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他的憤怒
2024-09-22 17:02:33
作者: 一個不長的id
不過。
於連把剛剛收回的目光又在周圍繞了一圈。
是她的錯覺麼,晚宴上的年輕女子尤為多?雖然並沒有硬性規定必須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不過這個男女比例似乎有點稍微誇張?
別有人來給這傢伙說親吧?
於連在背後打了個激靈,感覺十分不詳。
……
主辦方站在台子上簡單來了幾句,便把主場讓給了在場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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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以肉眼可見的流動方向,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裴裘周圍。
裴裘雖對此習以為常,站在她旁邊的於連卻覺得渾身不適,給裴裘遞了個眼神,示意要借去廁所的機會偷偷溜號,得到肯定答覆後,於連艱難地擠出人群,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溜角落摸魚去了。
摸了幾個馬卡龍,口中甜膩的味道讓於連放棄去品嘗其他甜品,喝了點兒紅酒散了散口中的甜味,於連剛打算嘗試一下其他東西,卻驚訝地發現方哲也在角落裡摸魚。
這個事態很嚴重。
不上前搭話吧很尷尬,上前搭話吧更尷尬。
不過,方哲也發現了她。
「於連?」
於連猶豫片刻,才硬著頭皮走過去。
方哲略有好奇:「你怎麼在這裡?」
看於連一副微妙的神情,方哲自動在腦海深處補完劇情後,杜絕了繼續深入下去的想法。
方哲是獨自前來,其目的似乎只是單純的想蹭頓飯。
但這個人看的比她清楚——主辦方雖是邀請劇組中的不少人,但對方的首要目標是安塞爾,再者則是裴裘,其他人估計也只是順帶請來撐撐場面。
於連深有感觸。
而當安塞爾托人傳話說今天必須回家陪妻子吃飯,無法參加之時。
於連:「……」
方哲:「……」
這混帳大叔是真的任性。
沒有了最重要的目標,全場人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選擇去裴裘面前混臉熟。
而裴裘又是個極擅長與人交流的人,在與其交談的過程中,他會讓你產生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若是針對某個問題上進行更加深入的探討,那就不得不感慨這個男人知識的淵博以及觀點的犀利。
「他像個貴族。」
於連隱隱聽到有人用這句話形容他。因為這是全場她聽到的唯一的英語,她能聽懂的也就只有這一句。
他們似乎可以用最優美的文字語言來讚美眼前那個人,因為這他符合這些人對他的所有期望。
於連對這種純粹的社交場合沒有半點兒興趣,故而在吃了幾塊甜點後有幾分不耐地問道。
「什麼時候能走?」
方哲慢悠悠補了一句。
「要等跳完舞?估計還得再等一個多小時,畢竟提前離場也得看氣氛。」
於連雖然表示理解,但她覺得她本人和這氛圍實在格格不入。
不過,她很快注意到了重點。
「跳舞?跳什麼舞?」
方哲抬頭,靜下心來聽了聽當前正在演奏的曲目,又低下頭去玩手機:「聽音樂應該是華爾茲,波爾卡之類的,反正都是老套路,在這邊基本沒法免俗。」
蛤?
什麼?
這玩意兒什麼鬼?
於連覺得自己的壓力驟然大了不少:「我在大學可能學過,問題是……」
方哲:「……」
他一臉無可奈何地躬了躬肩,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用累感不愛的表情問道。
「那要來試試麼?」
「呃?」
於連看看方哲,再瞥一眼不遠處的人,陷入了短時間的躊躇,方哲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點,繼續摸出手機來摸魚,順帶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該去哪兒去哪兒。
為避免尷尬,於連很乾脆地幾步離開方哲的視線範圍,碰巧,又與裴裘的目光隔空相對,在其中興許看到了幾分需要幫助的目光,於是乎,她又硬著頭皮靠近了整個宴會的中心。
