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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設阱

2024-09-20 21:45:16 作者: 瀾泠傾墨a

  鴻承忽然高熱,蕭芷月嚇得連忙在自己腦海里喊著系統,問:「你那裡有退熱的藥麼?」

  系統納悶:【鴻承不過是發熱罷了,你身為醫者,難道還需要我這的藥?】

  「我只是不放心。」蕭芷月道:「若是他之後落下了什麼病根……」

  她倒是第一次有這樣的顧慮。

  雖然她知道不會沒事,但初為人母,事事都想給他最好的,在她心裡系統那裡的任何藥都沒有副作用,雖然她自己會配,可誰能說得准一點點影響都沒有呢?

  畢竟是藥三分毒啊,蕭芷月皺著眉,不想讓他遭不該受的罪受,於是她開口:「你先給我。」

  系統和蕭芷月的交流鴻承自然不會知道,他因驟然亮起的燈光有些不適的半眯著眼,無意識的揮動自己肉肉的爪子,揮了半天又將它塞到自己嘴裡,被蕭芷月伸手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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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他的嘴裡便被人灌進藥,鴻承皺著眉,立刻撇過頭,拒絕著那入口的藥湯,大哭起來。

  雲色在旁邊擔憂道:「主子,這可怎麼辦啊。」

  蕭芷月嘆了口氣,將藥碗放在了一邊,伸出手帕將鴻承吐出來的藥汁擦拭乾淨了,對堇色道:「你去找奶娘,熱一碗奶過來。」

  堇色領命退下,因著照顧鴻承的這種事蕭芷月向來都是親力親為,雲色便將浸透了熱水的手帕遞給了她,道:「娘娘別著急,二皇子得佛主庇佑,定能平安無事。」

  「他不肯喝藥,這讓本宮如何放心得下?」蕭芷月憂心忡忡:「若是長此以往……」

  「呸呸呸。」雲色聽見她說了這般晦氣的話,立刻呸道:「娘娘可別說這麼喪氣的話,二皇子福澤深厚,連國師大人和大師都對他讚不絕口呢!」

  耳邊鬧哄哄的,鴻承是睡不下去了,他清醒過來,掀開眼帘,便看見坐在他身邊的女子。

  一見到熟悉的面容,鴻承立馬張著手找她要抱抱。

  蕭芷月將他摟在懷裡,輕聲拍著他的背,哼著歌謠,哄著他入睡。

  只不過人沒哄睡著,倒是等來了堇色端來的奶。

  鴻承一見到裡面盛著的是乳白色的水便眼睛一亮,立刻伸著手想要去夠它,被蕭芷月制止了,用勺子舀起奶餵了他一口。

  鴻承立馬伸出舌頭將它卷了進去。

  吃完後,沒等他反應過來,蕭芷月便舀起了一口藥湯來遞在了他嘴邊,偏偏鴻承鼻子靈得很,一嗅到裡面的氣味不對,便用自己的舌頭遞了過去。

  而後任憑蕭芷月使出渾身力氣,他也不喝了。

  蕭芷月思考了會,便將奶和藥兌著餵給了鴻承。

  這下子鴻承倒也不拒絕,只是在奶水被兌完,藥還剩了一大半後,鴻承又死死的閉上了嘴,任憑蕭芷月怎麼哄,他都不喝,若她想強行餵下去,他就會用哭聲反抗。

  這一來一回,蕭芷月心中便生出了煩躁的情緒,偏偏面對鴻承的那一刻,蕭芷月又只剩下了心疼。

  她嘆了口氣,精疲力盡,十分疲憊的道:「既然鴻承這麼喜歡喝奶,便讓奶娘每天喝下藥罷。」

  她心裡其實是有些歉疚的,奶娘又沒有生病,每天喝藥,身子自然會留下毒素的。

  偏偏人也是自私的,蕭芷月想了想,準備將自己梳妝匣里的一對金釵送給她,權當作為補償。

  這一折騰便折騰到了清晨,雲色進來給一夜未睡的蕭芷月梳妝,再過一段時間便要去椒房殿請安。

  蕭芷月一臉疲憊,在她給自己梳妝的時候閉上眼,打算休息一下乾澀的眼睛,一閉上眼卻驀地睡了過去。

  堇色走進來準備喊蕭芷月,告訴她二皇子已經退熱睡熟了,叫她不必擔心,豈料一走進來便看見雲色將手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堇色瞭然的朝她點了點頭,雲色便給蕭芷月披上了毛毯,避免她感染上風寒,而後放輕了腳步退了出來。

