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圖謀舊愛慕尊位

  詩嫣臉色這時才稍稍有些暗沉，說道：「那好吧，改一天，冽昀宸哥哥再陪我。」

  

  冽昀宸敷衍著點了點頭，嫻妃娘娘便說道：「好了，顯見的你們是久別重逢，有說不完的話，先看戲吧！」

  嫻妃說完，就聽戲台子上面，早已咿咿呀呀唱了起來，詩嫣也才回到嫻妃娘娘身邊的座位上去，陌翎眼神複雜地看了冽昀宸好幾眼，冽昀宸也沒有理會陌翎，只是靜靜的看戲。

  吃過飯後，冽昀宸便以還有積壓的公文沒有處理，帶著陌翎和嫻妃娘娘等人告辭，回到宸王府去了。冽昀梁看著檀若霜也有些疲累之態，便也告辭，雙雙回到昀王府去了。

  詩嫣眼看著冽昀宸和冽昀梁都帶著各自的王妃走了，也就要回房歇息，卻被嫻妃娘娘叫住，嫻妃娘娘笑道：「詩嫣，此時天色尚早，來陪本宮說說話，可好呀？」

  詩嫣不敢拒絕嫻妃娘娘，只得陪著嫻妃娘娘走入王府花苑中，嫻妃娘娘坐在一個石凳上，對詩嫣問道：「詩嫣，當你你和你爹爹離開京城的時候，也就十幾歲，如今，你多大年齡了？」詩嫣回答道：「詩嫣今年十七歲了。」

  嫻妃點點頭：「十七歲，本宮當年十七的時候，已經入宮為嬪了，你也到了該找婆家的時候了，回京城這麼久，可有中意的王孫公子嗎？若是有，告訴本宮，本宮替你拿主意？」

  詩嫣稍稍紅了臉面，含笑說道：「不敢隱瞞嫻妃娘娘，當日家父在世時，曾叮囑過我，家父和皇上是摯交好友，家父曾經和皇上定過約定，他日兒女必定成就良緣婚姻，因此詩嫣身為兒女，只能遵守家父遺言，嫁給一位皇子，成就家父遺言。」

  嫻妃娘娘聽了詩嫣這一番話，不禁怒從心起，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只憑著當年和皇上的盟約，就妄想攀龍附鳳，看來此女野心極大，恐怕不是個安靜的主兒。

  但是嫻妃這些心思並未流露半分，只是深思著說道：「若說與皇子連成姻緣，倒也合適，只不過，皇上原先有四位皇子，大皇子幼年早逝，如今二皇子昀蘅早已被封為太子，太子宮裡，太子妃和側妃都一大群了，詩嫣姑娘，可是想入太子宮，將來謀求後位？」

  詩嫣聽了，當即嚇得變了臉色，雙膝跪下說道：「詩嫣不敢，詩嫣不敢膽大枉為高攀太子，詩嫣也沒有想過要嫁給太子昀蘅，請嫻妃娘娘明鑑！」

  嫻妃娘娘聽了，便笑了，說道：「那麼，看來詩嫣姑娘是想給本宮做兒媳嗎？皇上剩下的兩個皇子，都是本宮所生，但是冽昀宸和昀梁都已經成家了，若是詩嫣姑娘早回來一段時日，說不定還能和昀梁鸞鳳和鳴，但是如今，昀梁也檀若霜已經成就姻緣，詩嫣姑娘是想......給昀梁為側妃嗎？」

  詩嫣仍舊跪著，回答道：「啟稟嫻妃娘娘，詩嫣雖然生性愚鈍又久在邊漠，但是詩嫣對京城之事，也有所耳聞，如今回京城後，更是對許多事情都親眼所見，昀梁哥哥和梁王妃千金伉儷情深，恩愛非常，詩嫣如何能妄作小人，從中作梗，破壞昀梁哥哥和兄嫂的恩愛呢？」

  嫻妃娘娘聽了詩嫣的話，方驀然明白了，原來詩嫣藉口來到舊王府陪伴自己，不是要尋個清靜地方居住，而是為了冽昀宸，這個詩嫣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看中了冽昀宸，她千方百計回京城了，原來都是為了冽昀宸！

