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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病

2024-09-20 21:45:11 作者: 瀾泠傾墨a

  小鴻承是在一陣喧鬧聲醒來的。

  他感到自己被抱來抱去,模模糊糊的睜開眼, 一張陌生的、嬌俏的臉便映入眼帘。

  他聽見這個抱著她的女子愣了一下,而後欣喜笑著:「皇上,小皇子醒了呢。」

  小鴻承思索了這句話的意思,片刻後放棄了,聽不懂,於是吸著手指,撇過了頭去。

  抱著他的人似乎有些不滿,伸手將他的頭撇了過來,撇完還生氣:「二皇子可真不聽話。」

  雖然沒聽懂這女子說了些什麼,但小鴻承感受到了那女子不悅的心情,她雖然笑著,但目光冷漠至極,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那毫不掩飾的刺骨……

  

  還是有掩飾的。

  小鴻承在又被人接過去後,在轉頭看向新抱著他人的那一瞬間,見到了那女子臉上迅速變化的神情,女子溫柔的道:「皇上,二皇子可真可愛,眉目間與昭貴妃格外相似,瞧著便知道以後是個聰慧的主兒。」

  小鴻承鬱悶的啃著手,這些人只有再見到那個人後會對他表現出這個模樣,假惺惺的,像是真愛他似的。

  他睜著眼看向那個他無比熟悉的人 ——帶著頭冠,不苟言笑,最重要的是,他不給自己喝奶,還要和自己搶母后!

  年幼的小鴻承將他歸為了『壞人』 那一類。

  他想喊叫的,只是又忽的想起之前自己在屋內那人板著臉說不給他奶喝——雖然他只聽得懂奶這個音調代表的含義,因為自己的奶娘在自己哭喊著的時候,便是這麼哄他的,她會給他好吃的。

  小鴻承便明白好像在這個場合不能哭,不能、不能給母后丟人!

  說起他的母后……年幼的鴻承第一次看見她,便對她生出了親近之意,可惜他嘴裡只能哇哇的叫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個人生出不一樣的情緒,直到他們反覆的在耳邊提那兩個音調。

  然後一邊提,一邊指著那女子,那女子在聽見那兩個字後,便會露出十分溫柔的笑意。

  小鴻承隱隱約約的想著,可能是代表著那個人。

  只是他們那些怪異的音調,他學不來,偶爾聽見幾個被人重複了許多遍的、他熟悉的音調,他便默默的惦記著。

  「朕的兒子,自然是聰慧的。」 那個人又將他抱到了另一個人的懷裡:「額娘也抱抱。」

  於是小鴻承便見到了一張年老但保養得不錯的,十分漂亮的一張臉。

  這張臉抱過他,小鴻承默默想著,對他也很好,會給他奶喝。

  於是小鴻承主動伸出了手,嘴裡咿呀咿呀喲的叫著,求抱抱。

  蕭芷月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掩嘴笑道:「既然鴻承這麼喜歡太后,不如便由太后抱著他去到抓鬮的桌上,可好?」

  滿月宴是後宮的喜事,因此後宮位分高的基本都到齊了,地位分的繞是沒來,也沒人在意。但大多數還是想來沾沾喜氣的。

  朝臣是進不來的,除皇上外的,不屬於後宮和宮人範疇的,便只有請來祈福的大師和在鴻承抓好鬮後為他提出合適的名,最後給皇上選擇的國師。

  ——所謂國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執掌欽天監,負責推算演練和保護大周的氣運。

  一般的皇子是不會請他來算名的,但皇上膝下只有大皇子一人,眼下多了個二皇子,還是昭貴妃所生,請他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抓鬮和取名才是這滿月宴的重頭戲,之所以要先讓鴻承抓鬮後再取名,依照國師的說法,便是:「抓鬮也是命理的一部分,二皇子此舉,許會關係到他之後的命運,臣若取了於此物品相關的名,或許會助力與他。」

  太后自然是沒意見的,她難得才盼著後宮懷了三,雖說皇后的不小心滑了,但好歹還有兩個,這般左盼右盼,竟然傳來蕭芷月中毒暈倒的事!

