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醒來

  皇上聽說蕭芷月暈倒這一事後，急忙便跑了過來，叫來了太醫院一大半的太醫，陣仗大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得了什麼重病。

  而皇上也在太醫把脈結束後，得知蕭芷月並無大礙，只是悲傷過度，胎位有些不穩，服幾服藥就好了。

  皇上鬆了口氣，見蕭芷月仍未醒來，替她捏好被角後轉身看向浮香，皺眉低喝道：「你便是這般照顧你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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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香連忙跪了下來，雖因皇上的詢問略顯慌張，但還是冷靜的回道：「皇上息怒，奴婢雖看護無力，但更多的原因是娘娘因為浮秋的死亡傷心過度，若是此事無法解決，恐怕娘娘會思慮在心，鬱悶成疾啊！」

  她說完，以頭輕觸地面，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浮香想著，以她之力太過薄弱，浮秋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也只能利用蕭芷月的力量……

  更何況說熟識水性的浮秋是溺死?這怎麼可能！

  浮香心中憤憤，卻又不得不按耐下來，她有些著急，卻又充滿希望的等皇上回答。

  皇上卻是皺著眉：「這件事便交給你去做就是了，別拿這些事讓你主子腦神費心。」

  浮香一怔，隨後反應過來這是給了她調查的權利，不由欣喜的抬起頭，連忙應道：「奴婢明白，定不會用這種事去叨擾娘娘！」

  太醫們已經退了下去，皇上讓浮香守在旁邊好生照料，自己又坐在床邊好一會後，在馬公公進來神情複雜的對他說了一句，皇后娘娘叫他過去這句話後，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浮香一轉身，想去打盆水給蕭芷月擦擦臉，卻驀地對上蕭芷月睜開的雙眸。

  ——十分清醒的，不像是剛剛才醒過來的樣子。

  浮香心中一顫，不知道剛剛她說的話被蕭芷月聽去了幾分，她帶著試探的聲音問：「主子什麼時候醒來的？怎麼不告訴奴婢，奴婢好為你準備些什麼。」

  「不願打斷你的話罷了。」蕭芷月冷漠的看著她，聲音卻十分低弱：「出去吧，給本宮準備點吃食，現在準備也不遲。」

  浮香想要說些什麼，在看見她冰冷的目光後瞬間止住了話頭，她極其識相的轉身退了出去，還附帶著輕輕關上了門。

  蕭芷月之前聽見的人群的議論聲嘈雜聲極其各種聲音，都在浮香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徹底消散在耳邊，她躺在床上躺了很久，沒有選擇在意海里說，而是忽的開口問了系統一句話，在這寂靜的環境裡格外清晰。

  「系統，你還在裝死嗎？」

  意料之中的沒有聽見系統的回答，想到她之前朝他苦苦哀求著，想要得到浮秋的死因，只聽見它那一句：【不接受賒帳哦，宿主已經沒有錢來支付調查浮秋死因的費用。】

  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那你最好，永遠也別說話。」

  蕭芷月翻身下床，她赤腳走到梳妝檯前坐了下來。

  她冷漠的為自己梳妝打扮，她畫著眉，朦朧中，在銅鏡里看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不由得一陣恍惚。

  那個身影笑嘻嘻的道：「主子穿什麼都好看！」

  蕭芷月淚水盈眶，眨了眨眼，那道身影便消失在了銅鏡里。

  ……

  浮香端著吃食，在門外等了很久，但因沒有聽見蕭芷月的聲音，便一直沒有進入。

  好一會兒，只聽見『嘎吱』一聲，隨著房門輕輕打開，浮香一抬頭，看見打扮的光彩照人，艷麗無比的蕭芷月後，愣愣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很少這麼打扮，以至於偶爾幾次，便顯得格外驚艷。

  蕭芷月開口：「若是換成平時，你早就進來了。」

  浮香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自浮秋不在後，浮香便不像以前那般大膽放肆，到底還是性格不同的原因，浮香總是小心謹慎一些。

  蕭芷月瞥了她一眼：「走吧。」

  浮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剛準備問去哪，便又聽見她說了一句：「你想讓浮秋葬在亂葬崗裡面嗎？」

  宮人在宮中死去，如果沒有人給她們斂屍，那便直接一席草簾卷到亂葬崗裡面去，任由她們的屍體在坑裡腐爛，或成為肥料，或成為飛禽野獸的腹中餐。

  浮香連忙勸道：「主子，這樣不妥，奴婢知曉你待浮秋極好，但若是你去了，怕是會被後宮嬪妃所嘲，畢竟沒有人會為了自己的一個婢女，特地去為她……」為她收屍。

  她最後的幾個字沒有說出來，但蕭芷月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淡淡道：「所以呢？任由她在那裡麼？」

  浮香回：「奴婢會去替她收屍。」

  「你打算把她葬到哪裡？」蕭芷月反問道：「宮中麼？」

  浮香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似乎在用眼神詢問著：不然呢？

  於是浮香便聽見蕭芷月嘆了口氣，她道：「走吧，若是有人在那等著，便也正好給她們一點顏色瞧。」

  「本宮雖然溫和，可不是給她們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雖然浮香並不認為她的主子像她說的那般溫和。

  但在聽見她那般冷靜的說完這番話後，還是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寒意，從脊梁骨直往上竄。

  好像浮秋離開後，蕭芷月便褪去了她那一層溫和的皮囊，用冷漠將她之前笑盈盈的疏離但又溫和的感覺完全的替換了下來。

  她不由得朝她點頭，不自覺的提步跟在了蕭芷月的身後。

  ——

  再次見到浮秋的時候，蕭芷月不顧旁人的勸阻，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她走得很安詳，這大概是唯一值得蕭芷月慶幸的一件事了。

  旁人只看出她在用手撫摸浮秋的臉頰，脖頸，不由得一陣惡寒，只覺得撫摸屍體是一件多麼噁心的事情，這蕙妃竟然能伸得出手。

  但她們全然忘記了，蕭芷月在入宮之前，是名醫者。

  蕭芷月看了看浮秋的鼻腔，並沒有雜物，與此同時，又在她脖頸上找到了傷痕，不由眸光一暗。

  說她是溺死？蕭芷月想著，這可真是有點意思。

  她轉身問道：「是誰先發現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