不會被人聽到的。」
冽昀宸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又陌翎說道:「陌翎,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詩嫣只是出門散心去了,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另一種就是,就是......」
冽昀宸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也微微發顫起來,他想說的,其實陌翎也已經猜到了,這最後一種可能,就是詩嫣真的發現了陌翎和遲遠亭的見面,她這個時候還沒回來,或許,早就已經去把這件事告訴給嫻妃娘娘和冽昀梁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不止是危及到遲遠亭和陌翎,還會牽連出冽昀宸和太子昀蘅,甚至還有皇后娘娘,那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會被推上嫻妃娘娘和冽昀宸的毒手之下。
陌翎已經驚恐的忘了該做什麼,她一把抓住冽昀宸的衣袖,急切說道:「如果詩嫣真的發現了什麼,她真的告訴了母妃和冽昀梁,我們要怎麼辦?怎麼辦?」
冽昀宸從來沒有看到過陌翎如此害怕,冽昀宸眼中閃著痛楚,用力扶住陌翎的雙肩,沉靜地說道:「陌翎,不要怕,現在究竟什麼情況我們還不知道,而且,我們要相信遲遠亭,他會有辦法應對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立刻讓顧書去宮裡給皇后娘娘傳話,讓皇后娘娘和遲遠亭他們都有點準備!」
陌翎呆怔地看著冽昀宸,才有些緩過神來,點頭說道:「對,我都亂了分寸,還有,我和雯敘真的去買了糕點,糕點鋪子的老闆可以作證的,我們可以說和遲遠亭見面就是碰巧而已!」
冽昀宸點點頭,說道:「對,陌翎,你要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能離開我,無論如何,至少本王現在還是皇子,我的王妃娘娘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由我這個皇子做主處置,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大不了,我就用休妻的辦法,讓你暫時遠離這些危險,但是,這只是權宜之計,陌翎,你要記得,終此一生,你都是我冽昀宸的妻子!」
陌翎終於落下串串淚珠,撲入冽昀宸的懷裡。
茗姑姑猜測的不錯,詩嫣在發現了陌翎竟然暗中和遲遠亭私會一事之後,立刻就去舊王府里,把所見所聞都告訴了嫻妃娘娘,嫻妃娘娘其實早就懷疑冽昀宸和皇后娘娘之間有牽連,但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陌翎和遲遠亭在其中串聯。
嫻妃娘娘聽了詩嫣的話,並未表露什麼聲色,而是對詩嫣說道:「詩嫣,你呢!到底還是年輕,這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有時候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本宮雖然身為陌翎的婆婆,但畢竟還有宸兒在那裡,宸兒若是一心袒護陌翎,本宮也沒有辦法,你說呢?」
詩嫣把這些事情告訴嫻妃娘娘,就是想讓嫻妃娘娘出面,將陌翎和遲遠亭私會的事情公之於眾,然後讓冽昀宸休了陌翎,可是嫻妃娘娘竟然會無動於衷,還表示她對這一切也無能為力,這讓詩嫣很是頹喪。
詩嫣立刻對嫻妃娘娘說道:「娘娘,你可是冽朝的皇貴妃,如何能讓陌翎這樣的女子穢亂宸王府呢?她這樣做如何對得起冽昀宸哥哥呢?」嫻妃娘娘淡然一笑,說道:「本宮縱然身位再尊貴,也不過是冽朝的后妃,說的話也沒人聽,下的令也沒理,怎比得上一言九鼎的皇上呢,詩嫣,你說對麼?」
詩嫣立刻恍然大悟,原來嫻妃娘娘並不是對這件事置身事外,而是讓詩嫣將這件事告知皇上,讓皇上親自下令處置陌翎,如此一來,就來冽昀宸有心袒護陌翎,也是沒有回天之力的。
詩嫣立刻笑逐顏開,對嫻妃娘娘施禮說道:「是詩嫣不懂事,驚擾了嫻妃娘娘清淨歇息,想來詩嫣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皇上了,詩嫣這就進宮去給皇上問安,請嫻妃娘娘好生歇息,詩嫣告退!」