  一退出來雲色便問:「怎麼樣了?」

  堇色點了點頭:「二皇子已經退熱了。」

  「那就好。」雲色憂心的望了一眼屋內:「可把主子累壞了,一下子便睡熟了過去。我想著離去請安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便沒有叫她。」

  「那我先去傳轎準備著。」

  等蕭芷月被雲色叫醒,坐上了儀仗,迷迷糊糊的來到了椒房殿外,整個人都還是睡意朦朧著的。

  她一踏進去,強撐著睡意向皇后請了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後,便又開始打瞌睡。

  皇后瞥了她一眼:「昭貴妃怎麼了,這麼這般疲倦?」

  「鴻承生了病,本宮多費了些神。」蕭芷月道:「今日若是有不當之處,還望娘娘海涵。」

  皇后思緒一轉,倒也沒有說些什麼,而是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甚至讓她明日不必再來,好好休息一天。

  其實蕭芷月雖然感到疲憊,但並不覺得可能會影響到她該有的安排,不過麼……這椒房殿倒不是非來不可。

  這麼想著,她倒也沒有推辭:「那臣妾便先謝過皇后娘娘的好意。」

  待她們散去後,皇后讓椒房殿侍候的宮人退下,用指尖點著桌面,慢騰騰的道了一句:「本宮忽然覺得,若是將計劃改一改,可能更叫這昭貴妃撕心裂肺。」

  「對付她有什麼好的呢?」皇后微笑著:「若是讓她親眼見著鴻承……那才有意思,不是嗎?」

  空蕩蕩的宮殿裡,忽的迴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娘娘妙計。」

  皇后朝聲源處回頭看去,便見屏風後有著一人的身影,眸光一亮,連忙起身朝那人走過去:「您怎麼來了呢?」

  ——

  蕭芷月知道宮中有人暗暗盯著攬月宮,想要對付她,以皇后和安貴妃為首,只是沒有想到,這場對付會在兩個月後,拉開帷幕。

  那一日風和日麗,又因著前幾日下了雨,陽光又不似以往那般毒辣,難得一見的好天氣。皇后舉行了賞花宴在御花園,蕭芷月帶著鴻承入座,坐在了皇后的下方。

  鴻承生得乖巧可人,十分招人喜歡,他雖在襁褓之中,但被蕭芷月一抱來,便在各位嬪妃懷裡輪流著抱。

  尤貴人是最後一個抱到的,她抱著鴻承,眼裡儘是亮光,語氣還有著說不清的羨慕:「貴妃娘娘在宮中總算是不怎麼寂寞了,鴻承如此乖巧,還生得那般聰慧,一瞧便是不會讓你以後操心的孩子。」

  她指的是幾個月前鴻承不斷生病的事,當時整個後宮都沸沸揚揚的,皇上和太后也坐不住,常常來看。

  偏生在蕭芷月連續照顧了幾夜,最後實在受不了暈過去,而後發起熱來,好久才身愈。在那之後,鴻承便很少生病,連一直都斷不了的奶也斷了。

  於是都說她是代替二皇子,將他之後的病生完了,連身子也強壯了許多。

  蕭芷月聽著,忍不住腹誹:這哪裡看得出他以後不讓她操心了?

  就說現在,他一看見蕭芷月便要抱抱親親,蕭芷月若是不給,他便又要鬧騰。

  雲色時常道:「二皇子可真黏娘娘,娘娘在他心裡一定是最重要的人!」

  蕭芷月想到這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系統在意海里默默插了一句話:【宿主,你變了。】

  「什麼?」

  【你笑的一臉猥瑣,在想什麼好事呢?】

  蕭芷月:「……」信不信她現在一酒杯給他砸過去。

  她又淺酌幾口,頓時改變了這個想法。

  不能浪費這酒好嗎?為什麼要暴殄天物。

  蕭芷月不由舉著酒杯,在微光的折射下細細觀察著,這酒杯極其特殊,單看不過是透明的琉璃杯,裡面盛著的也是毫無光澤的酒液,但若是在微光下一瞧,便又是變了一個模樣。

  酒液變成了碧綠色,從琉璃杯透出,顯得格外純粹,像是一塊透光的翡翠。

  「看起來昭貴妃很喜歡『翡翠酒釀』。」皇后笑道:「這是用上等的翡翠果釀成的酒,盛在琉璃杯更是相得益彰,度數不高,也不醉人。」

  蕭芷月微微誇讚附和了幾句,算是回應皇后的話。

  偏偏這個時候,蝶常在忽然驚呼一聲:「舒貴人,您在做什麼?!二皇子還小,怎麼能沾酒呢?!」

  蕭芷月立馬回過頭看去,果然見舒貴人正在用白玉筷沾著酒,正伸在二皇子嘴邊,偏生鴻承還對這酒挺感興趣的樣子,伸出手抓著筷子,伸出舌頭舔著。

  蕭芷月立馬給堇色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將鴻承抱了過來。

  「昭貴妃娘娘是不是太緊張了些?不過是幾滴酒罷了。」舒貴人盈盈笑著,似是有些委屈:「在臣妾的家鄉有著這個說法,若是在孩子幼時餵他喝幾滴酒,那孩子長大後便怎麼也不會喝醉呢!」

