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莫蜀

  這是白巧第二次進入鎮魔柱，而這次，依然是她一無所知的情況——莫蜀。

  不過有山神在身邊，即使中了魔氣鎖，白巧的底氣也足了許多，因為山神給她帶來了更多的安全感。

  

  所以這次，當睜開眼睛時，白巧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掃視四周的環境，而是緊了緊手心，確認山神還在她的身邊。

  山神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回應了一下，白巧於是轉移視線，有些掩飾地說道：「這裡就是莫蜀的心結空間了。」

  「心結？」山神第一次聽說這個說法，白巧便跟他解釋了一遍在闊海空間發生的事，唯獨沒有將自己進入平行空間的事告訴山神，但是這關乎到整個情節的很大一部分，所以山神敏銳地察覺到了遺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

  白巧心裡咯噔一下，面上故作鎮定：「那什麼……」

  剛說到一半，這空間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白巧看著周圍墨綠色的空間浮現出一個個漩渦，逐漸扭曲成一團又一團，越看那是越頭暈，山神讓她趕緊閉上眼睛，便抱著她在空間裡跳來跳去，最終穩定下來，山神落腳著地，白巧睜開眼來，差點沒被嚇死——

  他們居然在懸崖邊上，而且再往前面走多幾步，就能墜落下去，聽那水聲，這下面還是河流。

  四周的景色也變了，變成了類似江南山水的模樣，有點桂林的味道，但是天空始終蒙了一層看不透的濾鏡，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好像隔了一層毛玻璃。

  也沒有什麼陽光，白巧從山神身上下來，捏了捏耳朵，看了看四周，找到一條下山的石階，是那種人工做出來的模樣，看起來挺不結實的。

  白巧說道：「山神，我們從這裡下去吧。」說完她覺得自己有點傻，山神可是能飛的神仙，哪用得著一步一腳印地走下去。

  可是接下來山神說的話讓她大跌眼鏡：「白巧，我似乎用不了神力了。」

  「怎麼會……」白巧想了想，明明上個空間裡，任須都可以運用神力，雖然對那些過去的畫面起不了作用，那換做比他更厲害的山神，怎麼反而不行了呢？

  她想著，自己試著運轉了一下至善之力，看到自己指尖微芒，她更疑惑了：自己的至善之力還能起作用，而山神的神力卻不能，難道這空間只允許至善之力的存在？是因為每個戰神屬性不同嗎？

  正低頭思考著，山神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看著那一點微弱的光芒，道：「你體內的至善之力，我已經知道了。」

  被他這麼一說，白巧才後知後覺自己暴露了，藏了這麼久在這裡露餡……她心裡苦笑一聲，道：「山神，你也一直在逃避這個事實吧？老神仙爺爺跟你說了很多東西吧？」

  山神沒想到她這麼清楚，定然是思考了很多，不由道：「你打算怎麼做？」

  白巧突然笑了：「山神，你可是神仙誒，來問我這個人類該怎麼做，是不是搞錯了呀？」

  她調侃著，看到山神躲閃的目光，嘆了口氣：「唉，不過事實都是事實了，怎麼可能避免得了呢？再說，你我現在已經站在了鎮魔柱的空間裡，無論如何都回不了頭了，那倒不如坦蕩地繼續往前走，你會答應那個邪魔的要求，其實也不光因為我，也有這方面原因吧？」

  白巧發現，越到後頭，她真的越能肯定地說出山神的心思了，她已經從與山神相識相熟的狀態變為了相知相惜——

  那麼相戀呢？

  這一點白巧可不敢想，她覺得如今能站在山神身邊，和他同甘苦共患難，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她不敢多加奢求。

  山神見她說得如此坦然明白，心裡壓著的最後一塊石頭也塵埃落地，這讓他放鬆許多：「如此，我們便行動吧。」

  白巧點點頭，山神便搶在她前面，去探探路的兇險，等確認沒事了，才讓白巧跟著走下來。

  這山路真是不好走，不管是上山還是下山，這些人工嵌的石階，總給人一種下一秒會一腳踩空的岌岌可危感，所以白巧走了可能不到十分之一的路，便發現自己有些腿軟了。

  不是腿腳酸軟的那種軟，而是心理承受考驗帶來的軟，讓她有些直不起腳來。

  可是到了這裡，白巧一點也不想讓山神幫忙，尤其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後，有一股莫名的倔強在撐著她的脊樑，告訴她：一定要好好表現給山神看，讓山神知道，自己也能幫上忙。

  白巧一邊調整步伐，一邊看了看山神的背影，有些出神，之前，山神在她耳邊說的那一句話，簡直成了奪命的蜜糖。

  她不由得想起山神的神識飛吉，因為這兩件事性質有所相通：山神告訴了她，一個名字。

  白巧不確定那個名字是不是山神的魄名，如果真的是，那就相當於，山神全心全意地信任她，甚至把命都交給了她，畢竟她可是人類啊，當初飛吉把魄名告訴自己，公石又生了多大的氣，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這能說明什麼呢？她是否，也能對山神抱有那方面的期待？

  「白巧。」山神的聲音突然響起，把走神的白巧嚇了一跳：「什、什麼事？」

  「我看這山路是走不完了。」山神習慣性地摸了摸腰間的摺扇，突然發現摺扇表面出現了一道裂痕，趕緊拿起來查看。

  「為什麼？」白巧被他的動作吸引：看來山神真的是很珍惜這把扇子了，他和公石真的是很要好的老朋友。

  山神似乎是輕輕哼了一聲，用指腹抹了一下那道裂痕，便插回了腰間，不想動了：「這山路是死循環，無論怎麼走也走不完，按照你們人界的說法，通俗點講，就是鬼打牆。」

  「鬼、鬼打牆！？」白巧真是見了鬼了，她有想過或許會在鬼界的時候遇到鬼打牆，可是怎麼會是在這裡？這總不會是莫蜀給他們特地安排的考驗吧？

  「你能不能……用你的力量探探周圍的情況？」這還是山神第一次求人，難免有些說不出口。

  白巧被拜託了，心情卻相當痛快，而且還是山神拜託的，她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開啟了至善之力。

  山神眼見得她的胸口、眉心、發梢都發起亮光，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