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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甦醒(一)

2024-09-20 21:33:58 作者: 啊逍

  易兮殿很少有蝴蝶飛來,那日不知哪裡來了一隻粉嫩的蝴蝶,在白獸鼻尖翩躚著,沉睡的靈獸驚覺鼻尖一陣搔癢,狠狠打了個噴嚏便清醒過來,眼前飛舞的小東西嚇得炸了毛,猛然一下躍上亭頂,虎視眈眈的盯著蝴蝶振翅繞樑。

  易兮殿的大門忽然動了一下,接著那扇封了兩年之久的朱漆門慢慢往兩邊打開,白獸的眼睛隨著這門的移動緩緩睜大,直至瞧見裡屋的陳設,它欣喜若狂的雀躍起來,未料一時失足跌了下來,砸在地上悶響。

  新春的日光溫煦得緊,流淌在古香地板上,黑漆的陣法漸漸隱去,靈丹早已散盡,易兮殿內寂靜無聲。裴言趴在床沿酣睡,蘇魚容平躺在軟榻上捏了捏手中的紅繩,眼睫顫動,緩緩甦醒。

  她醒來時,看見的不是房內的一景一物,而是光柱下的萬千浮塵,一沉一浮都令她覺著有趣。抬手舉在眼前抓了一把,手腕上的紅繩垂落在她臉上,拾起細細端詳,心尖驟然疼痛起來。

  眼前閃過的畫面是無比血腥的,滿上大火,無盡的屠殺,她站在亂戰之中,哭喊聲喑啞。噌一下坐了起來,驚動了床沿上沉睡之人。

  裴言倦意十足,睡眼惺忪的與蘇魚容對視那一瞬間,他是不相信的。片刻後才終於敢確認這是事實,這兩年對他來說十分的煎熬,無數個午夜夢回,無數個虛假幻影,他幾乎分不清什麼是夢鏡什麼是現實了。

  直至蘇魚容開口,音色沙啞的喊了聲「師父。」

  裴言熱淚盈眶,不知言語,蘇魚容卻巧笑嫣然道「我回來了。」

  

  這句話,他等了太久了。

  裴言點點頭,壓制著心中的激動,坐到軟榻上握住她的手問「餓不餓?」

  蘇魚容搖搖頭,又問「師父,倘若這世上有個人,是你很想救,卻無論如何也救不了的,你、會不會很難過?」

  聞言,他沉默半晌,眸中又泛起漣漪,猛然將蘇魚容拉入自己懷中,緊緊擁著這具剛剛重獲體溫的身軀,這種失而復得的感動,比什麼都要命。他咬著牙道 「萬死、不及此。」

  此後,無聲之處,儘是心碎。

  白獸跳過來將他們衝散,抬著一顆大腦袋往蘇魚容懷裡聳,被他這絨毛搔得奇癢無比,蘇魚容揉著白獸的臉咯咯的笑「你這傢伙,又長個了,再過些年,易兮殿可是裝不下你了呀!」

  一人一獸抱在軟榻上打滾,裴言頷首淺笑,眼波流轉,隨後默然起身,去灶房做些熱食。香味飄來時,蘇魚容和白獸都停了下來,蹦下床直往灶房過去,裴言不曾發覺她在門口站了許久,不經意的瞥見那抹碧綠身影倚靠在門框上,逆光的位置裴言其實看不清蘇魚容的表情,可他怎麼都感覺那是溫情無比的。

  「再等一會兒便好了。」裴言道。

  蘇魚容跨入灶房,找了個矮凳坐下,白獸跟在她身邊乖巧的沒有鬧騰,擺著那條打了紫帶蝴蝶結的尾巴。

  「不急。」蘇魚容道,隨手拿了把團扇端詳「這團扇是我從東俞老頭兒那拿來的吧?」

  「恩。」裴言邊忙著手上的活兒邊應了聲。

  蘇魚容噗嗤一聲笑了,裴言不解問道「笑什麼?」

  「以前師父總要糾正那不是拿,是偷。今日怎地隨了我了。」蘇魚容拿著扇子搖了兩下,當年她還狡辯說不過就是把普通的團扇,東籬殿多得是,拿一把也不礙事。裴言沒有應她,只是輕笑了聲。

  「我是睡了多久,這一覺醒來竟發覺師父變化頗大。師父天劫可是解了?」蘇魚容想起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忙問。

  「解了。」裴言擺上了矮桌,將菜碟放在桌上「就在這處吃吧。」

  「我記得師父曾說要花個兩三年,莫非……我睡了兩三年了?!」蘇魚容被自己說出來的話給驚嚇住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裴言點頭「恩。」

  她更是驚訝「那、我竟然還能活著?!」

  裴言將飯碗放在桌上,抬起臉瞧著她,似乎在說『有我在,你怎麼不能活』蘇魚容瞭然的點了點頭「也是了,我師父可是齊雲尊者,莫說兩三年,躺個十來年想必也是輕而易舉的。」

  「千萬別。」裴言這句話接的倒是快,蘇魚容嘿嘿傻笑了一聲,拿起飯碗開始吃飯,她望著這一碗粥和菜碟里清湯寡水的菜,瞬間喪失了胃口,苦著臉道「師父……這都是流食,我不愛吃。」

  「你剛醒來,不宜吃太硬的東西,克服一下,恩?」裴言這話多是哄勸的意味,尤其是最後那個音調婉轉的那個【恩?】字,寵溺至極,蘇魚容原本還想拒絕的,可裴言這語氣和神情,哪一樣她都無力抵抗。

  於是心甘情願的去夾那清湯寡水的菜,意料之外的好吃。

  「我是怎麼睡這麼久的啊師父?」蘇魚容問道。

  裴言愣了一愣「你、不記得?」

  蘇魚容想了一想「記得一些,但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記得什麼?」

  「記得在一處山上,是夜裡,山中正是戰亂時,四下生靈塗炭,戰火連天的場面。很多聲音,慘叫的嘶吼的兵器撞擊的……」蘇魚容艱難的回憶著,她很努力了,卻還是只能這樣形容「我看到有許多修仙之士,也看到了許多妖魔鬼怪,後來下了一場雨,我就想不起來了。」

  裴言沉思了半晌,蘇魚容方才所說的那個場景,並非他們與謝保飛一戰的場景,而是當年裴錦文同仙宗大戰的場景,雖說地點時間差不多,但卻完全是兩回事。蘇魚容的記憶之所以混亂丟失,大致是裴言靈丹的作用,導致裴言的記憶輸進了蘇魚容腦子裡。

  「記不起來便不記了,未嘗不是件幸事。」裴言道。

  頓了頓,他似想起什麼又道「但有件事,必須知道。」

  「什麼?」蘇魚容洗耳恭聽。

  「昏睡之前,你已與我成婚,是我過了門的妻子。」裴言一字一句,慢慢的說來,怕蘇魚容聽錯一個字。

  「什麼?!」蘇魚容嚇得手一抖,險些沒將碗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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