詩嫣說完,笑容滿面的離開了舊王府,嫻妃娘娘冷冷看著詩嫣的背影走出殿閣,不禁冷哼一聲,對站在一旁的閔婆子說道:「如此蠢笨的人,還妄想要嫁給冽昀宸,她都不會想一想,她這樣出賣陌翎和遲遠亭,冽昀宸一定會對她恨之入骨,以後怎麼還會對她在有半分喜歡之情。」
閔婆子也冷笑道:「這才是娘娘的福氣,碰巧來了這樣一個女子,可以為娘娘做許多事情呢!」嫻妃娘娘不屑地說道:「就憑她,能翻出什麼花樣來,不過是讓皇上操心兩天,讓陌翎和冽昀宸彼此更加怨恨而已,難道還指望她成就什麼大事麼?」
閔婆子點頭說道:「話雖如此說,但娘娘可有猜出,那個陌翎和遲遠亭見面,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他們是不是真的有私情呢?」嫻妃娘娘沉默片刻,說道:「他們兩個人避人耳目見面就是不妥,沒有什麼事情,也會被人認定有什麼事情,難道你不明白嗎?」
嫻妃娘娘說完,轉頭看著閔婆子,冷冷說道:「詩嫣入宮去告狀,皇上就算相信她的話,也會為了冽昀宸和皇族的顏面,多半不會明面上派人就去徹查此事,只會暗中讓人細細查探,而那些人究竟能查到什麼,就看你的了!」
閔婆子聽嫻妃娘娘這樣說,也立刻恍然說道:「是,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準備!」閔婆子說完,也立刻轉身走出了大殿。
詩嫣當夜就進宮給皇上請安,然後在皇上面前先說了許多陌翎的不好,說陌翎整天都只會喝酒罵人,還經常趁著冽昀宸不在王府里的時候,整天整夜的不在王府里,也不知道究竟去了什麼地方,皇上對這些話只是靜靜聽著,並沒有說什麼,但是眼見得皇上的臉色有些不悅。
詩嫣見皇上對自己的話有兩分相信,便繼續說了她自己今天一早出門去給皇上挑選字畫,竟然無意中看到了陌翎和遲遠亭私下會面,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一家買筆墨紙硯的店面,不久之後,兩個人又一前一後的離開店鋪。
詩嫣說著,皇上果然微微皺起眉頭來,因為皇上知道,前幾天冽昀宸剛剛奉命出京城去巡視境地,這幾天並不在宸王府中,而陌翎卻這個時候出府和遲遠亭會面,而且詩嫣說的有理有據,他們兩個的確不像是無意中遇到的樣子。
皇上的臉色立刻沉下來,對詩嫣說道:「朕的宸兒每天政事煩憂,詩嫣你也已經長大了,應該多修習貞靜賢惠之道,有些事情沒有依據,不要信口胡言,讓宸兒煩憂!」
詩嫣見皇上這樣訓斥自己,顯然是皇上已經對陌翎的不檢點動怒了,於是詩嫣面色上呈出惶恐之色,心裡卻欣喜萬分,急忙給皇上施禮,說道:「是,是詩嫣魯莽了,還請皇上恕罪,不過詩嫣也是心疼冽昀宸哥哥而已,詩嫣以後不會再亂說了。」
皇上揮揮手,讓詩嫣退下去歇息了,然後皇上果然立刻心腹宮人去暗中查探,看看今天遲遠亭和陌翎究竟都去了哪裡,有沒有私下會面。
這一切事情,都被嫻妃娘娘猜測到,此時,茗婆子已經帶著人手來到了遲遠亭和陌翎見面的那家文房店鋪。
不過萬幸的是,冽昀宸還是搶在嫻妃娘娘之前,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皇后娘娘知道,皇后娘娘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詩嫣已經入宮了,皇后娘娘和昀蘅太子,還有遲遠亭都大吃一驚,沒想到千防萬防,居然被這個詩嫣發現了蛛絲馬跡。
但那時皇上還沒有下詔徹查此事,於是皇后娘娘命令蓮姑姑,立刻去找到文房店鋪的主人家,讓他們馬上帶著金銀細軟離開京城去別處謀生,只不過不要驚動其他任何人,之說他們要出門去走趟親戚而已。
所以,當閔婆子和冽昀梁的手下來到文房店鋪的時候,店鋪的主人家已經離開了,但是店鋪的夥計們還在,還有當時在店鋪里買東西的人,也都被閔婆子找出來好幾個。
閔婆子細細詢問了他們可曾見過陌翎和遲遠亭,夥計們都說見過遲遠亭,但是陌翎和雯敘兩個姑娘卻並沒有見到,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叫做阿成夥計和冽昀梁的一個手下是舊識,他立刻站出來說道:「當時他們都在外面,當然沒有見到,但我是在後面庫房當差的,我就見到了那兩個姑娘,當時主家親自帶著那兩位姑娘來到內堂里,然後又來一位富貴公子,她們三個人在內堂說了好久的話,後來才分別離開了。」
閔婆子聽了這話,當即如獲至寶,立刻讓冽昀梁的手下把其他人都放了,就留下這個叫做阿成的夥計在店鋪里,專等著皇上的密探來探查。
閔婆子這邊的一切,皇后和冽昀宸都不曾探知,冽昀宸和陌翎在宸王府里惶惶不安的靜待了一晚,這期間顧書也和皇后娘娘那邊暗通消息,但是因為皇上下令嚴守宮闈,顧書也無法和蓮姑姑往來傳遞太多消息,並且顧書已經發現,皇宮這一夜有些不對勁,很多巡軍兵將都在太子宮外打轉。
