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錦袋情私換毒計
2024-09-20 23:22:31
作者: 螢樾
就這樣,遲遠亭和昀蘅立即商議出了對策,太子昀蘅立刻命令心腹去素箏小築找冽昀宸,當冽昀宸入宮見父皇之前,其實他已經知道大概的情況了,所以,冽昀宸在應對皇上的震怒質問時,才能一一從容解釋。
而遲遠亭當時連夜潛入宮中御書房,將冽昀宸所有的奏摺和文書都找出來。按照昀蘅抄寫出的書信字跡,遲遠亭選出一些文字,將文書上的相同字跡都做了相同的改動,當然,之所以這麼短的時間內,遲遠亭就能改完所有的字跡,說到底,還是冽昀宸自己的功勞。
因為冽昀宸極度不願意寫字,所以他的奏摺和文書都不太多,而且其中的內容是能少則少,能省則省,儉省的連遲遠亭都一邊改動一邊嘆氣,這個昀宸王爺真的太懶了。
就這樣,冽昀宸終於連跌帶撞地躲過了這兩支暗箭,但是,還有更多的暗箭在後面等著他,故樊短時間還回不來,戰勢秘圖也還沒有找到,如今,仍舊是所有證據還都指向了冽昀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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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憑著冽昀宸的說辭都一一能解釋過,但還是不能找出真正盜取戰勢秘圖的人,因此,冽昀宸和陌翎都被分別軟禁在皇宮裡,等待這件事的水落石出。
另一邊,皇上已經下令,由檀司丞和盛侯爺親自帶兵徹查素箏小築和宸王府兩個地方,因為冽昀宸在素箏小築被帶走,而且他之前一直也都住在這裡,因此檀司丞和盛侯爺就先來到素箏小築。
琯楹和瑾弦也都毫無二話,被眾位官兵押著站在一旁,眼看著那些人將素箏小築翻尋的亂七八糟,七零八落,檀司丞和盛侯爺則坐在花廳的兩張椅子上,等著他們翻尋的結果。
終於,一個小兵翻到了瑾弦殿閣里的錦盒,拿到了檀司丞和盛侯爺的面前,檀司丞先接過去拿在手裡,問琯楹和瑾弦道:「這是誰的東西?」琯楹看了看瑾弦,瑾弦很是驚恐地回答道:「是,是我的。」
檀司丞又問道:「裡面是什麼東西?」問完,還沒等瑾弦回答,檀司丞就已經命身邊的人打開了錦盒,並將錦盒裡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
看著一地私情相贈的物件,瑾弦的臉瞬間就紅了,盛侯爺始終坐在座位上,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檀司丞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個錦袋,又問瑾弦道:「這裡,又是什麼?」
瑾弦紅著臉,說道:「這裡,是王爺給我的寫的詩詞。」檀司丞登時冷笑了笑,琯楹也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瑾弦,眼神里滿是狐疑。就見檀司丞親自動手,拿出了錦袋裡的羊皮書信,檀司丞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瑾弦,便打開了羊皮書信。
隨即,檀司丞原本得意且猖狂的面容上,立刻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莫名其妙的的拿著羊皮書信翻來覆去的看,只見羊皮上的字跡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出都寫了些什麼字。
檀司丞不可置信地看著羊皮書信,然後抬頭瞪著琯楹,問道:「這是什麼?上面寫的什麼東西?」琯楹也是既詫異又驚訝地看著一片模糊的羊皮書信,然後轉頭看著瑾弦,眼神中滿是驚疑。
卻見瑾弦仍舊紅著臉,神色忸怩地說道:「這些,都是王爺和奴婢的私情詩詞,可能因為時間長了,字跡都模糊了,當著這麼多人說不來不好吧!」檀司丞氣的已經撅起了鬍子,喝命身邊的人將另外那些荷包錦袋也都一一打開過目。
等檀司丞逐一看過所有的錦袋之物後,臉色更加難看了,每個錦袋裡果然都是些冽昀宸寫的情詩艷詞,其中竟然也有幾張是同樣的羊皮薄紙,上面寫滿了字跡,都被瑾弦當成私情信物,收了起來,有一些紙張上的字跡,也都是一樣的模糊不清。
盛侯爺看著檀司丞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說道:「司丞大人,既然這裡沒有找到什麼,咱們繼續去宸王府找一找吧!」
