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2024-09-20 17:23:46
作者: 汀尋
北漠邊境
黃沙漫天,風沙捲起燥熱,遍地荒涼,偶有人骨散落在地面。
在沙丘背面的石洞裡,山洞裡陰森灰暗,閃著異樣的藍光。
謝北亭和謝青一路上循跡到了這裡,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蘇公子,想必你也想替蘇家報仇。還請蘇公子為了大義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們在此地蟄伏了五年,等的就是這一天,替我們蘇家眾人報仇雪恨!」
裡面只有四個人,身材魁梧,個頭高大,石柱上綁著的人低著頭,墨發遮擋住五官。後面高台上放著長劍,劍身散發著幽幽藍光,在灰暗的山洞格外亮眼。
被綁著的那人抬頭露出臉來:「你們所說的便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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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的彪頭大漢裡面吼道:「不然呢?指望被關在宮中的你嗎?我們這些人,不依靠靈器,我們如何去和那皇帝老兒抗衡?」
綁著那人五官清秀,滿臉病態,望了他一眼,眼神深幽,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阿哥,那個就是靈器?」謝青在一旁小聲問道。
謝北亭點點頭,淡笑道:「待他們要開始血祭時,你便去攔住他們,我去救他。」
為首的大漢走上高台,藍色的光似深海深處的水,看上去波瀾不驚。
待被拿著靠近蘇元蘊時,深藍色的幽光閃出暗紅色的光形成邊界。那彪悍正欲割開蘇元蘊的手腕,露出寬大衣袖下藏起的白皙的皮膚。
「蘇公子,到了九泉之下,叫夫人將軍莫怪罪我們幾人。」
一柄劍打斷了幾人的行動,謝青揮劍如流,打的幾人連連後退。
謝北亭解開綁著他的繩子,邊笑道:「我可是等了一路,以為蘇小公子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逃出來呢,不曾想還是要我們動手。」
解完繩子後,謝青對付幾人還是有些吃力,謝北亭便上前加入。
「走!」謝北亭一聲令下,兩人也不戀戰便準備離開,卻見蘇元蘊並無動作。
謝北亭退到他身邊,臉上依舊掛著笑意,只是不達眼底。
「不走?」
「多謝。」
謝北亭聽他的意思,是甘願為了他們獻祭,他拿上靈器,上前彎腰把他扛上便往外面走,謝青墊後攔住他們。
謝北亭幾乎感覺不到壓力感,蘇元蘊身型高大,只是身上沒有什麼肉,所以他只感覺他的骨頭咯的他肩膀疼。
他走到外面便把他放了下來,外面風沙飛揚,上無飛鳥,下無走獸,他拉住他的手腕拽著往前走。
謝北亭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復仇?以你的命給已亡的關中皇帝陪葬嗎?如今汴京已經破滅,他們想如何報仇雪恨?擁有靈器的力了以後去挖了那老頭的墳嗎?」
「他們究竟是為了虛無縹緲的復仇,還是為了他們深藏內心的欲望?以你的血為祭,給他們搭上一條同向絕對力量的捷徑?」
上古靈器蒼禕劍,傳自上古世家,由赫靈人世世代代相傳,赫靈人與靈器魂體相系,不得分離。以魂體為祭,可得上古神力。
蘇元蘊甩開了他的手,在後面跟著。
謝北亭放慢腳步等著他,嘴角依舊是無法抹除的笑意:「蘇元蘊啊,虧得你還是蘇家的小公子,怎麼一到你們蘇家的事情上就犯糊塗呢?也不反抗,任憑他們為所欲為。」
「如此死法,我才能換來一個心安理得。」蘇元蘊聲音很輕,輕飄飄的,似如飛絮,這句話就猝不及防的飄進了他的心裡,讓他不由得一震。
謝北亭細細回憶,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第一次是在他還被關押在汴京的深宮南苑裡,他北上拜訪關中皇帝,借探望故人為由瞧上過一眼。
第二次是在汴京被南沔攻破,他派兵圍守南苑,那年秋日蕭瑟,無盡落葉紛紛落下,仿佛蝴蝶停留在他的肩上。
當年他看見他時,他也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
蝴蝶輕盈自若,絢麗燦爛,可是這一生光陰短促,洋洋灑灑的便過完了一生。
第三次他設計引出蘇家勢力,奪回靈器。
從初見到現在,他的模樣從來的沒有變過,滿身病態。
不論在什麼場景下,眼底都是一潭死水。
謝青跟上來,持劍入鞘,喘著粗氣:「這群人看著挺彪悍的,完全不抗打,我都不敢相信他們是蘇家的人。」
往日的蘇家,戰場上的常勝將軍,滿門名將。
三人躲進沙漠中的一處木屋,從遠處看不過一點,看起破爛,被風沙掛的吱吱作響。
「阿哥,外面風沙越來越大,怕是要在這裡歇上一晚了。」
謝北亭點了點頭,他能感覺的到這處木屋不同尋常,若不是被設置了結界,如何在著大漠中得以長存。
蒼禕劍靠近蘇元蘊後,紅色光芒早路上便已經便已經消散,飄落於世間。現在看,不過是一把不顯眼的劍。
謝北亭把蒼禕劍和自己的黔遇劍攜於身後。
他們輕扣木門,便出來一老者,衣衫襤褸,白髮蒼蒼,頗有一副神秘的意味。
「可是想在老朽的住處歇腳?」那老者底氣充足,說出的話也清晰有力。
謝北亭上前笑道:「恐要叨擾先生一晚了,外面風沙越來越大,想在先生這裡討個歇腳的地。」
那老者看了三人一眼,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者從裡屋端出茶具放於桌上,擺弄著茶具為他們備茶,邊問道:「各位衣著也不是北沔的人,可是來北漠尋親?」
謝青立馬答道:「我們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謝北亭搶了去:「我們就住在北漠邊境,外出遊歷回來時,隨行的一隻厲犬跑了去,我們追著也就在這荒漠中迷失了方向。「
厲犬?謝青聽了便往蘇元蘊方向看了一眼。
蘇元蘊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那老者也不拆穿,自顧自的為他們倒茶。
謝北亭接過他的茶,道了謝,正欲提醒謝青便見他已經喝了下去。
喝了?他還做出心滿意足的樣子?
謝北亭如果可以動手的話,他真想把他提起來,看看他的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水,能夠做到這麼心無防備。
謝北亭見蘇元蘊放在一旁,自己也照做。
「先生好雅致,在如此地方還被備著如此精美的茶具。」
謝北亭最擅長的就是掛著笑,裝出一副人畜無害,心無城府的模樣。
「平添幾分趣味罷了。」
「敢問先生貴姓?」
那老者倒也不嫌他話多:「宋流長。」
宋流長回答著謝北亭的話,眼神卻不自主的瞟了幾眼他身旁的蘇元蘊。
蘇元蘊也一直盯著他,仿佛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什麼。
這種熟悉感,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了。
宋流長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開口說話也總帶著歷經滄桑的語氣:「不曾想在這裡能夠等到蘇家後人,當真是世事難料。」
「江湖上的人為了爭奪三大靈器,想盡辦法求玄機門的人,卻不曾想讓老朽找到了。」
謝北亭早就猜到他不簡單,笑道:「那先生還不動手?等著別人找上門來嗎?」
謝青在旁邊立馬著急的不行,擋在蘇元蘊的面前:「阿哥,你難道。。。」
謝北亭笑著給他拋去一個眼神:「謝青,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吵到我了」
「哦。」謝青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