好不容易,顧書才接到了蓮姑姑傳出來的一個小紙條,上面寫著皇上似有察覺,凡事言辭皆要小心這兩句話。
顧書急忙把紙條帶回來給冽昀宸,冽昀宸和陌翎便知道了詩嫣的確發現了陌翎和遲遠亭私下見面,並且已經告訴了嫻妃娘娘和皇上。
冽昀宸邊和陌翎一起將有可能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儘量想出對策來,儘量洗脫私會的嫌疑,只能承認兩個人無意中確實遇到了,才不會被處以重責。
皇上是一個嚴明肅禮之人,絕對不會讓皇室有任何惹人閒話的把柄流傳出去,所以,皇上一定會查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果然,第二天一早,皇上身邊的宮人就來到宸王府,宣召冽昀梁和陌翎入宮覲見,冽昀梁和陌翎心知肚明為何事進宮,他們沒有在人前過多言語,只是沉默著攜手走入等候在王府門前的轎攆中。
在去宮裡的路上,冽昀宸一直緊緊抓著陌翎的手,輕聲說道:「這件事事關皇族榮辱,父皇不會讓太多人在場的,你要記得,不管父皇如何雷霆動怒,你都絕對不要承認和遲遠亭有任何私會之事,一口咬定你們只是無意遇見的才行,陌翎,你一定要記得!」
陌翎之前擔心這件事被皇上知道,始終焦慮驚懼,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陌翎反而鎮定下來,她不能慌亂,也不敢慌亂,因為她的身後,還牽繫著太多人的性命,陌翎沉默著沒有說什麼,只是重重的點點頭。
很快,就到了宮中,一位宮人在前面給冽昀宸和陌翎帶路,領他們一路來到皇上的書房中,真如冽昀宸的話,皇上不會在眾臣之前審訊陌翎,只能避人耳目來驗明這件事情的真相。
陌翎和冽昀宸走入皇上的書房,見皇上一臉陰沉的坐在花廳中,陌翎和冽昀宸急忙上前雙雙跪下,給皇上施禮問安。
皇上看了陌翎一眼,然後對冽昀宸喝道:「朕有些話要單獨詢問陌翎,宸兒你先出去!」冽昀宸看了一眼陌翎,對皇上說道:「父皇,不知父皇因何事要問陌翎,陌翎她若有什麼不當錯失之處,也都是兒臣處置不當,還請父皇不要責怪陌翎。」
皇上不想和冽昀宸浪費時間說些沒用的話,便又對冽昀宸厲聲喝道:「朕讓你出去!」冽昀宸見皇上如此震怒,真不到陌翎要如何度過這一劫難,但此時冽昀宸也不好執意留下,那樣會讓皇上更加震怒,於是冽昀宸只得站起身,又看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陌翎,轉身走出書房去了。
皇上見冽昀宸出去了,才看著陌翎,緩緩開口問道:「陌翎,自從你和宸兒成親後,朕每每略有耳聞你恣意孟浪的事情,但是朕念在你出身陌寒部族,又孤身在冽朝,始終沒有責怪過你,但是今天朕問你的每一句話,你都要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回答朕,若有一字虛言,朕立刻就廢了你宸王妃的身份,將你貶為庶人,永居冽朝的偏苦之地,你可明白?」
陌翎見皇上如此疾聲厲色,顯然已經怒火於心了,便急忙叩首回答道:「陌翎不敢有半字虛言,還請父皇明示!」
皇上便問道:「昨天,你是否一早和侍女離開了宸王府?」陌翎叩首伏地回答道:「不敢隱瞞父皇,陌翎昨天一早就和身邊侍女出府去街市了,我們在街市上想買些新鮮玩意,不知父皇何以問起這件事?是否是責怪陌翎擅自離開王府,在街市上閒逛?」
皇上並沒有理會陌翎的諸多狡辯,而是又問道:「你和你的侍女昨天穿了什麼樣的衣衫,還記得吧?」陌翎心裡只想著一口咬定是和遲遠亭無意中碰到的,但是皇上卻沒有問起和遲遠亭有關的事情,反而問她昨天和雯敘穿了什麼衣衫,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陌翎一時間心亂如麻,也猜不出皇上這樣問的意圖,但總不能回答她不記得自己昨天的穿戴,於是陌翎沉默一下,才回答道:「陌翎自然記得,不知父皇何以這樣問,是否是因為陌翎和侍女的穿戴觸犯了什麼禁忌?」
皇上繼續說道:「那你給朕說一遍,你和侍女昨天都穿了什麼樣的衣衫,什麼樣的裝扮!」陌翎心下大為詫異,雖然陌翎猜不出皇上這樣問的意思,但是陌翎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祥之意,皇上問這些,一定是在核對什麼,皇上是否是在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去過文房店!
