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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四人行(七)

2024-09-22 17:32:56 作者: 啊逍

  推開景星軒客房虛掩的門,將裡屋坐著之人 嚇回了神,臉上紅暈未消,雲遊子不請自入惹得景星軒有些懊惱「道長不會敲門嗎?」

  

  換是往日,他絕不計較這些,但今日不同,他不願雲遊子見他現在失態的模樣,分明是自己心中有鬼,卻遷怒於旁人。

  「敲了你沒聽見,我瞧門沒關便自己進來了。」雲遊子不慌不忙的解釋,往景星軒那方走近。

  景星軒竟然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這個微小的動作被雲遊子盡收眼底,他心中正得意,強忍著才沒笑出來。景星軒垂著腦袋問「道長來做什麼?」

  「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了。」雲遊子走到了景星軒跟前,湊得極近,這是不該有的距離,以前雲遊子從未這樣,他很會照顧旁人的感受,這種距離叫人覺著壓迫感十足,很是不舒服。

  雲遊子比景星軒高出一個腦袋,比裴言都要高一些,是以這等身高和距離,讓景星軒有些難以自處。他又悄然往後退了退,一隻手掌倏忽貼上腰肢,景星軒驚得頭皮一陣發麻,僵直了身子,呆滯不動。

  「當心。」雲遊子此言一出,景星軒往後瞧去,是有一把凳子在他身後。

  心中無名怒火更盛,他不知在置什麼氣,想也不想的將滿腔怒火噴薄而出,一腳踢上凳子,結果凳子無恙,他這條腿怕是又要臥床不起了。但不能讓道長瞧出他自作孽不可活的情態,強裝鎮定,不吭一聲。

  「坐下吧,我看看。」雲遊子將景星軒扶上凳子坐好,細心的脫去他的長靴,消了腫,應當無甚大礙了,他又抖了藥粉,輕柔的給景星軒揉著。

  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微妙,隔壁還不時傳來細碎的怪異的聲音,景星軒耳根通紅,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請道長出去,會不會顯得太突兀,表明了自己心中有鬼?可是他一直待在這處,也不行啊!發愁。

  「啊!疼!」腳踝忽然傳來一陣疼痛,景星軒思緒游離,沒能忍住喊了一聲,喊完才覺著這話聽起來別有意味,埋頭不語。

  雲遊子的回應,卻是叫他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聽道長軟糯好聽的聲音道了句「我輕點。」

  總算熬過了上藥,逐客令景星軒都想好了,正要說出口時,道長卻搶先開口「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景星軒半張著的嘴滯住,他呆呆的看著雲遊子,像是走了魂一樣。

  半晌,雲遊子終是憋不住笑了起來,景星軒這方明了道長是有意拿他打趣,心頭惱怒卻不知該如何發泄,帶著責怪擰眉賭氣「道長!」

  「哈哈哈哈。」道長久久收不住笑聲,難得看他這樣開懷大笑,可景星軒一點也不覺歡喜,怒瞪這眼前這個奸計得逞之人。

  「好了好了」雲遊子總算是緩過氣來,卻依然飽含笑意,溫聲細語道「小孩子也曉得害羞了,我這便出去。」

  「無趣!」景星軒還在置氣,待雲遊子轉身邁腳時,卻又喊住他「道長!」

  「恩?」雲遊子側身回眸。

  「你可曾…可曾做過那事?」景星軒問這話時,十分彆扭,眼神躲閃著。但心中的羞恥之意抵不過好奇,他想知道,很想知道。

  雲遊子未料他這樣問,一時間難以反應,滯了片刻。在這罅隙之間,景星軒覺著自尊心在煎熬,未來得及等雲遊子回答,他又自懊自惱道「罷了罷了,你走吧,快走。」

  「我……」雲遊子將將啟唇,景星軒立即打斷了他「我不想聽了,你快走,出去出去!」

  雲遊子斂了神色,邁出房門。

  站在景星軒的客房前,他深感怪異,不過是無傷大雅的打趣逗弄,怎的當下他如此愧疚?尤其是瞧見賤景星軒那認真的模樣,雲遊子頓感自己過分了。看來這樣的事情真是不適合他做,不像林城那樣調弄旁人理直氣壯。

  莫域城夜裡也是冷清的,長街上唯有三兩行人,或歸家,或玩樂。

  封煬酒醒時已然夜深,他揉了揉發漲的腦袋,委身下床,身上清酒的味兒還濃,行至窗前想借風吹散,卻瞧見一熟悉身影,定睛細看後便縱身躍下,款款落在這人面前。

  長街無人,他們對立而站。見這人稍稍錯愕片刻,隨後溫和笑容浮上面頰「小封。」

  他喚他的名。

  「二哥何苦緊追不放,我如今已是無家可歸,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封煬言語間有些怒意。

  「不是我要追你。」他面色平靜,不因封煬的語氣有半分的變色。

  「你成日與那小王爺在一處,就不怕他只得你的身份後,與你反目?」封煬抱起雙臂道。

  「我未曾做何傷天害理之事,怕什麼?」

  「二哥真是天真。」封煬輕蔑的瞥了他一眼「這世上哪有什麼獨善其身,你不做,自然有人替你做,那時你認或不認都無關緊要了。景家那位小王爺一直在追查當年他弟弟的死因,這兩年我流離失所,說起來二哥的功勞不小,倘若無你相助,憑他一個小毛孩子能將我逼迫如此?」

  「王爺張貼告示,重金尋你,你若是想回去,誰又能攔得住。」

  「回去?我回去還能有命嗎?我知二哥一向看不上大哥的作為,我們不求你能同出一氣,但你也莫要站在對立,幾次三番的為難於我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今尚且還未鑄成大錯,你勸勸大哥,收手罷。」

  「我可勸不動他,我現在是自身難保了。」

  兩人自知在這件事情上,難能達成共識,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後又話了些家常,問候了幾句便散了。封煬與他背道而馳,心頭荒涼,事到如今,他也知自己錯了,可認不認都挽回不了什麼。

  有人將他步步拉入深淵,他心甘情願,縱然有日清醒,也要玉石俱焚護那人大業有成。這半生都為他而活,餘下不多的日子,便也給他了罷。就像他曾說的有始有終,封煬並不後悔。

  過去不明是非,心中有標杆,他說什麼對什麼便對,什麼錯什麼便錯,後來知道了世間對錯在眾人口中,恍然才知自己先前種下孽障,卻任然願意執迷不悟,不知悔改。

  為何?他亦不知,是情還是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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