盛侯爺說完,就見檀司丞怒不可竭的將羊皮書信仍在琯楹的腳下,並命人嚴格押守琯楹和瑾弦,不得她二人離開素箏小築半步,然後大踏步離去了。
琯楹看到檀司丞和盛侯爺都離開了,立刻撿起腳下那張羊皮書信,也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然後轉頭看著瑾弦,琯楹的雙眼裡,都是疑問,還參雜了一絲狠毒,琯楹慢步走到瑾弦面前,舉起那張羊皮書信,幽冷地問道:「這個,當真是你和王爺的私情信物嗎?」
瑾弦見琯楹這樣問她,很顯然琯楹已經開始懷疑,瑾弦和冽昀宸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於是瑾弦也裝作大吃一驚的表情,反問道:「姐姐你怎麼也這樣問,這張羊皮,難道姐姐你見過嗎?」
琯楹依舊滿面陰冷,冷笑道:「我當然見過,前幾天,冽昀宸從北漠剛回來的時候,有一次,他趁著妹妹不再,為了哄我和他同床共枕,就瞞著妹妹,將這些東西都給我看過,當時冽昀宸對我說,只要我肯應承他,這些東西,他也每一樣都會為我做到的,但是,當時我好像沒看到這個絲繡的錦袋,所以,我才會問妹妹,這個錦袋,從何而來?」
瑾弦的臉色變了變,並不是因為瑾弦相信了琯楹胡說八道的假話,而是瑾弦終於發現,她始終親厚相待如親姐妹的琯楹,真的對自己沒有半分姐妹之情,雖然琯楹這樣說能套出瑾弦地口供,但是,她也應該明白,只要這些話說出口,以後,也決不能再作姐妹了。
於是瑾弦也靜靜看著琯楹,半晌,然後也冷冷笑道:「姐姐,我始終拿你當我的親姐姐,為了你能守身如玉,嫁得良人,我不惜用我自己去服侍冽昀宸, 去保全你,而你,現在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卻在傷我的心,姐姐,你告訴我,你有沒有那我當過妹妹?」
瑾弦含淚說完彎下腰,從剛才被官兵倒出來一地的東西里,撿起被扔出來的那些荷包里的羊皮紙張,都抓在手裡舉到琯楹的面前,咬牙說道:「我不明白,姐姐為什麼會這樣質問我,難道是姐姐懷疑我偷了王爺寫給姐姐的詩詞嗎?你看好了,這些,都是王爺寫給我的情詩艷詞,你不是看過嗎?那麼你能記住上面都寫了什麼嗎?王爺給我寫過那麼多詩詞,連我都不記得究竟有多少,究竟都寫過什麼?而姐姐卻都記得嗎?」
琯楹當時藏錦袋的時候,很是緊張小心,她哪還有閒情逸緻翻看其他錦袋裡都是什麼東西,後來琯楹也的確又重新確定了兩次,錦袋還在錦盒裡,和另外那些荷包混在一起,瑾弦和冽昀宸似乎都沒發現。
琯楹以為這次栽贓冽昀宸一定萬無一失的,可不知為何,那些羊皮上的字跡竟然如此模糊不辯,根本看不出寫了什麼,而其他錦袋裡的,又確實都是冽昀宸寫的詩詞,琯楹看著瑾弦怒不可竭的神色,腦袋裡幾乎要亂成一團,怎麼會事?這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不是瑾弦和冽昀宸洞察了先機,那羊皮上的字跡,怎麼會好端端的模糊了呢,若是他們真的發現了錦袋,瑾弦又並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究竟怎麼回事?
琯楹真的有些混亂了,但她還強自鎮定的笑了笑,說道:「妹妹,妹妹不要誤會我,我不是那樣要傷害妹妹的,只是,只是我和妹妹一起來到素箏小築,而王爺,他竟然對妹妹這樣好,我,我只是有點嫉妒罷了,妹妹,你千萬不要和我計較,好嗎?」
瑾弦見琯楹又使出了以情動人的計策,也不想繼續繞在這件事上,以免節外生枝,便說道:「以後的事情,誰能說的准呢,如今王爺生死不明,我們活一天算一天吧!」瑾弦說完,走到院落里的一個凳子上坐下,佯裝生氣去了。
琯楹看著瑾弦,腦袋幾乎成了一片漿糊,她完全猜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真相就是,冽昀宸在琯楹藏下羊皮書信後,就和瑾弦一起,暗中寫了許多情詩艷詞等東西,另外放入了其他的荷包和錦袋中,和羊皮書信混在一起,這樣就可以替瑾弦洗脫,她向冽昀宸告密的嫌疑,也可以暫時保住瑾弦的性命。
琯楹此時也無法可施,又被震怒的檀司丞下令押守在素箏小築內,不能離開去找冽昀梁,也就心中惴惴的坐在花廳內。
檀司丞和盛侯爺一起到了宸王府,宸王府在陌翎被押走的時候,就已經重兵把守,重重包圍了。
現在檀司丞和盛侯爺來到宸王府的正殿上,和搜查素箏小築一樣,命令官兵們開始翻尋起宸王府來。陌翎在臨被押走前,叮囑雯敘一定要找到詞謙,並守好宸王府,萬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因此雯敘在陌翎被帶走後,疾飛如電地找到了詞謙。