  太后當時便兩眼一黑,等了一夜,才見到平安無損的二皇子。

  想到這茬,她也不由一陣唏噓,一邊抱著他站起了身,走向了那一面大桌上,將他從襁褓中抱出,放了上去。

  那一面桌上的物品可謂是應有盡有,琴棋書畫佛珠算盤……

  蕭芷月有些擔心鴻承會選到什麼胭脂水粉,他堂堂大周皇子,若是選到了這個,恐怕會讓後宮嬪妃笑一整年。

  眾人皆翹首以盼,在大家熱切的目光下,鴻承吃著手,桌上琳琅滿目,他險些挑花了眼,左手一個笛子,右手一串佛珠,玩得不亦樂乎。

  蕭芷月稍稍鬆了口氣。

  國師也笑了:「想來二皇子以後會對樂律和經書頗感興趣。」

  他旁邊的大師也笑了笑:「想來二皇子也是有慧根的。」

  只是在他們話一落,二皇子又往前爬去,他一邊挑選著,將那桌上的胭脂水粉和書籍都摟在懷裡,像是什麼寶貝一般。

  國師皺了皺眉:「如此三心二意,恐怕難成大器。」

  安貴妃在旁邊笑:「想來二皇子小小年紀便懂得美醜,喜歡打扮呢!」

  這番話說得可真是相當不留情面,蕭芷月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作為警告,雖然鴻承選了她一直擔心的物品,但只要自己承兒喜歡,這又算得了什麼?

  這是溺愛!系統自語喃喃著,也只能自己抱怨,它可不敢真的說出來。

  皇上臉色一沉,有些擔憂,太后見了,瞥他一眼:「這只能說承兒之後長相俊朗,又能怎麼呢?他不是也喜歡其他的麼?」

  大家驀的都被太后點醒,國師有些慚愧道:「是臣偏見了,謝太后指正。」

  安貴妃暗地裡咬著牙,卻又不敢說話,她若是說出了什麼反對的話來,豈不是對太后有意見?

  太后擺了擺手,說罷『無事』之後,便準備叫他給鴻承取名,豈料這時鴻承卻朝國師爬了過去。

  正在思索哪些字符合二皇子條件的國師一怔,隨後笑著看向他,對皇上道:「想來二皇子倒是有些喜歡臣。」

  何止是喜歡,二皇子將自己剛剛選好的笛子伸腳推到了他的面前。

  國師一怔。

  二皇子見他不拿,也不走,就在原地看著他,嘴裡咿呀咿呀叫喚著。

  「給我的?」國師小心翼翼的拿起笛子試探了一下,二皇子見他拿著,便又將目光落在了離國師不遠的大師上。

  二皇子舉著一串佛珠,就在大師兩眼放光欣喜著以為他要將這串佛珠給他時,鴻承將他選好的其他東西都放到了一旁,伸出雙手將佛珠一扯——

  那竄在上面的珠子便到處亂竄,在桌子上發出十分清脆的叮呤聲。

  深受打擊的大師:「……」

  還沒等旁邊一臉滿足的國師斂住笑意出生安慰,只見鴻承在那些散落的珠子聚在一起,他舉著白白胖胖的小手,挑了一個最圓潤最有光澤的佛珠,推到了大師的面前。

  大師便被這個舉動瞬間治癒。

  他舉著這顆佛珠,打量了很久,然後十分小心的收好,絞盡腦汁將能從自己嘴裡說出的最好的詞彙,通通用到了鴻承的身上。

  什麼『天資聰慧』『百年難見』……

  他夸著夸著,便見他夸著的主將剩下的佛珠全部推到了太后面前。

  大師:「……」

  旁邊的國師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剛剛還在失落鴻承送了別人禮物沒有她的太后一瞧,連忙吩咐人仔細的收好,嘴裡念叨著:「這可是承兒送給哀家第一份禮物。」臉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緊接著,鴻承見著皇上,便用腳把那本書給了皇上。

  到了最後一樣胭脂水粉時,鴻承將這東西推到了蕭芷月面前,還點頭親了親,眨著眼,帶著期盼的望著蕭芷月。

  蕭芷月這才明白,她一直擔憂的東西,竟是鴻承選了要送給自己的。

  她眼眶微微濕潤了些,摸了摸鴻承的頭,而後低頭親了他一口。

  鴻承『咯咯』的笑了起來,朝她伸出手要抱抱。

  眾人這才發現,鴻承選擇的這些東西都是送給別人的,沒有一個是留給自己的。

  國師忍不住讚嘆道:「如此博愛,二皇子心胸寬廣;捨己為人,二皇子定有顆憐憫之心。」

  收了鴻承一顆佛珠『賄賂』的大師也點著頭:「二皇子將來必有大才啊!」

  躺在蕭芷月懷裡的鴻承翻了個身,滿意的睡了過去。

  系統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看得他直咂舌,這、這小小年紀就懂得收買人心,你看著位分高的,可謂是最尊貴的幾人都接受了他的『賄賂』,等他長大了還了得?

