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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能活則活,不能活便死

2024-09-20 21:53:53 作者: day墨墨狐狸

  下垂的紫藤花隨著夜晚的微風輕輕晃蕩,清香瀰漫整個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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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四角各立半人高的廊柱,上面擺放著碩大的夜明珠,四散的光輝將房間照的猶如白晝。

  窗前一長形案桌,上面擺放著瓶瓶罐罐。

  蘇幕遮身穿白色睡袍,衣擺和袖口紫色的線勾勒的紫藤花。

  她挽起袖子,手上握著瓶子往一個較大的容器的倒。

  腳邊幾個空的小玉瓶,顯然已經倒了許多。

  她扔掉手中的玉瓶,再次彎腰拿起一個瓶子。

  寬鬆的睡袍領口下滑,露出胸前的弧度。

  暗一猶如眼盲般,在窗外彎腰行禮「主子」

  「如何?」

  「自相殘殺致死,一刀斃命」

  蘇幕遮勾唇一嘆「還是心軟」

  「可需屬下清理?」

  「不必,吾有他用」

  她揮手示意暗一退下,將手上的容器隨手扔在了案桌上。

  手臂抬起,睡袍的衣袖輕擺,輕紗蓋住了夜明珠。

  房間內的光一下暗了下去。

  蕭國京都,主街上行人稀少,街道兩旁的商鋪均已掛上白綾。

  一輛馬車緩緩駛進城門,直接奔著皇宮而去。

  宮門口侍衛阻攔,駕車人從腰間抽出令牌。

  侍衛彎腰對著馬車行大禮,開宮門。

  馬車直接進入皇宮。

  宮中到處掛著白綾,路上的侍衛宮女身穿白色麻服。

  勤政殿是金鑾殿一側的宮殿,平時也用於女皇處理政務。

  殿內大臣分站兩側,均是一身披麻戴孝的白色,看她們因為什麼爭論的臉紅脖子粗,不知曉的還以為在爭自家財產。

  蕭靖羽高坐首位,一手揉了揉太陽穴。

  新皇未登基,守規矩的未在金鑾殿上朝處理政務。

  馬車直接行駛到勤政殿門口。

  蕭雲蕭雨跳下馬車,撩開車簾「主子」

  蕭翎羽下馬抬步邁進殿內。

  一身火紅修身長袍,腰間繫著同色腰帶,同色長靴,衣擺下方金線勾勒出的合歡花隨著她走動翩翩舞動。

  她緩步走來,初晨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猶如蹋火而來。

  待人走近,眾臣看清她的樣子,均是紛紛一愣。

  她墨發由紅色玉冠束起,精緻的五官毫無遮擋,血色雙眸毫無溫度的掃過眾人,泛紅的眼尾明明該是增添魅惑之感,卻無端的更增冰霜。

  寧君率先回過神,拱手問安「翎王殿下」

  聞聲,眾臣回神,紛紛拱手行禮問安「翎王殿下」

  蕭翎羽未開口,雙眸看著上首的位置。

  蕭靖羽心下一陣不安,紅唇微勾喚道「翎羽」

  禮部尚書邁步上前「翎王殿下,先皇駕崩,艷麗紅杉,於情於禮於法不合」

  「艷麗?」

  蕭翎羽略微疑惑,隨後嗤笑「那麼……與你何干呢」

  她話尾帶了語氣詞,可並沒有讓人覺得溫和,而是泛不住的冷。

  「臣居此官,便有干係」

  「那麼……本王來做天下之主,與你可有干係?」

  此言一出,殿上眾人耳中轟鳴,紛紛看向或熟或近的人。

  其中一名大臣率先出聲「翎王殿下是想造反?」

  蕭翎羽雙手負於身後「母皇可有留下傳位詔書?」

  寧君回道「不曾」

  「那麼……何談造反?」

  「歷來立長立嫡,翎王殿下非嫡非長,恐怕難以服眾」

  蕭翎羽臉側向說話的大臣,那一側的嘴角微勾,淡聲問道「哦……你是反對了?」

  大臣被看的無意識後退了兩步,忍著莫名而來的恐懼,高聲道「何止本官反對,在場有哪位同意」

  血花飛過,一顆人頭咕嚕嚕滾到了殿中央。

  那名大臣只剩身子癱在了原地。

  眾臣唏噓著退步。

  蕭翎羽手握軟劍,劍尖指地,鮮紅的血順著滴在殿中的地板上。

  「還有誰反對,不妨直說,不必害怕,這把劍快得很,不疼」

  她聲音嘶啞,猶如在說著情話哄人,卻猶如毒蛇~鑽進在場每個人的心中。

  「禁……」軍,護駕。

  「不要試圖挑戰本王,不過……大可一試,在禁軍抓到本王之前,你們的腦袋還在不在」

  不怕愣的,不怕橫的,就怕不要命的。

  有幾個敢真的賭上自己的命。

  眾臣噤若寒蟬。

  蕭靖羽站起身「翎羽」

  蕭翎羽抬眼看向她「四皇姐,你覺得呢?」

  「你此般逼供,即便登位,名不正言不順,難以服眾不說,是想被戳一輩子脊梁骨」

  服眾?

  戳脊梁骨?