  嫻妃娘娘秀美微蹙看著詩嫣，心中暗思，不過幸好眼下冽昀宸已經娶了邊漠子女陌翎，而且在皇上眼裡，冽昀宸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絝皇子，否則，若這個詩嫣當真嫁給了冽昀宸，詩嫣在皇上心裡貴重，還不讓冽昀宸的身勢錦上添花，平步青雲了嗎？

  嫻妃娘娘斜睨一眼詩嫣，裝作不明白的樣子淡淡問道：「難道我宸兒和昀梁有什麼不一樣嗎？冽昀宸也已經成家了呀？詩嫣姑娘究竟要嫁給哪個皇子，都把本宮說糊塗了。」

  詩嫣抬頭看著嫻妃，懇切說道：「嫻妃娘娘，詩嫣聽到過，也親眼看到了，那個陌寒部族的郡主陌翎，居然是那樣粗鄙不堪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儀態舉止荒疏無禮，怎能匹配冽昀宸哥哥這等尊榮皇子呢？想必，嫻妃娘娘和冽昀宸哥哥也是萬分無奈，為了邊界平定都在盡力隱忍而起，否則何以他二人成親剛一年有餘，外面就傳言紛紛、還百般難聽呢？」

  嫻妃娘娘此刻心裡飛快謀算著，如今陌翎依靠著陌寒部族的原因，在朝中的確幫了冽昀宸不少，看情形，冽昀宸和陌翎之間也並不是外面傳的那樣疏遠，若是他二人當真夫妻同心，往後也的確不好對付，很多事情上，都會更加棘手一些。

  倒不如，順水推舟，讓這個詩嫣去大鬧一場，即便不能把冽昀宸怎麼樣，或許，這個心機深重的詩嫣，真能讓冽昀宸和陌翎反目成仇也說不定。

  於是，嫻妃娘娘又笑著對詩嫣說道：「那麼，你是要去宸王府做側妃嗎？」詩嫣回答道：「詩嫣不想做側妃，詩嫣懇請嫻妃娘娘，用一個理由，讓我名正言順去宸王府中居住，詩嫣可以保證，不出半年，詩嫣定然呢個趕走那個邊漠女子，和冽昀宸哥哥名正言順成為夫妻，一同侍奉嫻妃娘娘前。」

  嫻妃娘娘笑著，彎腰慢慢扶起詩嫣，笑容滿面地說道：「詩嫣在皇上的心裡，和這宮裡的公主沒有分別，如今既然左右都是成為皇家兒女，不如！本宮就如你的願！讓你成為名正言順的宸王妃。」

  詩嫣聽了嫻妃娘娘的話，登時滿面驚喜，忙給嫻妃娘娘深施一禮，而一臉柔和的嫻妃娘娘，此刻，心中卻暗暗道：「就憑你，借皇上一心仁善就想攀龍附鳳，真是膽大妄為、痴心妄想，等你解決了陌翎，本宮就解決掉你和冽昀宸，那時，你們和和美美做一對苦命鴛鴦吧！」

  陌翎和冽昀宸回到宸王府，冽昀宸原本是打算把陌翎送回宸王府就離開的，但是他看到陌翎臉色有些不對，便一直陪著陌翎回到玹婉殿，但是他們剛走到玹婉殿的門口，卻見陌翎飛快搶跑幾步，當先搶著進入玹婉殿，然後「砰」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冽昀宸被陌翎關在了門外，冽昀宸回頭看了看尷尬站在台階前的雯敘好侍女們，揮手趕走了她們，然後冽昀宸對擋在門口的陌翎問道：「陌翎，怎麼啦？」

  陌翎氣沖沖地回答道：「這裡不歡迎你，除了玹婉殿，你愛去哪兒去哪，愛給誰送花朵就給誰送花朵，只不過，從今後你不准走入玹婉殿一步。」

  冽昀宸才明白陌翎是在生詩嫣的氣，也就是，陌翎有些吃醋詩嫣和自己言語太過親密，冽昀宸不怒反笑，說道：「陌翎，你是不是吃醋嫉妒了？我告訴你，我沒有和詩嫣怎麼樣過，當年那花朵是凌知淮送的，不是本王，若不是她回來了，本王真的都不記得她了，你相信我！」

