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命換一命

  「無奇！！」

  莫蜀嚇得大叫一聲，抱住了搖搖欲墜的他，摸到他雙手冰涼，不由心驚，一邊拿靈氣護住他的胸口，一邊向白巧哀求，「請您救救無奇吧！他不能少了這最關鍵的一步！否則會前功盡棄的！」

  白巧被觸動了，對山神說：「山神，我覺得這個忙非幫不可，你就同意吧，好不好？」

  莫蜀頓時激動地看向山神，期待著他的回答，可山神抓住了白巧的手，微微用力道：「你忘了，你的胸口有魔氣鎖，貿然大量地輸出至善之力，說不定會不小心觸動開關，屆時你也會沒命，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做？」

  白巧的手腕被他抓得有些疼，足見山神對她有多重視，慌到連力道都忘了控制。

  可是自從進入莫蜀的空間，魔氣鎖便隱形了，白巧也沒有再感覺到難受，她還以為是空間隔絕了奪與魔氣鎖的聯繫，可是仔細一想，怎麼可能呢？

  人家奪放放心心地讓她和山神進來，肯定是有辦法威脅到她，才能這麼放心，而山神擔心的也正是這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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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巧輕輕按了按胸口，可是眼睜睜看著洛無奇死去，簡直比折磨她還難受。

  然而，事情出現了轉機，靈狐莫蜀聽到他們的對話，激動地詢問道：「請問您二位是在說魔氣鎖嗎？」

  「你知道？」山神猛地看向他。

  莫蜀點了點頭：「不巧，我靈狐一族對魔氣鎖有所耳聞，因我們與至善之力有相通之處，對其也是深惡痛絕，老祖宗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在我們頭上，就研究了很久，最終得出，靈狐本源靈根能有效緩解這種邪門的魔界手筆。」

  「本源靈根……」山神重複道，想了一會兒又說，「你的意思是——」

  「只要您二位肯救無奇，我願意獻出本源靈根，緩解這位女施主的痛苦。」

  莫蜀到底是當了太多年的和尚，說話又是不由自主地拐到了施主上去，這也表明他有多心急了。

  但是白巧聽到這字面上的意思，驚呆了：「獻出本源靈根，豈不是說你要生生斷了自己的性命？」

  本源靈根相當於人類的靈魂最關鍵的部分，若是獻出，原本擁有它的靈狐便會當場死去，而且很可能入不了輪迴，莫蜀竟然寧可對自己這麼狠，也要為洛無奇爭取希望。

  山神提出了疑惑：「你可知道，我們是外來之客，這裡面的一切，都對我們沒用。」也就是說，白巧根本得不到靈根的滋潤啊。

  莫蜀心急之下，竟然一下子領會了他們的意思：「不會的！我獻出靈根的時候，天地會為我和被獻之人開一個獨立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裡，我們的所作所為都不會受到時空真假的限制，您也能真正地受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山神擔心的點已經全部被解答，沒什麼好拒絕的了，白巧看了看還在遲疑的他，又看了看天上即將埋沒的月光，趁著山神不注意，撲向了莫蜀：「話不多說，儘快！」

  「白巧！」山神猝不及防地喊了一聲，想要抓住白巧，卻發現對方用結界把自己隔開了，真是可笑，當初教會她一切的人是自己，如今自己卻被反將一軍。

  莫蜀倒是手快，當即就比出手勢，一隻手指向自己的眉心，一隻手猛地拍了自己的胸口一下，他悶哼一聲，忍住痛苦，利用微曲的手掌將本源靈根一點點拖了出來。

  瞬間，一道靈光從原地射向天空，突破天際，直直射到了人眼看不到的地方，而在靈光之內，一個新的空間被打造出來，將山神隔絕在了外頭。

  而半昏迷半清醒的洛無奇躺在地上，隱隱約約地看到天上烏雲散開的畫面，嘴裡微微地呢喃道：「貓貓……莫蜀……」

  他已經察覺到莫蜀就是當年那隻被他所救的靈狐，可是他如今卻沒有力氣爬起來去見對方了。

  忽然一股痛楚匯入心臟，洛無奇強撐著重如千斤的眼皮，勉強看到了發著白光的白巧和她胸口黑色的肉瘤，以及處於極不穩定狀態、神色痛苦無比的莫蜀。

  洛無奇無聲地張了張嘴，怎麼也叫不出對方的名字，他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嘴型一直在重複著兩個字：「不要……不要……」

  可是莫蜀既然已經決定要做了，就絕對不會停下，能用自己的命換來洛無奇的長壽，他覺得太值了。

  白巧張開雙手，在他的指示下，一邊散發至善之力，一邊去接住對方手裡遞來的本源靈根，那靈根仿佛有火山在內，滾燙得令人難以靠近，可是白巧卻覺得它很溫暖，而且胸口的魔氣鎖也在顫抖，似乎在害怕對方的接近。

  「您把靈根融入魔氣鎖中，中和之後，您被牽制的程度會大大降低，而且不會被對方發覺……」莫蜀咬著牙說出了這些話，呼吸已經被掠奪了一半之多，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時，請您以雙手交握的姿勢，抵在無奇的心口之上，月光自會引導您的力量，慢慢滲入心脈。」

  白巧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莫蜀，我們之間也不過因緣際會，你這樣犧牲自己，真的值得嗎？」

  剛剛說完，一股光亮突然自白巧的手心迸射出來，讓兩人的視線都一片白茫茫的，白巧半睜著眼，正好看到臉已經消散一半的莫蜀揚起了嘴角：

  「為了無奇，一切都值得。」

  白巧驚愕地看著他瞬間消失，一點塵埃都不剩，而她手中也已經拿到了本源靈根。

  這份心意當真沉甸甸得要命……白巧忍住淚水，將本源靈根一點點揉進胸口顯形的魔氣鎖，果然見得那魔氣消散了許多，她忍不住呼出一口氣，身心輕盈了不少。

  隨後，白巧轉向一邊的洛無奇，見他滿臉淚水，又是難受得緊，走了過去，雙手交握著，抵到了他的心脈上。

  白巧閉上了眼睛，天上僅有的月光都灑到了她的手上，默默地引導著至善之力，往洛無奇虛弱的身體裡滲入。

  一刻鐘後，空間解除，山神趕忙進去，查看白巧的情況，發現魔氣鎖的確被解開了一半之多。

  而另一邊，洛無奇躺在地上，雙眼看著天空，淚水被風乾，他的眼裡，展露一片溫潤的澄澈。

  命數的抵換，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