陌翎此刻如臨深淵,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陌翎沒有辦法,只好拼著命將她自己和雯敘昨天都怎樣的穿戴裝扮如實說了一遍,陌翎膽戰心驚的剛剛說完,就聽皇上又問道:「那麼,你在街市上,可遇到了什麼人麼?」
陌翎兢兢戰戰地回答道:「我,我在街市上,偶然遇見了太子殿下身邊的伴讀,遲遠亭遲公子!」
皇上又接著問道:「你、真的是偶然遇到的遲遠亭嗎?皇上的聲音里仿佛含雜了冰霜一般陰冷,陌翎此時只覺得身在一片漆黑中一般看不見任何出口,只得依照冽昀宸之前的叮囑,回答道:」不敢欺瞞父皇,我真的是偶然遇見了遲遠亭!」
陌翎剛剛說完這句話,忽然聽到皇上重重一拍他面前的玉石桌案,厲聲喝道:「陌翎你膽敢欺辱皇子冽昀宸,簡直目無尊法,穢亂宮闈,罪大惡極!」
陌翎聽到皇上如此驚怒,登時抬起頭來看著皇上,不知道她剛才回答的這幾句話,究竟錯在哪裡,讓皇上這般震怒。
而此刻站在書房門外的冽昀宸也聽到了皇上用力拍桌案的聲音,和皇上的怒喝聲,冽昀宸再也無法置身事外地站在外面,立即不顧一切闖入書房中,跪在陌翎身邊對皇上說道:「父皇且請息怒,兒臣不知父皇究竟因為何事遷怒於陌翎?」
皇上用手指著陌翎,狠狠瞪著冽昀宸對他說道:「你這個逆子敢說朕遷怒於她,你自己問一問她,你這個宸王妃,她怎樣不守良婦之道,竟然在宸王府外私會遲遠亭,簡直將我皇兒和冽朝視若無物,朕怎能容她活在冽朝之內!」
冽昀宸聽到皇上這樣說,也就是說陌翎的性命已經被皇上掐在手裡,隨時都有可能處死陌翎,冽昀宸沒想到皇上還沒問幾句話,竟然就要處死陌翎,冽昀宸當即魂飛魄散,急忙上前叩首對皇上祈求道:「父皇,父皇且請息怒,請父皇告知兒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陌翎究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讓父皇如此怒絕?」
皇上看著苦苦哀求自己的冽昀宸,心裡更加難過,便沉痛地說道:「你這個痴兒,怎麼還被蒙在鼓裡,陌翎和遲遠亭早已勾結私情,如今有人告發,他們在你母妃生辰那天宮中盛筵之時,就曾經在桂薴殿中私會,如今趁你離開京城巡視境地,他們又屢次避人耳目在京城中私會,現在還信口言說是和遲遠亭偶然相遇!她視你為無物,視朕為虛設,視冽朝為弱族,這樣的兒媳,朕怎能容她?」
接著皇上即刻大聲喚來其他宮人,想要立刻將陌翎押入囚牢中,此時冽昀宸再也無法顧忌其他事情了,立刻用手臂擁住陌翎的肩膀,對皇上說道:「父皇,兒臣不敢違逆父皇偏袒陌翎,但是父皇所說的陌翎私會遲遠亭這幾次,兒臣都知道的,陌翎曾經和兒臣說過,她有幾次偶然中遇到過遲遠亭,也曾經說過幾句話,但父皇若是因此就判定陌翎和遲遠亭私情相會,實在太過草率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