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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既不信我,我又為何要嫁

2024-09-20 15:14:14 作者: 月未滄海

  翌日一早,傅家老爺領著小輩登了楚府的門。

  楚闊每每想到楚靈韻派人殺了傅堯松的證據屬實,後背都直發涼。

  雖居正三品,他也得和氣地同傅家老爺相互作揖,不敢怠慢半分地將幾人請進了府。

  移步正廳,傅家人冷著臉上門討要說法,楚闊也只得極盡補償,想著傅家在江州的影響力,不敢輕易冒犯。

  傅家老爺瞥了眼夫婦兩人,又想到今晨官府來報,說楚靈韻已死在牢內,一時也拿他們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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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哼了一聲,耐著性子和兩人寒暄,揮手讓小輩出去了。

  楚闊也命三個孩子與妾室出了前廳。

  張越戈尚在早朝中未歸回,因此楚玉瓷便一個人往外走。

  傅承明望著身影單薄的她,憶起死者還有她的母親,憂心地開了口:「阿嶼姑娘……」

  楚元錢與楚元瑾皆是一怔,不可思議地望向他。

  楚玉瓷頓住腳步,回身應了聲。

  「你母親的事……還請節哀。」他溫聲慰問她,音色柔和,沉重的眼眸帶著哀傷。

  她努力拾起一個笑容回給他:「傅大人的事也是……」

  看向無精打采的傅韶兒,她心底泛起同病相憐的憂鬱:「還請傅小姐節哀順變。」

  傅韶兒旋即就落了淚,傅秋柔連忙拾了帕子幫她擦。

  「我兄長怎麼這般命苦啊!嗚嗚,他三年前就被她害慘了,好不容易歷經千辛重振旗鼓,卻還被她——」

  傅秋柔將紅了眼圈的她抱在懷中,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

  傅承明再難出一言以復,忍著哀傷同她講了幾句後,又柔著言詞將兩位女眷將將哄好了。

  四位皆是失了親族的可憐人抱團取暖,難捨難分地站在一起。

  楚元瑾呆愣愣地盯著欲為楚玉瓷擦淚的傅承明,推敲了他三番兩次抬起的手臂,又仔細琢磨著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目光凝重。

  傅家三人慾祭拜林氏,便同她一起向靈堂走去,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兩人愣了片刻後就回了小院。

  恰巧此時,張越戈下朝。

  他在院中尋了她許久都沒見到她身影,又聽聞傅家上門,只得來找了兩人問詢。

  三房兄妹如實回答,他頷首,抬腿便要朝著靈堂走去。

  楚元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傅家二公子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又是嫡子——」她語氣中隱隱透出羨慕,「兄長,你不覺得他倒是與大姐姐配嗎?」

  楚元錢深思了幾許:「的確……兩人之間倒是氛圍和諧。」

  說罷,他想起傅承明近兩月的異常,若有所思道:「傅兄近來,三天兩頭就往京城東的一家首飾鋪子跑,頻率殷勤得詭異。」

  「我先前淺淺問過一句,說是,他同其中一位女掌柜聊得極來……」

  張越戈尚未走遠,一聽此事從他人口中說出,當即就攥了拳。

  他每日都派人緊盯著、甚至放了不止一個眼線到她樓里做工,即便是知道她一心是為了錢財,也難免在此時慌了神。

  如果,一個局外人都覺得傅承明目的不純——

  那他勢必要比他再快些下手!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半個時辰後,傅家老爺領著小輩出了府。

  傅家三人慾門口向楚玉瓷道別,她也款款行禮,有了他們相互舔舐傷口,心裡到底是好受了些。

  望著三輛馬車絕塵而去,她正準備告辭,就被楚闊叫住了身子。

  「玉瓷,我們打算對外公布你的嫡女身份。」

  大夫人也附和著應聲,小心翼翼探她:「孩子……你意下如何?」

  楚玉瓷面不改色,寵辱不驚地應下了。

  楚闊看著毫無波瀾的她,對自己前些年失了智似的寵愛楚靈韻的行為感到悔恨不已。

  他惆悵,當年他為何不能再在其他的女兒上多下一些心思?

  尤其是她……既得了當朝丞相照顧、還引得傅家嫡子也關愛有加的她。

  大夫人悔青了腸子,恨自己錯把魚目當珍珠,擠破頭也沒想明白,為何她悉心栽培的楚靈韻會變成那副走火入魔的瘋樣兒!

  眼下,她越看心如止水的她越舒心,巴不得將她捧在手上好生珍愛。

  望著那雙與她如出一轍的眉眼,大夫人眼底寫滿了愛意,是看向楚靈韻時不曾擁有過濃重的情感。

  楚玉瓷被兩人侵略性極強的視線看得發毛,藉故趕忙離場了。

  她腳步飛快地回了小院,才平復跳動劇烈的心臟,就見一個修長的墨綠色身影立在屋檐下,眼睛不眨地盯著她。

  「可以延遲回程嗎?」她走近他,小聲詢問,「我想守完母親的頭七再回去……」

  張越戈點頭,語氣聽不出起伏:「自是可以。」

  他面色飽含陰沉,看得她不禁疑惑,側著腦袋問他可是出了什麼事。

  聞言,他到底經不住作祟半晌之久的疑心病,拉著她的手腕進了屋,還不等她回神,就從她背後貼著抱了上去。

  「……你對傅承明,當真無意?」

  「……」

  楚玉瓷抿了下唇,又一次做出了準備回應:「沒有。」

  見他一雙眉死死地擰著,她無奈至極地嘆氣:「真的只是好友而已——」

  他鎖在她腰間的手臂瞬時就勒緊了。

  她吃痛地抽氣,下意識想掙脫,卻被他更為用力地禁錮得動身不能。

  張越戈呼吸紊亂,睫羽亂顫,她見狀就知道他在生氣,可也再沒有好的方法能向他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清清白白。

  「別總是擔心這些不可能的小事,好嗎?」她有些疲憊,「你緊張這些沒有意義。」

  他從不覺得她變心是小事。

  回憶起兩人交談時相互露出的笑意,他口腔內的酸澀能把牙根酸倒,心頭也惴惴不安。

  「可是你們每次交談都很開心的樣子……小主人,我害怕。」

  「你真的沒有必要緊張我和他,我們是純粹的友誼。」她細細地和他解釋著。

  但張越戈油鹽不進,咬死了一顆心認定她未來必會棄他而去,奔向傅承明的懷抱,聲線都變了。

  「你在我這裡有先例……」

  「除非你現在答應嫁於我,不然我不會信。」

  楚玉瓷蹙了下眉,唇角笑容微冷:「我為何要嫁與一個不信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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