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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煩擾

2024-09-20 21:06:54 作者: 一個不長的id

  不論是星宇的誕生,亦或者是步入正軌,追其源頭,裴裘都是她無法繞過的一個坎。畢竟,現實就是創辦星宇的錢來自裴裘給予的分手費。

  不過,現實就是現實,容不得人去辯駁,於連能做的也只不過把這段歷史淡化。

  故而,小型包間內,相似的場景再現。

  於連一臉鄭重地坐裴裘對面,從文件袋中把律師曾轉交給她的文件,連帶變賣時的交易文件一併拿了出來。

  她是做好了打一場硬仗的準備的,時刻想著要來和這位總裁硬鋼,奈何她的假象敵壓根沒有進入備戰狀態,坐在對面的男人一臉慵懶地喝著咖啡,似乎對她即將的發難一點兒都不在意。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這份該死的從容感。

  「你應該知道我叫你出來是為什麼吧?」於連感覺她和當前輕鬆愜意的氛圍格格不入,於是率先打破沉寂。

  「差不多。」裴裘稍作思考,遂帶著淺笑開口。

  這話讓人沒法接,在這個驚喜也沒有,驚嚇也沒有的人面前,於連覺得她大抵永遠也得不到她想要的成就感。

  但裴裘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小小吃了一驚。

  「鑑於上一次我冒昧做出的決定有不尊重於小姐的地方,所以這次一切都聽於小姐的。」

  於連在內心冷笑,這個男人像是在用他那好嗓子唱歌一樣,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既然對方這麼說,於連也樂的照對方所說的去做,從文件中掏出熟悉的空白支票,於連帶著工作用笑容把兩張支票遞給裴裘,抬抬下巴,示意對方在上面簽字。

  裴裘只略略掃一眼,反倒問了她一個十分客觀的問題。

  「一時間這麼大的金額支出,會不會影響到星宇的正常周轉?」

  怎麼說呢。

  這句話太客觀了,讓這位于姓人士感覺自己的內心中了一箭。

  於連無法辨別裴裘說這句話時的內心活動。但這種事情,就如富人關心乞丐的開銷,健全者體諒殘疾人的病情那樣,他們的話中興許不帶惡意,但聽在對方耳中卻像是嘲諷一般。

  她笑了笑。

  「星宇怎樣,不勞您裴大總裁費心。」

  裴裘難得露出幾分猶豫。

  最終,他搖了搖頭。

  這個男人是理智的,他向來會用理智的角度來考慮問題,於連在某種程度上也是這樣的人,但她沒辦法抵達眼前這個傢伙所在的高度。

  她都覺得有些諷刺。

  碰上這個男人,她永遠能成為被感情沖昏頭腦的那一方。

  不論是曾經。

  亦或是現在。

  「姓裴的,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那塗抹著亮色口紅的鮮艷的唇瓣忽的綻出一抹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沒有你的幫助我只能一事無成?是不是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做個決定還得徵求你的同意?」

  這話興許是偏激的。

  把不足道也的小小矛盾無限放大,興許能達到於連話中所描述的程度。

  但她的話無疑把她對曾經那段歲月中兩者地位不對等的厭憎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當時快把頭低到塵埃里了。

  故而只是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一道視線,似乎都能讓當時的場景再現,似乎都能讓她回憶起當時的愚蠢。

  她的偏激興許令裴裘感受到了名為慌張的情緒,略微皺了皺眉頭帶著不解匆忙問道:「不……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上帝無疑是智者,它拿相同的泥土捏出了截然不同的極端。使得男人與女人縱使擁有語言,動作,情緒等一系列溝通的橋樑,他們仍無法準確理解對方的思想。

  和一個理智的傢伙辯論無疑會顯露出她的愚昧。

  故而她連爭辯都懶得爭辯。

  一把抓起那幾張空白支票,於連毫不猶豫將其甩到對方面前,如她兩年前所說的那樣,她已經擁有把成倍的錢甩到對方臉上的能力。

  白色的鈔票紙紛紛揚揚,貼著對面男人的黑髮,臉龐落了下去。

  裴裘靜靜地看著那幾張紙迎面而來,墜落於地,他的眼眸里藏著什麼深邃的,她看不懂的神情。

  於連翹著二郎腿,雙手卻工工整整疊在大腿上:「不管你簽不簽,我說過,這錢算我借你的,而現在,我要和你兩清。」

  於連仍舊是於連。

  她能在兩年前擔起全部責任向他低頭示好,也能在今日冒著睡大街的風險把支票甩他臉上。

  明明如此。

  他卻覺得無法移開目光。

  ……

  「天,這你都沒生氣。」周宇傑有幸從裴裘那裡聽到了事件的全過程。

  他越聽越咂舌。

  裴裘這個人的個性完完全全是由驕傲構成的,因此當時的於連待他可以說是小心又小心。

  莫非是去了一趟歐洲,把性子磨礪出來了?