  冽昀宸說完，站在門前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陌翎回答和說話，再一細看，陌翎早就不再門前了，原來她把門的門栓給劃上了，然後自己早已經跑沒影了，冽昀宸嘆口氣，慢慢地，又離開了宸王府。

  就這樣，陌翎幾乎已經控制不住，在自己心裡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疑惑和怒氣，她有種若是見到冽昀宸，就會立刻把他撕碎的想法。

  接下來的幾天之後，冽昀宸終於出現了。

  冽昀宸回到玹婉殿的時候，陌翎正百無聊賴的算著王府里的帳目，看到冽昀宸匆匆走進來，陌翎手裡還拿著算盤，若不是陌翎在盡力壓制自己的從動，也許從冽昀宸進門的一瞬間，算盤就已經飛到他腦袋上了。

  陌翎一瞬不瞬盯著走到自己身邊的冽昀宸，剛想問他去哪裡了？怎麼又回來了？可是陌翎還沒等說話，冽昀宸搶先說道：「陌翎，我來還願了！」

  陌翎被冽昀宸這句話說懵了，不由問道：「還什麼願？」就見冽昀宸笑著，一把抓起陌翎的胳膊，說道：「你先不要問，也不要猜，本王帶你去看一看。」

  陌翎不明白冽昀宸在發什麼瘋，可想質問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冽昀宸瞪了回去。陌翎只好暫時閉上嘴，心裡暗想著，等會兒，若是我知道你在戲耍我，我指定讓你死的很悲慘。

  懷著如此惡毒的想法，陌翎被冽昀宸帶上馬車，坐上馬車後，陌翎驚訝的發現，坐在馬車外面訓駕馬匹的人居然是慕洛卿，陌翎心裡的猜疑更甚，但是冽昀宸不讓她說話，陌翎只好看著馬車窗外的景致，默默行進。

  陌翎坐在馬車內，眼看著馬車窗外繁華街市逐漸走過去，慢慢到了偏僻的京城荒郊，但是馬車還在繼續前行，冽昀宸偶爾和慕洛卿說幾句話，也都是讓陌翎摸不著頭腦的言辭。

  好不容易，陌翎一直等到馬車停在一處遠離繁華、明山秀水的山谷中，冽昀宸看著陌翎笑說道：「到了，下來吧！」陌翎一片臉怨懟的看著冽昀宸，但冽昀宸始終面色含笑，對陌翎的怨懟視而不見，還扶著陌翎走下馬車。

  陌翎糊裡糊塗被冽昀宸扶下馬車，才看到，這是一處峰巒疊嶂、竹林掩映的幽谷，冽昀宸示意陌翎向前走，繞過一個巨大山石的轉彎處之後，居然出現一座被翠竹半遮半擋的、僻靜雅致的院落，院落外石砌高大樓門牆，並不能看到院牆內的情景，但能看到高牆內的花木蔭蔭蔥蘢繁茂。

  陌翎看著這座隱蔽而幽靜的院落，此時慕洛卿也轉過馬車來跟在冽昀宸和陌翎身後，陌翎好奇的用眼神詢問著冽昀宸和慕洛卿，但是冽昀宸裝作看不到，慕洛卿也含笑不回答。

  冽昀宸拽著陌翎的手，他三人一直走到院落的高門前，慕洛卿上前輕輕叩門，很快，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而陌翎吃驚地看到，開門的人，竟然是簫姑姑。

  在看到簫姑姑的一瞬間，陌翎的眼睛都睜圓了，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在弄什麼神秘事件？這個院落是誰的？為什麼冽昀宸要帶她來這裡？還有，簫姑姑為什麼也在這裡？

  太多的疑問了，越來越多的疑問幾乎要把陌翎的好奇心撐破了開來，冽昀宸先是對簫姑姑笑了笑， 然後對陌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陌翎遲疑地看著慕洛卿和簫姑姑，簫姑姑也含笑看著陌翎，卻並不說話。