  蕭翎羽覺得這對她來說就是個笑話,這個天下於她而言並不重要。

  她厲聲道「不服者,殺無赦」

  她的聲音蘊含內力,響徹在京都整個上空。

  即便是蕭雲蕭雨都微微側目,她們知曉蕭翎羽此番回京所為何事,可也認為她會謀之策之,哪成想她單槍匹馬直接奪位。

  先皇已逝,蕭靖羽籌謀已久,宮內勢力定由她掌控。

  雙拳難敵四手,若禁軍侍衛攻上來,蕭翎羽很難全身而退。

  她是在拿自己的命賭。

  寧緋顏的離開,讓她連命都不再顧及,能活則活,不能活便死。

  蕭翎羽飛身而起,手中軟劍直指蕭靖羽咽喉而去。

  蕭靖羽反應奇怪,身子一側,抬腳踢向軟劍。

  蕭翎羽早知她會如此,軟劍虛晃,腳尖點地,落在她身後,軟劍橫在她脖頸處。

  眾臣見此,部分老臣上前勸阻「翎王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蕭靖羽眼神一冷,質問道「蕭翎羽,你食言」

  「呵,四皇姐倒打一耙的功力倒是無人能及,你不顧邊境將士安危引戰,那時你與本王之間的約定便做不得數了」

  「你想如何?」

  「那要看四皇姐是想奉本王為王,還是去下面稱王」

  蕭靖羽眼神幽暗,她籌謀多年,得到了什麼?

  愛人另嫁她人,難道皇位也拱手讓人?

  她不甘心!

  蕭翎羽抬腳在她腿彎處一踢,蕭靖羽雙膝撲倒在地。

  她捏著她的臉頰,將一粒藥丸扔進了她嘴裡。

  蕭靖羽撲倒在地,食指伸進嘴裡摳喉嚨,但藥丸入口即化,任憑她如何也無濟於事。

  蕭翎羽收起軟劍,坐在首位上「奉本王為王,可還有反對者?」

  眾臣接二連三的跪地上,高呼「女王陛下萬安」

  蕭翎羽冷聲頒布命令「第一,先皇遺體兩天內安排下葬;第二,新皇繼位大典取消,昭告天下即可;第三,國號改為「緋樂」;第四,若誰在本王面前身著綠衣,殺無赦」

  這些命令里有些不合規禮儀,有些不合規情理,可眾臣屈居於蕭翎羽的威懾,敢怒不敢言。

  她們紛紛回復「臣等遵旨」

  一場繼位的鬧劇,在幾個時辰中落下帷幕。

  寧君等在勤政殿門口,蕭翎羽踏出門口。

  她迎了上去「陛下,敢問小兒可一同回京了?」

  蕭翎羽看她一眼,只道「未,寧丞相,請回吧」

  「陛下」

  蕭翎羽頭也不回的踏上馬車,駛離了皇宮。

  翎王府內一切照舊。

  府中的小路,寧緋顏曾奔跑而過,留下的銀鈴般的笑聲。

  高高的院牆上的腳印,是寧緋顏翻牆找她的證據。

  院中房廊的大紅燈籠下,她們曾在此親熱。

  書房靠窗的軟塌上,他曾頭別紫色鬱金香花,眉眼彎彎的問她好看嗎。

  …………

  蕭翎羽走過翎王府中寧緋顏踏足過得地方……

  最後推開了主院臥室的門。

  她的眼中滿目灰白色,床榻上身穿嫩綠衣衫,手拄床畔晃腿的男子是唯一的色彩。

  他歪頭看她,一笑生花「阿翎,怎麼那麼晚呀,我餓了」

  蕭翎羽張了張口,艱難的道「寧寶,你想吃什麼?」

  他不滿的將嘴撅了起來「你連我喜歡吃什麼都忘記了,今晚是想感受書房的溫度嗎」

  蕭翎羽勾唇輕笑「不想」

  話落,她快步跑去,向著他撲了過去。

  巨大的衝力,她撲在床上,頭撞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

  她身下哪裡還有人。

  京郊,一輛馬車行駛緩慢。

  車內坐著兩女一男,男子低垂著頭靠坐在角落,他雙腿蜷起,占據極小的位置。

  馬車正中坐著一名女子,溫熱的天氣,她卻像生活在臘九寒天,身披狐毛披風,正是定國侯府大小姐雲嘉樾。

  另一名女子側坐著,不時的將案桌上的茶點放入口中,偶爾看向角落的男子,目光帶著嗤笑,此人是原本跟在蕭翎羽身旁的洛洺。

  「蘇公子,在下有幾個疑惑,還要勞煩解答」

  雲嘉樾聲音輕輕柔柔,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命令感。

  蘇雲錦抬頭看她一眼,再次低下頭「雲小姐問便是,雲錦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雲嘉樾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問道「清王殿下身在何處,你可知曉?」

  「我原本住在清王府,哥哥去世後,清王殿下便將我安排進聆春館頂替哥哥的位置,我受不得聆春館花魁的日子,趁機逃了出來,之後在未見過清王殿下」

  「可有收到清王殿下的消息」

  蘇雲錦自嘲一笑「我不過是清王殿下男人中的一個,還是不重要的那個,怎麼可能會將消息告知於我,雲小姐太過高看我了」

  雲嘉樾勾唇輕笑,不再多言。

  聆春館為京都第一大倌樓,聚集了三教九流,信息量可以說全京都無幾處可比。

  蘇雲錦若身為花魁,從樓中出逃,談何容易。

  不過她心下自有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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