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不哄反而幸災樂禍的一家人

  他走後，楚喬才開口。

  「那日你和小叔去剿匪，最後找到霸王龍就是劉世仁的爹，是被周賊綁去的。」

  「綁去？」楚緒問道。

  那時候的他對這種事情根本不上心，就是皇帝讓他查，他也是敷衍了事。

  一味地拖著，想著反正等到最後皇帝都會把事情攬過去，也就無所畏懼。

  不過他現在被皇帝盯上，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跟在他身邊。

  那摺子都讓他先過目，再往皇帝面前去，稍有不慎就能挨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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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說霸王龍這件事，本是跟著周俊磊一起定了罪的。

  可是因為劉世仁的出現，對於霸王龍的處罰遲遲沒有下去，整個廷尉額府或多或少有些異言。

  皇帝倒好，直接把鍋丟給他，說什麼自己最近龍體不適，一應奏摺，俱由他裁奪。

  「不過，五哥，你既然查出來了，為何沒寫摺子呈上來。」

  言語間，帶著上位者的威壓、與質問。

  聽得其餘三人俱是一驚。

  而後季晏安在他們兩個別有深意的眼神中笑開顏。

  「瞧瞧，當了幾天尚書令，都有官威了呢，真叫人生怕。」又轉向楚喬，用著勸誡的口吻說道。

  「楚喬，你可得聽話，從實說來，若不然，只怕我保不住你。」

  在場誰人聽不出來他的挖苦，也就只有他敢正面跟楚緒說。

  換做旁人，見到這種形式，自然是要上趕著巴結的，怎麼可能讓楚緒在外人面前難堪。

  也正是他開了口，楚緒才意識到自己的變化，他的確是要約束自己才好。

  忙緩和情緒，提杯以茶代酒敬向楚喬。

  「五哥，皇弟沒有這個意思，您莫要同我一般見識。」

  「七弟多慮。」楚喬爽快舉杯。

  等著兩人放下杯後，季晏安催促楚喬繼續說下去。

  「因他救了一名姑娘，被周賊找到，再加之周賊先前就看中了他高超的技藝。

  便聯合當地郡守，哄騙帶走成了霸王龍，為其打造兵器。」

  所言簡短，不過結果和他們去剿匪查到的信息是相同的。

  他的確是和其他鐵匠一樣，是被綁上山的。

  不過卻少說了一件事。

  「他沒和你提起他的妻兒？」

  見他沒有提起這件事，季晏安不免發問。

  那霸王龍，最大的願想，就是和妻兒團聚，見一見他的孫兒。

  不過說起這點，那劉世仁看起來年紀不大，可霸王龍卻說他已經有了孫子。

  楚喬聞言轉過來，「沒有，且在我來前，他就已經自殺在獄中。」

  季晏安只覺這件事情很不對勁，他不應該死。

  如果他都死了，那劉世仁怎麼辦，他一家老小又怎麼辦，何況還有他弟弟的案子。

  季晏安心中不安，這件事遠沒有他想像的這麼簡單，或者說還沒有完。

  「他的案子怎麼結？」

  「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怎麼結。」楚喬不以為意。

  但他不行，霸王龍的一家老小還沒有找到。

  其中斷然另有隱情。

  沉思中，楚喬已經開始叮囑一旁呆愣住的楚緒。

  「如今你既然入局，就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老二媳婦沒打算停手，老三家的也不會停手。

  一定護好弟媳，別落得我們這般境地。」

  看著那邊兩人，他們兄弟之間的爭鬥，季晏安不想參與，起身離開，前往暗紅樓。

  一身黑衣端坐上首，把玩著手中的彎刀。

  底下以於白為首，烏壓壓站了一片人。

  「都幹什麼吃的？」他怒不可遏，刀被插入椅子扶手。

  所有人立刻惶恐跪下請罪。

  「公爺息怒。」

  ……

  「息哪門子的怒，看個人都看不住，還能讓他自殺了，眼睛長天上了嗎？」

  怒目掃視所有人，沒一人敢再出言。

  他心知，這件事自己也有責，一直忙著訂親的事，後又是鳴戒池的莊子。

  故而分了心，連張廷尉被調職這樣的大事都不曾上心。

  但自己的人並沒有調動，更不應該出現這樣的紕漏。

  除非……

  「各罰十軍棍。」

  隨後起身甩袖回府，和他們僵持這麼久，天色已然昏暗。

  剛到府門口，又正好碰見回來的符笙。

  「怎麼這麼晚？」

  符笙趕忙上前，跟到季晏安身後，一同進府，並解釋自己回得晚的原因。

  「公爺，屬下根本不用去，小女君本就在生你的氣。」

  一言牽動他的心緒「嗯？」不解又茫然。

  他想不通，怎麼會生自己的氣呢？

  明明今天的相處她一直都很開心啊！而且有他阿姊在那裡，她更能早一點知道那花簪的含義才對。

  「怎麼回事。」

  聞言，符笙才將自己從鸞鳴那裡聽來的事盡數告知他。

  那會他剛到侯府，就看見回府的尹零露氣沖沖拔掉髮髻間的花簪，然後才進去。

  本想上前的，卻被鸞鳴攔住，讓他在外頭等著。

  直到傍晚，才等來鸞鳴，他好奇就多問了兩嘴。

  ——

  原來自打尹零露回府，就把自己關在房間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房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更是將柜子里所有衣物都翻出來。

  如今她的衣櫃裡，大多數都是季晏安送過來的，她本想全剪了。

  可是每一件又都那麼華貴，她下不去手，氣到盛時，一腳一腳踩在上頭。

  「王八蛋，騙子，誰要跟你定親。」

  ……

  光是踩也不解氣，又把門打開沖外頭大吼。

  「鸞鳴，去拿些布匹針線來，越難看的越好。」

  而她就坐在門口等著，滿院子都站滿了人，尹侯尹母上前。

  滿臉心疼，東西砸了就砸了，只唯恐她傷了手。

  「乖乖，究竟是誰惹了你。」尹侯憐愛的眼神望著她，很是擔憂。

  一眾兄嫂阿姊們也都圍過來，探頭注視著她。

  「我沒事，我好著呢。」露出一抹苦笑。

  不自然的表情令尹雪露靈機一動，想到答案。

  「阿零，你莫不是同季將軍吵架了吧。」

  她聽後冷哼。

  吵架，還能吵得起來架？嫁都不想嫁了。

  別過頭不做理會。

  見此情此景，眾人也都明白過來，感情是和季晏安鬧彆扭。

  皆轉擔憂為喜悅。

  「好事啊！」尹川賦更是樂出聲。

  「小妹好久都沒這麼鬧脾氣了，可見季晏安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能惹得小妹發這麼大火。」

  這話進了尹零露的耳後，讓她更不是滋味。

  正生著氣好吧，自己這阿兄不哄就算了，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