雯敘告訴詞謙,陌翎臨走前說,昨晚那人送來的兩幅畫一定有問題,讓詞謙一定要牢牢看住,千萬不要出什麼狀況,詞謙聽了雯敘的話,回答道:「那兩幅畫我昨晚就放在王爺書房的柜子里了,我這就去拿。」
說著,雯敘和詞謙一同來到冽昀宸內書房中,等詞謙打開柜子後,詞謙和雯敘頓時面如土灰,那兩幅畫,竟然都不翼而飛了。
詞謙和雯敘都驚呆的看著對方,這時,檀司丞等人的重兵已經來到了宸王府,下令將宸王府里所有人等全部壓入偏殿,不許逃脫一個,於是,詞謙和雯敘都沒有機會在商議和解決畫卷失蹤的事情,只能先來到偏殿上。
這時宸王府中已經被翻得雞犬不寧,掀了個底朝天了,很快,檀司丞地手下,就在冽昀宸書房中找到了令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戰勢秘圖。
首戰告捷,檀司丞看著手裡那幅戰事秘圖,終於露出了笑容,而盛侯爺也只是淡淡笑著,說道:「如此罪證,要謹慎安置才好,司丞要找一個妥善的人去看守,才不能有遺失!」檀司丞笑容滿面地說道:「正是,侯爺提醒的有道理,來人吶!」
檀司丞話音剛落,便從門外走來兩位檀司丞的心腹親兵,檀司丞將那封戰勢秘圖封存好,交給他二人,說道:「此乃重要罪證,萬萬不能有任何錯漏,你們可都明白?」
檀司丞一邊說著,又對另外幾個禁軍說道:「戰勢秘圖昨夜剛剛被盜,今天就出現在宸王府,你們去徹查一下,昨夜究竟是什麼人來過宸王府,儘快回來復命。
很快,戰勢秘圖帶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命令檀司丞立即解開封條拿出戰勢秘圖來過目,看看究竟是不是宮中被盜地戰事秘圖,就在檀司丞要打開箱子的時候,忽然殿外一個宮人火急火燎跑來稟報:「皇上,大事不好了,昀宸王爺在御書房,不知為何中了毒,已經昏迷不醒了!」
這一聲急報,當真嚇了皇上一跳,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皇上當即對檀司丞和盛侯爺說道:「你們要看守好戰勢秘圖,絕不能再出現任何問題,朕去看看冽昀宸!」
皇上說著,撇下大殿上的眾人,三步並作兩步向御書房疾走去。
檀司丞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稟報,也有三分呆怔,但隨即就平復了面容,檀司丞轉身對盛侯爺說道:「昀宸王爺謀反這等大事,不能有任何疏漏之處,老夫還要去查探一番,請侯爺自便!」
盛侯爺便笑著也俯身說道:「有勞司丞大人,請!」盛侯爺說完,檀司丞就忙忙的走出大殿去了,而殿內的盛侯爺,卻看了看那個放在皇上龍案上,還封著封條的木箱,臉上露出一絲不被察覺的冷笑。
皇上來到了御書房,見裡面已經擠滿了宮人和宮女,還有數十位御醫都在忙著給冽昀宸診治,眾人一見皇上來了,都「哄」地一聲躲開去,唯恐惹禍上身。
皇上進入御書房的內殿,先看了看平躺在藤榻上的冽昀宸,只見冽昀宸臉色青紫,嘴唇也是烏青烏青的顏色,並且呼吸沉重,連皇上這個一點病理也不懂的人,也一看便知,肯定是中了毒,還中了很深很重的毒。
皇上看了冽昀宸可怖的臉色,幾乎嚇得魂飛天外,忙問御醫道:「昀宸怎麼了?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救他,朕不能,朕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皇子,快呀你們!一定要救活昀宸!」
皇上吼道最後,聲音里已經夾帶著悲聲和哭腔,那些太醫有的繼續給冽昀宸把脈,有的給扎銀針,有的給按穴位,皇上看著幾乎頃刻間就要喪命的冽昀宸,心裡不知是怒,是悲,是恨,還是悔。
這個兒子,他從小就頑劣不堪,讓他操碎了心,長大後也只會尋歡作樂,如今剛剛有些成材之像,卻又被人告發暗通蒼岄族,若是冽昀宸當真要謀奪皇位,這個兒子,我要來幹什麼呢?
而若是冽昀宸當真被人陷害,我身為九五之尊,卻眼看著兒子被人陷害如此,我怎麼對得起冽昀宸呢?
皇上站在冽昀宸身邊,一時間百感交集,這時,坐鎮太醫院的翁老御醫來到皇上面前,稟奏道:「啟稟皇上,昀宸王爺應該是吸入了大量的蜃槐香,那蜃槐香極為罕見,乃是用多種蜃毒煉製成,可混合在任何香料中,也不易被人發覺,若是有人吸入了過多的蜃槐香,會五臟受損,能讓人無聲無息的殞命。」
皇上驚懼地問道:「翁御醫是說,冽昀宸中了這種極為毒烈的蜃槐香,是嗎?」翁御醫立刻點頭,回答道:「不錯,依照昀宸王爺的唇舌模樣,絕對是中了蜃槐香的毒,而且,下毒之人應該是毫不留情,焚燒了大量的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