  周宇傑覺得這純粹是扯淡。

  仔細一想,果然還是坐在他對面的妹子與眾不同,就算於連明晃晃打他臉,也沒見裴裘表達過什麼不滿。

  裴裘正伴著咖啡閱讀今晚的金融報紙,聞言,頓了一下,道。

  「說不氣也不現實,但一想到對方是於連,氣就能消八成。」

  雖然直覺不該問,不過周宇傑還是很熱心的捧了個場。

  「剩下兩成呢?」

  「捨不得。」

  周宇傑抽了抽嘴角。於連這一出表明了要打臉,問題是被打的這位也擺明了你打右臉不僅不氣,還能把左臉伸過去的大無畏精神。

  他都不需要思考。

  這位以後板上釘釘是個妻管嚴——當然,前提是他能娶到他所愛的女子。

  畢竟誰都想不到於連翻臉能翻的這麼絕情。

  思索片刻,周宇傑咂咂嘴。

  「裴大少,你完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傳來一聲輕嘆。

  「是啊。」

  ……

  裝逼雖是一時爽,至於火葬場不火葬場,於連根本懶得考慮,反正她今日撒了氣,也還了錢,簡直一身輕。

  就算她活不過明天的太陽,這輩子也值了。

  當然。她腦海中被裴裘記恨報復的未來剛寫下一撇,晚上的一則新聞就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裴氏總裁與一女幽會,舉止親昵疑似戀人」

  於連剛想點進去吃一波瓜,卻在刷出圖片的瞬間冷汗淌了下來。

  圖片上的背影……這不就是她本人麼?!

  這新聞怎麼一回事?

  雖然於連十分想牛比地來一句天涼王破,談笑間將這條新聞封殺,但要這麼跟人家媒體聯繫,那些嗅覺堪比狗的傢伙基本就能斷定她與圖裡的人有關係。

  於連撓撓腦袋。

  然後她通過微信聯繫了在外地的付平。

  付平這些年雖在星宇掛了職,但他做的仍舊是老本行,雖然不及明面上的決策者光鮮亮麗,但對於星宇而言,這樣一個活在暗處的傢伙無疑是不可或缺的。

  只可惜,兩年前那一槍傷到了他腿部的韌帶,如今讓他跑個幾百米還行,若是再像兩年前那樣隨她深入大廈展開行動,他的小腿估計要給他鳴警笛。

  面對於連的愧疚,從生死中超脫而出的付平反倒淡定的一批,還能順帶安慰安慰於連,叫她不要放心上。

  付平這傢伙在關鍵時刻永遠這麼靠譜。

  於連咂咂嘴。

  待她把新聞的連結給付平發送過去,那邊很快有了回音。

  付平的嫌棄根本不需用語音或者神情來表達。

  「你又和那傢伙搞一起了?」

  「沒有!」於連匆匆把前因後果跟這位說了一通,付平才懶洋洋回了個在查,讓她自己自己隨便找點事兒做,摸會兒魚。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付平才給出回復。

  「拍照片的是個年輕不懂事的狗仔,其所屬公司也是個最近剛註冊的媒體公司,估計不了解這行業的隱形規則,以為是條大新聞。」

  等等!

  這劇情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好似感到某種既視感的於連陷入沉思。

  「下一步發展是不是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付平大概無法理解曾經有過這樣經歷的女人所表達的梗,看到於連發來的消息後,恨鐵不成鋼的回了一句。

  「摸摸你的心,再算算自己的年齡,自己都當總裁了,怎麼還看這些總裁文?」

  於連覺得他們無法愉快地繼續聊下去。

  不過,既然事情是這樣,那她也沒必要擔心了,畢竟那位姓裴的從來不喜歡自己出現在這些八卦新聞周刊上,她也只需要狐假虎威等裴裘一擺手把事情壓下去就行。

  然而。

  任這位于姓人士千算萬算,愣是沒算到那位老總轉性了。

  這條新聞像是無人問津那般,在角落裡慢慢生根發芽,最終長成了一株龐然大物,而當事人的沉默則為其提供了更加肥沃的土壤,使得那些嗅覺靈敏的傢伙們看到了某些名為預兆的東西。

  那位憑自己的雙手建立一個輝煌帝國的,就連奧古斯特的二小姐都未曾攻下的高嶺之花大概要談戀愛了。

  暗流在其下涌動。

  ……

  裴裘回國的還影響到了一個於連未曾料到的傢伙。

  方哲。

  當然,於連更習慣稱其為Dean。

  「那位裴總回國了?」

  不是,為什麼一個設計師對圈外的事情這麼靈通?

  「沒什麼,我只是在考慮我要不要也回去轉一圈。」

  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跟趕趟一樣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於連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對方定下了死令。

  「20號,給我過來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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