裴裘不知道與身旁的人說了什麼,略微欠了欠身,穿過人群來拉她的手,不得不說,這項舉動還挺有用的,至少讓圍繞在他身邊的人散了個乾淨。
「是不是覺得有些無聊?」
於連的回答十分誠懇。
「有點。」
「其實我也這麼想。」
兩人難得在這件事情上達成共識,於連咂咂嘴,不再說什麼。
……
令她擔心的那些環節永遠不會缺席,更不會遲到,至少在悠揚的音樂奏起,眾人攜著自己的女伴緩緩步入舞池時,於連覺得她應該給身旁的傢伙提個醒。
奈何身旁這位似乎對她的舞技有著別樣的自信。
於連聳聳肩,頗為淡定道。
「裴先生,你現在可以專心祈禱了,說不定我會少踩你幾腳。」
裴裘表示絲毫不介意。
開場是華爾茲,音樂有些耳熟,不過一時間記不起來名字,於連把手搭上裴裘的肩,一邊跟隨音樂慢悠悠的節奏變換腳步,一邊絞盡腦汁回憶年輕時所學。
大概是出師不利。
她一腳踩在裴裘的皮鞋上,如果低下頭來看,隱隱的還能看到一小片灰色腳印。
於連:「……」
這種活動不適合她。
不過被踩的傢伙竟然比起踩人的還要淡定,讓於連不得不感慨這位功力實在身後,令人佩服。而裴裘在舞步每次變換之前都會微微低下頭,小聲提醒她一下。
當然。
他得到的大概是只是一個又一個鞋印。
於連其實並不只會影響裴裘,旁邊的人可以說是也深受其害,偶爾沒跟上節奏的肢體碰觸啊,或是腳步一轉的擦身而過,若非裴裘反應快,於連估計要一腳後跟踩隔壁姑娘的腳背上。
太可怕了。
於連心有餘悸。
好在隨著音樂慢慢進入高.潮,她犯下的錯誤也變得越來越少,到樂曲尾聲,基本上可以說其舞步在業餘靈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但在美觀等方面,大概還需繼續努力。
一曲落幕。
眾人紛紛攜手走出舞池,在變了調的悠閒的樂曲中,邊等待下一支舞曲的開幕,邊享受侍從為其端上來的甜點與咖啡,順帶還能與周圍的人聊聊天,拉近拉近感情。
於連感受到了那麼一點兒點兒挫折,雖然用了十分沉重的語氣,但她的視線在不安分地亂瞟,突出了一個心虛。
「我好像撞了別人好幾次。」
裴裘的肩膀抖了抖,似乎在憋笑。看這傢伙的表情,根本不理解一個小姑娘突然要在內心場合跳舞的緊張與恐慌——好吧,雖然也沒這麼誇張。
但於連恨不得再在他油光瓦亮的皮鞋上再多踩幾腳。
最後,她大概悟出了人生的真理:學會看開真是人生在世的一項必備技能——她簡直是妥妥的舞颱風暴,想踩誰踩誰,想撞誰撞誰,給予舞台碾壓般的重創。
故而,她可能要為自己的所做所為遭一點兒報應。
旁邊,有人在說英文,起初只是一句,後面,便像是小股小股的泉水匯集成了清粼粼的小溪,唱著歡快的歌嘩啦啦向下流淌。
「她竟然不會說法語,還讓自己的男伴來做翻譯。」
「他女伴的舞姿簡直糟糕透頂,我無法用更差的詞來形容。」
「我從沒有聽過她的名字,不論在政界,商界或是其他地方。」
「人總要有些自知之明。」
這是她整場宴會中難得聽懂的幾句話,不過都不需要用腦子來想她就能知道這些人口中所談論的就是她自己。
好的,她忍了,感謝這裡的飯菜很好吃,甜點的味道很美妙,紅酒香檳也各有各的滋味,可以消除她心底的那些不大美妙的心情。
不過她的退讓似乎並不會消去造成紛爭的因子。
「平民之女,說不定她偷了別人的邀請函。」
「說不定她還是個騙子。」
「她應該很擅長騙男人。」
這些混蛋專門為了讓她聽才改用英語談話麼?
於連捏著酒杯的手微微發抖,真想讓這些碎嘴的傢伙嘗嘗她跟付平學來的國罵,那真是十幾分鐘都不帶重樣,用精彩絕倫一詞來形容絲毫不過火。
但是,她別人面子可以不給,但不能不考慮把她邀請過來的安塞爾的面子。
吸氣。
呼氣。
剛剛談話的那群女生不知為何又換成了法語,看起來像是平靜了不少,但於連總覺得這些腦子裡面全是壞水兒的傢伙還會有啥陰招。
她嚴陣以待等了半天,陰招沒見到,倒是等來一個端著紅酒向她走來的侍者,於連剛想喝點兒東西降降火,卻見裴裘先她一步將紅酒奪走,在眾人矚目之下,三步作兩步走到剛剛在背後談論她的幾人組面前。
防不勝防的。
裴裘直接舉起酒杯,鮮艷的紅酒傾杯而落,從其中一個女子頭頂,如血般的,順著明亮發金色長髮淌下,順著臉頰,滴落,在她禮服上點出了一點又一點鮮紅的花來。
伴著冰冷的話語伴著紅酒與尖叫聲吐露而出。
他用的是英文。
「平民?小偷?騙子?您似乎在說一些有關我女伴的事情,這聽起來很有趣,可以與我再說一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