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十里客(四)
2024-09-20 21:29:13
作者: 啊逍
匍匐在地上片刻,也不見裴言有絲毫的動靜,蘇魚容微微抬起眼皮,順著眼前那雙純白的靴頭往上瞧,是師父嚴峻的臉龐,看來此次凶多吉少啊,蘇魚容在心底阿彌陀佛了好幾次,最後聽見一聲短嘆,裴言往旁邊的凳子坐下了,她這才直起腰板,可憐巴巴的瞧著裴言「師父,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調戲師父了。」
這話一出口,裴言臉色顯然又唰一下憋得通紅,蘇魚容心中暗笑,奸計得逞一般,往前移了移,腦子裡正想著接下來該如何戲弄師父,忽聞裴言道「你其實是男兒?」
「啊?」蘇魚容聽不太清裴言那句話,好似裴言斟酌了許久,才問出來,但還是猶豫,是以問出來時聲音極細,更像自言自語一般,蘇魚容只聽清了什麼男兒。
「沒什麼。」裴言擺擺手,又向蘇魚容道「妖界不是人間,救了人我們便走,莫要節外生枝。」
「這我自然知道,再說我何時節外生枝過,師父您就放一百個心吧。」蘇魚容拍著胸脯向裴言保證,隨後又聽裴言道了聲睡吧,她得令往床上爬去,手剛攀上床沿,遭凌雲一記敲,疼得她立馬縮回來。
「睡地上。」裴言道。
「地、地上?」蘇魚容看了看冷冰冰的地板,再看了看裴言堅定的神色,耷拉著腦袋道「好吧。」
蘇魚容躺在地上,總覺著這生硬的地板咯得她渾身難受,這身子到底是女兒身,雖不算嬌氣,可還是脆弱的,她躺著不是,側著不是,趴著也不是,最後從地上蹦起來,在床前抱著手臂,氣鼓鼓的瞧著睡意正濃的裴言,心中更惱,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去。
先是抬起一隻腳,越過裴言的身子,往裡側放,腳放穩後,同邊手也越過裴言,撐在他肩側,這樣半個身子都上了床,接著是另外一隻手,扶著床沿,撐起身子將另外一隻腳抬上來,跪在床沿上時,總算鬆了一口氣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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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蘇魚容四肢桌床,裴言就在她身下睡得酣甜,她弓著身子生怕驚醒裴言,慢慢的,身子往裡面偏了偏,要將床沿上的腿抬進去,在她將將抬起腿時,一扭頭便對上裴言一雙清澈的眼眸,寒光四起,裴言開口「你做什麼?」
「嘿、嘿嘿、我、我活動活動。」蘇魚容就著抬了一半的腿,上下擺動,裴言斜眼瞧了瞧她那隻腿,道「下去。」
「不。」蘇魚容這回倒是有骨氣,一口回絕了裴言的命令。眼看著師父要動用武力使她就範,蘇魚容搶先耍賴,雙手雙腳失了力,整個人壓在裴言身上,緊緊抱著裴言,叫他動彈不得也施不了法「我就不!地上冷!」
「你!」裴言扭了扭肩,試圖掙脫蘇魚容的束縛,可效果平平。
「別動!」蘇魚容忽然極其認真的命令起裴言,裴言也鬼使神差的信了她的邪,不再有任何動作,蘇魚容緩緩抬起腦袋,借著月色望著裴言的臉,喘息十分沉重,黝黑的眼珠子投出的目光在裴言臉上肆意掠奪,裴言蹙著眉怔怔瞧著她,半晌蘇魚容道「師父,我、我想親你。」
裴言眉間又緊了幾分,蘇魚容心想,他大致覺著自己發瘋了,是啊,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發瘋了。不曾想,接下來發生的事令蘇魚容瞠目結舌,先發瘋之人不是蘇魚容,而是裴言,他壓製得住面上的神情,壓制不住心中的波濤洶湧。
這一吻很短暫,蘇魚容只來得及驚訝,都未曾好生體會,便結束了,裴言的手指還陷在她的發間,鼻息也漸漸平復下來,蘇魚容瞪圓的眼不可思議,她就這樣瞧著裴言,腦子裡的嗡嗡聲還在回想,又聽裴言面如止水道「親完了。」
可這砰砰直跳的心臟騙不了人。
蘇魚容忽然笑了起來,問道「師父,這不是你第一次親人吧?」
「是。」裴言點頭認了。
「啊,感覺何如?要不我們再來一次,這次要慢一點,方才太快了。」說著蘇魚容嘟起嘴沒羞沒臊的往裴言臉上湊,裴言一揮手將她掀到里側的床上去,道「睡覺。」
蘇魚容躺在床上,躲進被子裡悄悄回味著方才的滋味兒,笑得肩膀直發抖,裴言突然將手伸過來,緊緊握著她的手,蘇魚容猛然抬頭看見裴言合著眼睡沉的模樣,喊了幾聲師父未得到回應,便抱著那隻手,往裴言身邊挪了挪,也入了夢。
晨起十里巷,霧氣很大,千層樓有種直入雲霄的錯覺,裴言推開窗,也只能瞧見白霧茫茫,待蘇魚容梳洗好後,師徒二人出了千層樓,在十里巷的街市上,看見許多買早點的攤位,蘇魚容上去一家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掀開紙,熱騰騰的氣息直往外冒,蘇魚容自己咬了一個,又給裴言遞了一個,她問道「師父,這十里巷是妖界之地為何會有人吃的東西賣?」
「這也不算全是妖界之地,不過是處驛站,也有許多道人仙士會來十里巷,是以供有人吃的食物。」
「哦~」蘇魚容會意的點點頭,這時一陣風從她兩腿之間掃過,蘇魚容定睛一看,是昨日那隻錦毛鼠從她胯下鑽過,蘇魚容將乘風拋出去,正好砸在錦毛鼠的背上,它被壓在劍下,只得任人蹂躪。
蘇魚容上去蹲在它跟前道「昨日撞了我還未道歉,今日一早還敢來冒犯我,是不是活著是你很難受?」
錦毛鼠化作了人樣,乘風依舊壓制著她,修為不過兩百年的小妖精,在乘風這樣的靈劍下自然是手無縛雞之力,她趴在地上抬頭望著蘇魚容求饒「我、我昨日不是有意要撞你的,這位姑奶奶求你放過我吧,我待會兒若是遭千層樓的人抓住,一定不得好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放了我吧。」
「他們抓你是因你偷了他們的東西,就算你被抓了也是活該的,我若放了你不是包庇盜賊嗎?」蘇魚容道。
「那東西本是我的!什麼叫偷!是他們搶我的在先,我只是拿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麼錯,他們人多勢眾,也不能顛倒是非!」錦毛鼠咬牙切齒的同蘇魚容爭辯道。
蘇魚容恍然間想起在赤水村時,她也這樣受冤過,那種滋味兒她很清楚,她捏了捏錦毛鼠的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