  走入院落中，陌翎看到，院落內是小小三間殿閣，中間正殿，和左右兩間廂房。小小巧巧一個院落內瑤草琪花、竹影鳥鳴，雖然沒有宸王府那等富麗華貴，卻另有一種雅致清幽。

  而且，整個院落被山谷中，遮天蔽日、枝葉繁茂的樹木遮蔽著，若不是特意尋來，恐怕還找不到這個院落，陌翎簫姑姑站在一旁笑看著陌翎，說道：「王妃娘娘你看這裡如何？可還喜歡嗎？」

  陌翎忙不迭點頭讚嘆道：「好雅靜的一所院落，簫姑姑，這是誰的居所？難道是簫姑姑的嗎？」簫姑姑卻沒有回答陌翎，而是看著冽昀宸笑。冽昀宸對陌翎說道：「先不要問，我帶你去殿閣里看看。」

  說著，冽昀宸攜陌翎的手順著石子小路走入正殿殿閣，邁入殿閣你，陌翎看到房內花廳中桌椅齊全，俱是雕花繁刻的精巧物件，甚至連桌子上擺著的青瓷花瓶、茶盞茶壺也都是精貴之物。

  冽昀宸帶著陌翎向內殿走去，推開鏤雕隔扇木門，房中牙床簾帳、妝檯閣櫃樣樣不缺，但是陌翎忽然覺得這個房中東西的擺設有點眼熟，恍然間，陌翎才想起來，這牙床、妝檯，茶桌的擺放位置，竟然和自己在陌寒部族中房舍的擺放位置一模一樣。

  陌翎轉頭看著一直望著陌翎反應的冽昀宸，問道：「我可以說話了嗎？」

  「可以了！」

  「這是哪裡，誰的家？」

  「這個，以前是詞謙的家，詞謙和顧書來到京都後，一開始，就是在這裡居住。」

  陌翎才恍然明白，但是，冽昀宸為什麼帶她來詞謙的家呢？而且冽昀宸剛才說了，這裡以前是詞謙的家，那麼，現在呢？現在是誰的家？於是，陌翎一股腦將心裡所有的疑問都問了出來。

  冽昀宸忍不住笑地說道：「這個，本王等一下再告訴你，來，你看看，誰來了？」冽昀宸說完，領著陌翎走出殿閣，來到院落中，正好看到雯敘和詞謙笑容滿面正從外面走入院落來。

  陌翎看到冽昀宸竟然把雯敘也帶來了，更加疑惑，問冽昀宸道：「你到底在打什麼啞謎？為什麼把我們都帶來這裡？」冽昀宸還沒回答，詞謙先說道：「王妃娘娘，這裡，從前是我的居所，但是，我和顧書住在這裡的時候，可不像這樣精緻，王爺喜歡這裡的幽靜隱蔽，所以這一段時間，王爺和我們都在趕工重建這個院落，前幾天，剛剛收拾好了，所以，請王妃娘娘過來看一看，這裡可好不好？」

  陌翎聽了詞謙的話，重新打量一遍院落殿閣，回答道：「好啊，當然好，我也喜歡，但是，你們收拾這裡幹什麼？你們，要來這裡居住？不回宸王府了？」

  還是簫姑姑忍著笑，說道：「王妃娘娘，這裡，你先好好看一看，王爺說了，這一陣子在王府里，可把王妃娘娘悶壞了，因此特意選了個院落讓王妃娘娘散散心，我們呢，先去做飯菜，廚房裡也還要在規整一下，王妃娘娘和王爺先逛逛去。」

  陌翎見這些人說話都半吐半露，不清不楚，還想細問問，就見簫姑姑飛快的拽著雯敘，還有詞謙、慕洛卿都離開了，轉眼間，這個亭亭巧巧的院落里，就剩下了冽昀宸和陌翎。

  冽昀宸看著陌翎笑說道：「院子裡看過了吧，我帶你出看看。」

  於是冽昀宸又攜起陌翎的手，這次，陌翎沒有迷糊的讓人牽她的手，而是飛快抬起手臂躲開冽昀宸的手，兇巴巴地說道：「我自己會走路，不用人領著！」冽昀宸瞪了一眼陌翎，逕自當先一步轉身走出院落的木門，陌翎也瞪了冽昀宸的背影一眼，隨後跟了上去。