  「他才幾個月?能沾酒?!」其實沾了也並非什麼大事,但蕭芷月總歸是很氣舒貴人如此擅作主張的舉動,不由說道:「你怎麼不喝?」

  她的目光落在了舒貴人的小腹處,冷笑著:「不是在幼時餵他喝幾滴酒以後便不會喝醉麼?不如舒貴人現在喝一口,給自己腹中的孩子提前積積福?」

  舒貴人臉色一變,笑得十分勉強:「可臣妾面前可沒酒啊。」

  這還不簡單?旁邊的蝶常在樂得看她笑話,小聲提醒道:「不如便讓昭貴妃娘娘的酒杯好了,想來娘娘也不會介意,更何況娘娘身份尊貴,可不是福上加福了麼?」

  舒貴人抿了抿唇,不說話。

  氣氛正在僵硬之時,皇后連忙出來打著圓場:「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不如各退一步吧?舒貴人,你便向昭貴妃道個歉,昭貴妃寬容大度,是不會計較的。」

  舒貴人悶悶的朝蕭芷月道了聲謙。

  蕭芷月冷哼一聲讓堇色將鴻承抱了回去,懶得理會她,只是她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太對。

  舒貴人自降為貴人後,一舉一動皆是三思而後行,更何況她眼下還升了貴妃,理應是不會在這個節點冒犯她的。

  若是她失了寵,她再來打擊,蕭芷月倒想得過去,只是她風頭正盛……

  偏生這個時候,皇后又提了一句:「這般怎麼能證明你的誠意?不若去昭貴妃面前?」

  去昭貴妃面前,不就是當著下跪麼?

  一時間,席上的所有人皆是不敢說話,都被皇后這一番言語震住了,就連蕭芷月也有些困惑,舒貴人不是在皇后那一邊的麼,怎麼這皇后連自己的人都能羞辱?

  安貴妃冷冷插話:「舒貴人身懷有孕,皇后娘娘的提議怕是不妥,雖然舒貴人做的有不對之處,但也沒有造成太大的過錯,便讓她走到昭貴妃面前以茶代酒敬她一杯,不就好了麼?」

  蕭芷月本想說不用,但又覺得這場面難得一見,不好好欣賞倒是她的錯了,便挑著眉沒出聲。

  席間的位置很有意思,是有著台階順勢布下的,皇后稱她之所以設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每一階台階上都放著不同的花,視野又好,而這台階又寬,放什麼東西上去也不會不方便。除卻每個嬪妃位置隔得較遠,也沒什麼缺點。

  更何況,皇上之前還在這裡設過宴席,所以皇后此番,倒是沒人覺得怪異。

  也就是說,舒貴人走到蕭芷月那裡,還得走幾階台階。

  原本就大著肚子,快要到臨產期,她走得並不是很容易。舒貴人舉著茶,一步步挪到了她面前,朝她舉了舉杯,道了句歉。

  蕭芷月只是瞥她一眼,點了點頭,沒再理她。

  「看來昭貴妃還沒消氣啊,連這杯茶也不接。」皇后看熱鬧不嫌事大,還悠悠的道了句。

  蕭芷月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她搖著頭:「本宮消氣了,舒貴人請回吧,若是那裡誤了你的身子,本宮可擔待不起。」

  舒貴人聽著這話像是急了,嘴裡喃喃自語,還連忙伸手去捉她,蕭芷月掙了掙,手腕處卻是被她緊緊捏著,她掙脫不了。

  而舒貴人今日穿的衣裳袖子又長又寬,尋常人不仔細看也是瞧不清楚的,莫說這席間的位置還頗有台階陡度,外人只知道她們可能握住了手,根本不會想到不是握住了手,而是被單方面的鉗住。

  幾乎是在這一瞬間,蕭芷月心裡暗暗叫糟。

  下一秒,眾人只聽見舒貴人的慘叫聲與皇后的驚呼聲接連響起,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們便看見舒貴人被蕭芷月一推,就要從上面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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