  不過這句話也是不能跟蕭芷月說的。

  望著感動得一塌糊塗的蕭芷月,系統咽了咽口水。

  ……

  鴻承最後還是叫了鴻承。

  國師罕見的沒有向皇上提出建議,而是朝他道:「皇上,鴻承二字很適合他,不必改。」

  字和號相同,在滿月宴散後,回到椒房殿的皇后想著這件事,字和號相同,也算不得什麼。

  但鴻承二字……

  難道是國師在暗示著什麼?

  皇后伸出手敲了敲桌面,畢竟皇上正值壯年,人心總會變的,也就是說,大周百年後的大業交給誰,也不一定不是?

  而她便要將這個不一定,徹底扼殺在搖籃里!

  ——

  又是三個月過去,蕭芷月已然褪去了冬衣,換上了春季的衣裳來。只是這個時候位於春夏交替出,說冷吧熱起來的時候像是一秒入夏,說熱吧冷起來的時候像是在過冬。

  天氣如此反覆無常,蕭芷月雖說沒事,但鴻承卻是受不住了,反覆病著,叫蕭芷月這一顆心時時懸在心中。

  恰恰也是因著身子羸弱,皇上心疼他,於是鴻承便有了個特權,滿月了也不斷奶。

  這天攬月宮中,蕭芷月去看熟睡中的鴻承,缺見他掀開了被子,露出自己嫩白的小腿來,連忙給她蓋了回去,憂心道:「這樣子風寒怎麼能好?」

  因著她自己是醫者,所有熬製的藥她都親自經手,加上對於鴻承她便格外慷慨,藥材都是用的系統那裡最好的藥材,不會有任何影響,也不會讓他落下病根。

  奶娘在一旁道:「奴婢沒過一刻鐘便會去查看二皇子的睡姿,及時調整,可饒是如此……」

  蕭芷月知曉她也不容易,只嘆了口氣:「本宮知曉,這並非你之過。」

  雖說蕭芷月理解她,但奶娘自己都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鴻承從生下來便是由她餵奶,她照顧得格外用心,到了現在,在她心裡鴻承和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區別,因此看他時常遭罪,奶娘的心裡也十分過意不去。

  蕭芷月想了想:「便讓他來和本宮一同睡吧。」

  奶娘有些詫異:「可是、可是二皇子太過鬧騰,怕會驚擾娘娘……」

  「什麼鬧騰不鬧騰的,這可是本宮自己的孩子。」蕭芷月望著熟睡中的鴻承,眉目是化不開的擔憂:「今天便就讓他在本宮那裡歇下吧。」

  到了夜裡,鴻承便習慣性一登被子,睡在他旁邊的蕭芷月立刻感應到了,雖是在睡夢中,但她的手卻是放在被子之上,於是自己的手熟練的將他的被子給他蓋好,壓了壓,又將他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鴻承感受這被子和平時的反應不一樣,竟是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這一看便看見自己換了個地方。

  小鴻承也沒在意,畢竟天天有人將他帶去不同的地方。

  他感受到自己身子舒坦了些,便準備掀開被子,延續之前的套路,這樣他第二天起來,只需要喝完那又苦又澀的東西,便能吃到他心念念的奶來。

  只是,這被子怎麼沉了些?他蹬了好幾次,卻是怎麼也蹬不開。

  小鴻承疑惑的轉了個身,看見一張放大的臉,那熟悉的容貌,正是他的母妃。

  蕭芷月在睡夢中還皺起眉,似乎被什麼事所困擾,鴻承又向她靠近了些,扒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小鴻承有些激動,雖然他眼下還不明白什麼是激動……這可是他第一次睡這呢!

  只是在他觸碰到蕭芷月的那一瞬間,後者被那份燙意灼得睜開了眼,反射性的往他額頭上摸了摸,在感受到高於體溫的溫度後,睡意頓時煙消雲散。

  竟又是發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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