  這一幕，被躲在廚房窗子後的慕洛卿和詞謙看在眼裡，他們兩個差點沒笑岔氣，被簫姑姑用木飯勺一頓捶打，輕聲喝道：「趕緊收拾東西，有什麼好看的！」雯敘在一片也抿嘴笑著，詞謙看著雯敘，笑問道：「雯敘，你說，這次王妃娘娘會答應王爺了吧！」

  雯敘還沒回答，簫姑姑先說道：「那當然了，我這輩子頭一次看到王爺這樣用心對一個女子，何況她早就是咱們的宸王妃了，放心吧，王爺不會讓王妃娘娘跑掉的。」

  雯敘也笑著說：「依我看，郡主還是有點喜歡王爺的，要不然，郡主也不會那麼不要命的幫著王爺了！」

  簫姑姑和詞謙，還有慕洛卿聽了雯敘的話，都一起重重點頭，表示同意，然後慕洛卿說道：「希望咱們的努力沒白費，也希望王爺這輩子裡，能有點溫暖和笑容。」慕洛卿說完之後，幾個人都感慨起來，於是一邊忙著做菜做飯，收拾爐灶了。

  冽昀宸帶著陌翎，走到山谷中，一處竹林下的山腳邊，卻有一條潺潺清澈的溪流，向著山谷外幽幽流淌去。溪流邊有許多大石頭，冽昀宸選了一塊平整的大石頭，示意陌翎坐上去，然後，冽昀宸自己坐在另一塊大石頭上。

  陌翎很是喜歡這裡竹林森幽，靜謐蟬鳴，便坐在大石頭上看著冽昀宸問道：「你有什麼陰謀，可以告訴我了吧？」冽昀宸對陌翎說的湖如若未聞，只是看著潺潺流淌的溪水，對陌翎說道：「當時在北漠的時候，我被凌知淮設計趕入一個懸崖下的險地，我還記得那個地方，也有一條這樣的溪流，我和慕洛卿，就是順著那條溪流逃跑的。」

  冽昀宸逕自說著，也不像是說給陌翎聽到，就好像他是說給他自己聽得，冽昀宸的臉上沒有傷悲，也沒有驚懼，只有那種心灰意冷的平淡。

  但是陌翎知道，這些事情，已經將冽昀宸傷的太深，血脈親情，一次次狠下殺手，不留餘地，不留情分，的確是世間最讓人寒心的事情了。於是陌翎輕聲說道：「冽昀宸，都過去了！」

  冽昀宸轉過頭來看著陌翎，神色很是端正的問道：「陌翎，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叫我冽昀宸，是什麼時候？」冽昀宸忽然這樣問，陌翎怔了怔，她還真就不記得了，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叫過冽昀宸的名字。

  冽昀宸看陌翎根本不記得，便猶自說道：「你第一次叫我『冽昀宸』的時候，是在我們成親的第二天早上，那天我回宸王府，聽說你在洞房裡賭了一夜的羊拐，於是我怒氣沖衝去玹婉殿怒責你，那時候，你站在藤椅上，吼叫著我的全名，那時候，我真相立刻掐死你！」

  陌翎聽冽昀宸說著自己的榮耀事跡，還有要掐死自己的想法，陌翎便斜眼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冽昀宸，冽昀宸笑了笑，靠近陌翎，說道：「能在新婚洞房裡和櫥子侍衛們豪賭一夜的新娘子，整個冽朝，整個天下，可能只有你了！」

  陌翎冷冷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洞房時候去哪了？天下男子洞房之夜去找其他女子的人，也不太多吧？」

  冽昀宸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頭看著溪水又逕自說道：「那天早上，我和你吵架，你第一次怒吼著我的名字，後來，在北漠，我們和故樊還有陌容世子會合後，我勸你離我而去，你卻又對我說，世間還有很多隻得你去追尋和留戀的事情，冽昀宸，你不能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