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問題的根源

  那麼，要怎麼讓白巧看起來無害呢？提出這個問題後，白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方才老神仙爺爺他說，要奪走我的記憶對吧？具體是怎樣的呢？」

  「白巧！」流芷緊急出聲，不想讓她繼續了解下去，「這事你絕對不能考慮！」

  「不是僅僅奪走我對魄名的記憶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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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巧想得太簡單，山神過來，把摺扇點在她額頭，道：「流芷是心疼你，才不肯把真相說出來，類似這種奪取記憶的方法，通常是對神仙或者鬼怪而言，並且只有神仙能施出來，而人類一旦接觸了，最壞的結局就是完全失憶，最輕，也無法逃離部分失憶的後果。」

  也就是說，白巧想要忘掉魄名，要承擔的代價就是，她很可能把所有人所有事，甚至是自己都忘掉。

  難怪流芷會那麼緊張了，白巧自己聽了都嚇得不行。

  「你給我打消這個念頭，聽到沒有！」神識也是急得不行，阻攔道。

  「那還有什麼方法？」白巧如鯁在喉，良久才問出來，她再怎麼自我催眠，也還是會記得飛吉這兩個字，這是不爭的事實。

  此時流芷轉向山神，欲言又止，還沒說出口，山神就把她否定掉了：「我說過，不許再提那事。」

  白巧聽了，好奇得很：「你們在說什麼，能告訴我嗎？」

  山神沒回答她，把話題帶過了：「或許我們應該換個方向想，不從你身上想辦法，而從飛吉身上。」

  五界冥冥中有著墨守成規的規則，而魄名不能被人類得知一事，便是其中之一，若是被得知了，魄名的主人隨時隨地都有危險。

  飛吉目前還算安全，但是比起白巧在神界待下去的時限，他的時限明顯更重要，必須更快地解除魄名的威脅，否則，屆時飛吉落入凡塵，投胎成人，山神的一部分神識就再也回不來，也就會永遠殘缺。

  那個在山神體內蟄伏的邪惡玩意，指不定就會蹦出來禍害五界。

  「另外的方向……」白巧念叨著靈機一動，「對了，如果讓飛吉儘快回到神海中，那麼魄名一事不就不算數了嗎？」

  還真是，魄名對應的是一個具有完整神魄的神仙，但是飛吉很特殊，他是山神的神識煉成的，假如回到神識的狀態，就再也沒有變成人的可能了。

  「公石大人會把飛吉交出來嗎？」流芷問道。

  白巧頓時蔫了，兜兜轉轉回到原點，本來就是看公石不願交出飛吉，他們才跟來神界伺機而動，現在卻因為魄名的事讓公石更加不願交出飛吉，然而事實卻是一定要公石交出來。

  怎麼像繞口令呢……白巧暈死，晃了好幾下腦袋，便聽到山神說：「所以我方才便說了，要和他坦白清楚。」

  「坦白什麼的，真的不會讓他更加生氣嗎？在知道我們過來這裡不是做客而是為了拿走飛吉後……」白巧擔憂地問道。

  「再生氣也好過他草木皆兵。」山神道。

  此時，公石的宅邸。

  院子裡的桂花漫天飄揚，到處清香宜人，唯有樹下那桌好酒好菜，再也不復熱鬧，清冷異常。

  公石沒有心情讓人去收拾，不如說，他需要時時刻刻盯著飛吉，就怕對方轉身成人。

  公石對他是真的喜歡得很，有點類似人類爺孫的關係，當初經過善白鎮時，他忽然想要歇歇腳，於是在那裡稍作停留，沒想到一個小光靈飄到了他面前。

  公石看了看四周，似乎看到還有其他的光靈飛走了，唯有這一個停在他面前。

  當時公石的仙童剛剛升位，正缺新的仙童，公石看了看這討喜的光靈，想也沒想便認為是善白鎮的功德化形，選在他經過的時候獻上來。

  他於是把飛吉帶回去，煉成自己的審美，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愛。

  飛吉很乖巧，察覺到公石不喜他開口，喜他安安靜靜的樣子，便一直安安靜靜，從無怨言。

  可經過白巧剛才那麼一鬧，公石才發現，飛吉並不完全是屬於自己的，他還有自己選擇的自由。

  煉出飛吉的是公石，並不代表擁有的就一定是公石。

  可公石實在氣惱，氣惱飛吉把魄名告訴了白巧，這是連他都不知道的事，一種孫子要被人帶走的感覺油然而生。

  說起來，他喜歡旅行，看中的是風景人文，看重的更是個中熱鬧。

  在人間的時候聽了那麼多人說的話，那麼為什麼，不能聽聽飛吉怎麼說呢？

  「飛吉……」公石開口問道，「你為何將名字告知於那女娃？」

  飛吉光看著他，不說話。

  公石知道他什麼意思，於是說：「我允許你開口。」

  話音未落，飛吉快速地說道：「我要到白巧身邊去。」

  「你……」公石見他不容拒絕，問道，「為什麼？」

  「我第一眼就對她有好感了，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想跟她站在一起。」飛吉仿佛童言無忌地說道。

  「僅僅如此，你便將魄名告知於她？」

  「我想跟她站在一起。」飛吉重複道。

  這次公石終於懂了，大驚道：「你莫非真想變成人，和白巧回去人界！？」

  飛吉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公石心裡大喊了一聲荒唐，轉念又想，那女娃究竟有什麼魅力？他第一次見對方，也是覺得順眼，才給了她桂花糖，原來那時也入了飛吉的眼。

  神仙做事，也會講究緣分，所以公石思考了一陣，道：「你隨時會成人，我不如即刻將那女娃帶來，你們一起去算了。」

  他的脾氣實在古怪，前一秒還暴跳如雷，後一秒腦迴路一轉，愣是大方得體，堪比六月的天空。

  只是還沒等他出門，山神等人已經過來，尋求他開門的同意了。

  「公石，我有一事相告。」山神剛說完話，大門便開了，白巧驚覺怎麼這麼簡單，便見那飛吉飛奔而來，一把將她抱住。

  她被抱得開心又愣神，這公石真不會生氣嗎？

  「隨你們了。」公石道，「有什麼話快些講，我今日還沒休憩一番。」

  這是要把飛吉交給他們嗎？白巧驚訝極了，果真是古怪脾性！

  山神還是決定將事實道出：「公石，我來這裡，的確是為了將飛吉帶回去，可你有所不知，飛吉正是我丟失的一部分神識。」

  公石意外地看了看飛吉：「竟是如此……」

  此時飛吉不肯撒開白巧，白巧只好跟他說：「飛吉，為了防止魄名一事傷害你，我們回到山神的神海好不好？」

  未料飛吉竟然搖了搖頭：「不好，」又接著說，「我要變成人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